往事並非如煙（十）
呂孟申
1985年，我任車站工會主席後，始終要求自己出發點和落腳點都要心係群眾，為職工謀利益，做職工的娘家人，築牢最後的防線。
至今我還保留著1987年2月20日在全站職工獎懲大會我的發言稿——
同誌們：
我們今天召開獎懲大會，對於86年以來，為我站運輸生產作出貢獻的先進個人和集體進行表彰獎勵，並給予記功。這也是我站有史以來記功人數最多的，站黨政工團組織向作出貢獻的同誌們表示祝賀和親切地慰問！
去年，在上級黨委的正確領導下，我站較好地完成了各項生產任務，這些成績的取得來之不易；因為它是全站2千名幹部職工辛勤勞動汗水換來的。無論是運、貨、裝，還是亦工亦農、集體企業、五七連隊的老大嫂們；無論是生產一線，還是後勤服務人員，共同鬥酷暑戰炎熱，忠於職守、盡責盡責，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自覺維護我站的集體榮譽。
實踐證明，一個企業搞好的關鍵在於人的因素，在於主觀能動性發揮如何。一個企業要搞好，不僅僅是企業領導層、決策層、管理層少數人員的事，它恰恰是全體職工共同的責任，“上下同欲則勝”。企業的真正主人是職工；過去有些領導這樣講：“你砸了我的鍋，我就砸掉你的碗。”
這樣在職工中造成人人自危的對立情緒，這就顛倒了社會主義企業的性質和所有權；把工人的利益與企業的利益對立起來、與企業領導者對立起來，這是極端錯誤的。應該是你砸了我們共同企業的鍋，也就打掉了你自己手中的碗。
“大河有水小河滿，大河無水小河幹；”這個道理就連資本主義國家資本家也懂得的道理，大家知道日本豐田汽車幾乎壟斷了世界汽車市場。前一段，中國電視裏經常播出這樣的廣告：“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豐田車。”
為什麽豐田汽車公司有如此巨大的競爭力呢？在豐田公司，有這樣的口號：“坐豐田車，住豐田房，誓與豐田共存亡。”這就是豐田興旺發達長盛不衰的秘訣！
同誌們：
我們希望東站的每一個職工，發揚胡耀邦總書記所講的那句話“母忘團結奮鬥，致力振興中華。”當你作出了成績，黨和國家、人民將會感謝你，黨和人民將給你你應有的榮譽和報酬。
今天立功受獎的個人和集體，已為我們作出了榜樣，他們的名字和事跡將載入個人檔案和鄭州東站站誌之中。
同時，會上還要宣布對幾位同誌的處理決定；盡管我們的主觀願望不願處分任何一個人，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為四化建設的排頭兵，但這隻是一種良好的願望；事實上，有些同誌置黨和國家的利益而不顧，置法律和規章製度而不顧，有損於人民鐵路的聲譽、有損於鐵路工人應有的形象；給我們安定團結的大好形勢帶來了嚴重的危害；為了對我們的事業負責，為了達到教育大家、教育本人的目的，為了嚴肅紀律，為了排除幹擾，統一思想和步伐，對那些違犯了政紀的人，必須給予必要的慎重的處理；我們是辯證唯物主義者；任何成績和錯誤都屬於昨天；我們誠懇地希望立功受獎的能夠謙虛謹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爭取更大的光榮；受到處分的同誌能夠痛定思痛，認真總結教訓，要自重、自愛、自尊、自強、自信。組織上、同誌們也盼望你們迅速覺悟；你的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兒女也盼望你們給他們帶回去的是大紅喜報，而不是處分通知；要以辛勤的汗水，洗刷以往的錯誤，用勤勞的雙手重新譜寫人生新的篇章！
同誌們：
去年，我們車站超額完成各項運輸生產任務，精神文明之花也異常嬌豔；軍民共建、文娛、體育活動也活躍了職工生活，擴大了社會知名度，為車站增光添彩。今後，我們不但一手抓革命促生產，另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設，打造一支能打硬仗的職工隊伍。
隻要我們上下一條心，一股勁，必將開創東站工作的新局麵。少說空話，多幹實事，堅持不懈、盡心竭力為職工群眾解決一些實際問題，那麽我們的明天一定會更美好！
我用手中筆，除撰寫論文之外，還深入職工之中，發現他們身上的閃光點，寫出通訊稿，或報告文學，在鐵路內外的報紙、電台、雜誌等新聞媒體上播出或刊登，宣傳他們的感人事跡，彰顯他們的精神風貌，我總有一種責任和使命感驅使我去耕耘，去奮鬥。
我曾為時代青年寫青春寄語——
雖然是春意正濃，也不盡是一派明媚，畢竟尚有春寒料峭，陰雨如晦，大霧迷蒙，滿地泥濘......可是“春到人間草木知”，草木不因寒，而不泛綠開花，燕子不因雨霧而不回，農夫不因風雨冷而不播種，行人不因滿地泥濘而駐足......
