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痕跡

愛麗斯是我在麥當老認識的一位加拿大老人，那天，我正在麥當勞陪著女兒畫畫，見在對麵走來了一位西人老年婦女，我趕快把我的攝影包，從旁邊的那個空座上移開，招呼那老人坐了下來。
那老人很客氣得道了聲謝，然後，把自己那瘦小的身軀收緊，從兩邊桌子中間那狹小的空間裏，趟了進來，走到那空位上坐下後，打開那盤子中的一個小漢堡，慢慢得吃了起來，她一邊吃，一邊在看著我女兒畫畫，嘴裏不停得誇獎著。
我則一邊指導著女兒，在紙上塗抹著顏色，一邊和那老人攀談起來，為得是借機練一練口語，當我談到不明白之處，讓我女兒做翻譯，女兒今年9歲了，已經上三年級了。
我問老人道：“你喜歡孩子嗎？”“喜歡，喜歡。”她道。“你有幾個孩子？”我問。“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兩個孫子，一個孫女，一個外甥女。”老人道，“你有丈夫嗎？”我問道。老人回答了我的問話，但我沒能聽明白，我問女兒道：“剛才老奶奶說的什麽意思？”女兒停住手中的畫筆，抬起頭來，心思了半天，不好意思得對我抿嘴笑著說：“嗷，我也沒聽明白。”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畫起她的畫來了。
我思索了一會，這時，我似乎已經猜想到剛才老人所說的意思，輕聲的問她道：“did your husbanddie?"”是啊，他去世已經二十一年了。”老人道。“現在，你和自己的兒女住在一起嗎？“我問。“不，我自己一個人，就住在離這不遠的一所老人院裏，這不，為圖省事，來這裏吃點東西。”老人道。
不一會，女兒畫完了手裏的畫兒，從桌子上拿起我的尼康相機來，用她那小手費力得舉起，然後對準我，一連串得扣動著快門。“來，給老奶奶拍一張。”我對女兒道。老人伸出她那枯萎的右手，往空中，擺了擺，似乎說了一句什麽，看我沒聽明白，又伸出雙手來，拉住自己的臉上那已極度鬆弛的皮膚，連聲道著什麽，像是在說：“我老了，照出來不好看。”“還是照一張吧，隨後，我從網上發給你。”我說。“對不起，我沒電腦。”她道。“那我發給您的孩子們。”我說“我也不清楚他們的網址。”老人道。不過最後，老人為了鼓勵我女兒，還是麵帶笑容，擺好姿勢，讓我女兒，為她拍了照，我把那剛拍完的照片，從相機上那並不很大的視框裏，讓老人來看。
老人迷著眼睛，對著那屏幕，端詳了半天，然後，笑著對我說：“老了，老了，照出來也不好看了。”
接著，我們又聊了一會，我告訴她說，我是新移民，來自中國，英語不好，不過，我正在認真、努力得學習，老人則帶有鼓勵的話語，對我說：“你英語講得，還不錯，還不錯，繼續努力，我想，你會很快得突破語言關地。” 說完站起身來，抱歉得對我說：“嗷，小夥子，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說完，她很熱情得，拉起我的手來，握了握，然後，又走到對麵我女兒的桌前，彎下身子去，吻了吻女兒的前額，直起身，向我們倆招了招手，慢慢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