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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代人(六)
呂孟申
這是一家人帶著悲劇色彩兩代人平凡普通的故事,但它像青青的的橄欖,給人帶來幾分苦澀、幾分甘甜,這就是生活。
王鵬飛五十多歲,原籍東北南下幹部,五十年乃末轉業地方,分配到鄭州鐵路局任物資處副處長。王鵬飛軍人作風不改,心性耿直,說話辦事從不知道圓滑講究方式方法,工作中丁是丁,卯是卯,屬於那種寧讓累死牛,不讓打住車的強脾氣,遇事看不慣就要發議論,部分時間、不分場合,也不管別人下台下不了台,高興不高興,他的口頭禪就是“理不順氣死旁人”,“有嘴不說,要嘴幹啥”。
禍從口中出。六十年代初,黨內整風大鳴、大放、大辯論,“引蛇出洞”,王鵬飛終因火爆脾氣,說牢騷話發怪論招惹禍端。整風一開始,他就成了“靶子”,後來矛盾升級,他被成了“階級異己分子”,開除公職,判刑入獄。直到這時他仍不服氣,又喊、又蹦又跳,但後來終於明白了,他已成了案板上的肉,在劫難逃。一番無謂的抗爭之後,引來更大的打擊。他分明成了籠中鳥,一夜間白了頭。
王鵬飛還是一個孝子,當公安人員帶著手銬將他從家帶走時,他出門時撲通一聲跪在母親麵前:“媽,兒不能盡孝了,您多保重!”
在獄中 他開始不吃不喝,以絕食抗爭,後來妻子趕來,苦苦相勸:“老王,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的四個兒女靠誰養活?我相信你是好人,不管咋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和孩子等你歸來,你如果不活了,這個家我也撒手不管了......”妻子淚如雨下,王鵬飛才開始進食。
在不太長的時間裏,王鵬飛熬不下去獄中的折磨,心理反差太大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革命幾十年到頭來落個開除公職、無端入獄的下場。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崩潰神經失常了。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摔盆打碗,把衣服撕個粉碎;再加上獄中的惡虐的環境又使他患上了類風濕,越來越重,漸漸四肢麻木,連走路也邁不開步了;又加上精神失常,組織上不得不對其實行“保外就醫”措施。
當王鵬飛的妻子得知丈夫“保外就醫”的消息時,又喜又悲,喜的是終於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丈夫,悲的是丈夫成了“廢人”。
王鵬飛的妻子是用板車把丈夫拉回家的。從此後,妻子拉著板車四處為丈夫求醫看病;省
會大小醫院、民間江湖郎中都有她蹣跚的足跡。為了使丈夫早日康複,妻子寧肯自己白水煮麵條、吃饅頭、啃鹹菜,但為丈夫看病花再多的錢從不皺眉頭;家中有限的錢,大部分都用在了丈夫身上。冬去春來,花開花落在妻子的精心照護下,王鵬飛終於能夠下地了;可以一個人到外麵呼吸新鮮自由的空氣,身體養得白胖,可妻子又黑又瘦眼窩發黑,頭發稀疏缺少光澤。
在丈夫遭受磨難、身體極度虛弱的日子裏,他的老伴除照顧他之外,還要挑起全家生活的重擔,她承受精神和生活的壓力是不難想象的。
大兒子王波,被招工到鐵路上到鄭州東站當了裝卸工。由於身單力薄,幹不動繁重的體力活,在一次卸車中貨物砸中腰部,不得不長期休息一段,二年後上班幹不動重活,調到工具房,發放備品。工作中思想壓力大,想不開,又加上沒找上媳婦,各種事情加在一起,也就造成王波精神分裂,正常班也無法堅持了,經常去精神病院治療。過了一段好轉後,托人介紹一個信陽農村的女孩,好歹結了婚,不久生了一個女孩,總算有了一個家。
二兒子王強,鐵路警察學學畢業,分到鐵路公安分處當了一名刑警。王強機靈踏實能幹,為人像他爸一樣正直無私,是一名合格難得的刑警,年年評為先進。
大女兒下鄉返城開始在食品廠上班,由於表現出色,工作能力強,後被提拔為飲料分廠廠長,工作幹得風生水起。
二女兒王慧文,近一米七的個頭,清麗的麵孔,性情如其名字一樣賢惠溫文爾雅。武漢體育學院畢業,後分到鄭州鐵路局火車頭體育場任教練。此時認識了男朋友龐龍,龐也就是一米六的個頭,往人群裏一站,標準的五短身材,還是高度近視。但小龐智力超群,酷愛學習,開始隻不過是工廠一名技術工人,靠自己的努力,電大畢業,由工人到技術員,再到工程師。他對英語特別感興趣,硬是跟著廣播輔導教材,熟練掌握了聽、讀、寫的紮實基本功,業餘時間翻譯不少資料。還兼職到培訓機構任講師。很快成為市青年翻譯協會副會長。在一般常人看來,王慧文與龐龍的婚事太不般配了,兩人走在一起,女孩高出不少,慧文是百不挑一的美女,龐龍分明就是半殘廢。可是慧文的母親見過幾次龐龍後,對女兒說:“慧文,找對象關鍵是看人,隻要人好,甭管別人咋說,你可不能沒有主心骨啊。”慧文笑了:“媽,我心中有數,小龐我是不會放手的,你放心吧。”
隨後不久,慧文和龐龍結了婚,並添一個胖小子,小日子過得很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