年輕的朋友，多像這春天的草木，抱著理想、抱著希望，洋溢著青春的活力。隻是有的由於筋骨太嫩，還不太經得起風雨的折騰。
有人在生活的道路上剛遇到一些坎坷挫折，便仰天長歎；有人感到生活的空間尚有霧靄，或發現了某些陰暗角落，便斷言，天地間沒有光明；有人與別人發生了一點摩擦，或遭受到一點諷刺打擊，便認為人與人之間沒有溫暖，隻有冷酷。
也許他們曾經幻想：春天，生活中就不應當有風吹雨打，人生路上就會處處花團錦簇，社會就應為他作好一切安排，等待他去施展才能，擔任一個重要角色......
無須否認，在我們當中，有人的家庭或自身遭到不幸，境況十分窘迫；有人正為幹一番事業奮鬥，有人的表現和能力都很出色，卻遭到不公正的對待和排斥、打擊......
嗬，這就是風雨、霧靄、泥濘，這就是坎坷、荊棘。
不過我常想：倘若自然界沒有風雨，也許所有的樹木都是軟木質；倘若生活中沒有挫折，任何人都不會有剛強的性格。正是風雨，培育了許許多多的棟梁材；正是坎坷，挫折，造就了堪當重任的人物。
夥伴們，迎著風雨去吧，踏著泥濘去吧，去開拓我們的人生，創造我們的業績。坎坷路上常有意想不到的奇景，風雨裏別有一番春色。
夥伴們，就讓我們唱起那支歌吧：“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這樣風雨兼程......”
嗬，風風雨雨最壯行色。讓我們發揚小草精神，擁抱腳下的土地，為我們的國土增添新綠吧！
上世紀90年代，我曾寫《體態語趣漫談》——
肢體語言，雖不發聲，卻更能真實流露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本能狀態，是無法掩飾的，仔細觀察揣摩，對於認識了解一個人大有裨益。
人的麵部表情十分豐富，可以喜笑顏開，也可以愁容滿麵；可以和顏悅色，也可聲色俱厲。高興時滿麵春風，憤怒時臉紅脖子粗，遇到不幸時哭喪著臉，眼中黯然無光，心不在焉。
歡樂時眉開眼笑；憂愁時雙眉緊鎖，看著某處出神；憤怒時橫眉立目，怒眼圓睜；驚恐時瞠目結舌；困惑時不住眨眼；不滿意時皺皺眉頭搖頭；入神時目不轉睛，沉思時眼珠一轉則意味著計上心來；蔑視某人時會從眼角處瞟他一眼；責怪某人就瞥她一眼；心懷鬼胎則不敢正眼視人。
嗤之以鼻表示輕蔑；咬牙切齒表明痛恨至極；驚奇時張大嘴巴；激動時鼻子會一扇一扇的走樣；困惑時張口結舌，眼裏顯出迷茫；內心痛苦時會咬緊嘴唇；入迷時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倒吸一口氣是大吃一驚；長長出一口氣是終於放下心了；高興時會摸下巴、拍桌子、拍大腿
；憤怒時隨手摔東西；痛罵別人時會用食指去指；悲痛欲絕時捶胸頓足；悔恨時連連自拍腦門；為難時不由自主搓手；急躁無計可施抓耳撓腮；滿不在乎時屁股一拍就走了；毫不畏懼拍胸脯，大包大攬；內心緊張時會用指頭彈桌子；用手可比劃長寬高；手指可表示數字；招手為來，擺手為去；握手表示友好，揮手表示再見；伸出攤開的手，表示一無所有；把手藏在背後則可能是不給，不讓別人看見；豎大拇指表示好、真棒；豎小拇指表示蔑視，看不起你；用食指刮臉是羞你。
點頭表示同意或滿意；搖頭表示不同意或不滿意；鞠躬表示尊敬自謙；仰著頭表示蔑視、不理睬；不痛快時耷拉著頭；為難時低頭不語，腳在地上劃；得意時搖頭晃腦、晃腿；激動時胸脯一起一伏，興奮時手舞足蹈；緊張時手足無措；心虛時躡手躡腳。
害羞時臉紅；害怕時聲色俱變，全身發抖，出冷汗；厭惡時身上起雞皮疙瘩；突遭意外，麵部肌肉抽搐，手發抖，出粗氣；氣憤時眼睛發紅，氣短；遇到喜愛的人，眼光一下柔和羞怯；見到意中人含情脈脈，此時無聲勝有聲；人做了虧心事自知理屈，見人躲著走，不敢正眼與人對視；自己陰謀暴露，氣急敗壞會撒潑耍無賴。
多情的女子，暗送秋波，柔情似水；多情的男人，穿戴衣帽講究，頭發溜光一絲不亂；手腳不幹淨的人，獐頭鼠目，眼光亂瞅亂瞄；心胸狹窄的人，氣短縮手縮腳；心狠手辣的人，眼露凶光；生活嚴謹的人，利利落落，絕不拖泥帶水；自由懶散的人，蓬頭垢麵，不修邊幅；真正的高人，不露聲色，看似無動於衷，實則一擊必勝。
俗話說君子坦蕩蕩，永遠都是一身正氣，走路目不斜視，底氣足；小人常戚戚，走路靠邊溜，不敢正眼看人，唯唯諾諾怕見陽光；作風正派的人，內心光明磊落，對誰都一視同仁；內心陰暗的人，臉色灰暗，眼中無光，大氣不敢出，總在算計別人。
一個人學會察顏觀色，從細微末節處、懂得基本的識人術，大有好處。俗話說：人無殺虎心，虎有傷人意。有些時候不得不提防小人背後射出的冷箭，心懷叵測的人給你設置的陷阱；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能夠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看人下菜才是高人。
我在一篇文章中這樣寫——
生活中不僅有歡樂，而且伴有痛苦。在你所接觸的人們中，不僅有性格堅強、具備道德修養的正人君子，也不乏懦弱膽怯、卑微猥瑣之輩，而後者又並不是很快能為人們所識破的。他們往往會給我們的心靈帶來嚴重的創傷。但是，一個人如果覺悟高，意誌力堅強，那他就能忍受住創傷帶來的痛苦，並治好這些創傷。
一個人應該不僅要能在勝利麵前表現出歡欣的情緒，而且能在身處逆境中顯示出勇敢堅定、奮發圖強的精神。
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及所走的生活道路，在很大程度上要看他是怎樣對待挫折和失敗的，他必須善於同思想上的怯懦和瞬間的絕望心緒作鬥爭，必須學會相信人和人的誠摯感情。
風霜雨雪都要生活，春夏秋冬都要愛人。喜怒哀樂都要理智，甜酸苦辣都是營養。
養浩然之氣，鼓生命雄風。
我一直把這段話當作座右銘：
事閑勿荒，事繁勿慌；有言必信，無欲則剛；和若春風，肅若秋霜；取象於錢，外圓內方。
幸福隻能降臨到為它付出代價，並有毅力取勝的人的身上。
在東站期間，我能置身會議之中，心卻進入創作狀態，不少短文就是這樣產生的。譬如《偶得三章》就是在一次報告會中一氣嗬成的。
我像艱難的跋涉者，翻越群山，遠涉激流，跨過莽原，日夜兼程蹣跚在人生的旅途。麵對藍天麗日，步履匆匆的我並無半點驚喜，揩去額頭的熱汗，企盼鉛雲的凝聚，涼風的驟起和豪雨的來臨。 當無遮無掩毫不忸怩的豪雨撲向大地的時候，我張開雙臂忘骸地衝進茫茫雨幕，我渴望自己的肉體和精血融入天地之中，希冀魂靈隨著滿天風雨飄向理想的綠洲。
幾番風雨，幾度春秋，有時真感到活得好累，一顆拳頭大的心已不堪忍受各種情感的折磨，我像個苦行僧般的活著，點燃生命的燭光，去照亮別人暗夜行進的足跡，就是我的最大滿足和欣慰。
往事如煙，幼年的我對彩虹總有著一番特殊的感情，那絢麗的七彩虹成了希望與幻想的載體，多少綺麗的遐想，多少熱烈的向往都托付於這彎彎的彩虹。當彩虹一點一點消失的時候，我感到一種淡淡的憂傷，眼角裏滲出幾顆苦澀的淚珠。
彩虹啊彩虹，你這大自然的精靈，你生命短暫得令人心疼，世間可遺憾的東西太多，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是脆弱的生命。
現在，我已不再年輕，見到彩虹的時候已不再激動，覺得它離我們太遠，那僅僅是瞬間可遇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的空景。 我們生活中某些偶然的“境遇”不正像天上的彩虹嗎？有人總幻想把世上美好的東西占為己有，枉費心機是多麽可悲，更可悲的是有些人不自量力，在嚴酷的現實麵前，碰得頭破血流，仍不悔悟才是最可悲的癡人。
（二）夢
無論是聲名顯赫的權貴還是一介平民，不管是嬋娟少女還是老態龍鍾的長者，隻要一息尚存，誰能沒有美好的夢想呢？ 吃太多的苦，遭受太大打擊的人們靠什麽來撫平心靈的創傷，隻好把那份憧憬與眷戀寄予溫馨的夢。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在曆史的長河中沉浮，有人鋌而走險毀滅別人，最終也將自己毀滅；有人不堪忍受厄運的折磨，匆匆結束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歲月悠悠，滄桑如歌。喧囂的紅塵中激蕩著人生百態生活的旋律，商品經濟的大潮把人們平靜的心都煽瘋了，隻認錢，不認人，什麽良心道德，什麽愛情親情，統統貼上等價交換的標簽，為了錢什麽都出賣，喪失人格，喪失國格。麵對這種騷動浮躁的世風，善良正義感的人憂心如焚無所適從，幾分無奈，幾分苦澀。夢想陣痛之餘，仰天長嘯，秉承“我以我血薦軒轅”的良知，從自身做起，呼喚道德回歸，正義永存；繃緊生命之弦，踏出一條布滿荊棘的陽光之路。
有人說，美夢是落魄者的帆，使人清醒的藥。我多麽希望每個失意的人能夠平心靜氣地進入夢境，求得心靈的平衡。然而夢畢竟是夢，一旦從夢中醒來就要振作起精神，踏上風雨征程。人生多美好，長夢不醒就是不可救藥的可憐蟲。
（三）風
好大的雨，好大的風，好大的榮耀，好大的哀痛。情依依，愛正濃，歲月的颶風會使這人間的恩恩怨怨，山誓海盟，生死相依的戀人吹得無影無蹤，惟有青山不老，綠水淙淙。
風，天地間的氣流喲，願你與好人相依，吹落奮鬥者的仆仆風塵，吹走失意者的怯懦和煩惱，鼓起生命的雄風；吹來砭骨的寒流，使春風得意頭腦發脹的人保持清醒。 我期盼人世間永遠蕩漾著二月的春風，在春寒中播下浸透血汗的種子，引來金秋的好年景。
二月的春風啊，我呼喚你；消融理想的冰川，點燃信念的火種，讓生活在黃土地、黃皮膚的炎黃子孫挑起生活的苦與樂，挺起民族的脊梁，托起明天的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