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一層樓

一、算命的

位於徐匯區的龍華寺是上海曆史最久規模最大的古刹，章涼羽正從大門口走出來。雖然燒了高香，看來也還是沒能解決她心中的煩惱，她的眉緊蹙著。“哎~”，她歎完，回身正對著寺廟大門，雙手合掌，越過香爐，直直地看向大雄寶殿，再一次極為虔誠的拜了下去，久久不起，甚至留下了眼淚。之後她就要結束今天的拜佛之行。

進出的大多是上年紀的大媽，很奇怪的看著章涼羽，奇怪看起來這麽漂亮的小妮子，有什麽天大的事。

“啊呦，作孽，嘎小的姑娘。哎，大概是為了考大學。。。”到大媽們這個歲數，更年期的病變，很容易帶領她們往別人身上拋撒她們多餘的熱情或好奇。章涼羽想還是早些離開吧，哼，考大學？自己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吧。

龍華寺旁邊有個大廣場，那裏擁擠著各式各樣的乞討者。章涼羽剛想迅速逃離危險地區，卻被一個一手抱著個小寶寶、一手牽著個大孩子的母親給攬了下來。

“姑娘，行行好，給點吧。行行好，給點吧。”她反複咕噥這兩句，還推搡著身前的那個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的大孩子擠往章涼羽。章涼羽嚇得退後數步，可是他們卻如影隨形。她明白不能掏出錢包給錢，這樣可能會給用孩子乞討做掩飾的小偷們機會。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那孩子有些髒，但眼睛還是很亮，隻是有些厭煩的神色，不知是對他母親還是對章涼羽。一位穿著幹淨、高大的婦女扒拉開這個乞婦和孩子。手法極其強硬，但章涼羽小小的憐憫之心，被救贖的喜悅給掩蓋了。她想去扶住孩子的右手，在伸出的同時又停住了。

“小姑娘，你要當心啊，這些人有的很壞。”婦人說的話帶有濃重的北方口音。她拉著章涼羽穿過廣場。

剛過廣場，婦人站住了，還是抓著章涼羽的手不放，而且還拿起來仔細端看。

“小姑娘，你的命很好。我幫你看看。”章涼羽一聽，想，糟了。這裏除了乞丐，就是那些個個號稱半仙的神棍、神婆。感覺就像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不用，不用，我不用你算命！”

“噯~！如果不準，我不收錢的。”每個“半仙”都是這樣的開場白。“你現在生活特優越吧，事業好像還沒有開始，就隻有感情問題了。我說得對不對？”

章涼羽雖然驚異她能說重心事，但仍然不想聽下去。她抽出手就要向前跑。

“別跑，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裏的考慮啊！”這一聲，猶如定時器，章涼羽周遭的空氣都似乎被定住了。

“這個她也能看出來？”這時的章涼羽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地無法掩飾自己身上的疤痕。“你，你胡說！”她咬著牙，最後不肯定的迸出這句話。

“你別怕，我又不跟別人說。你看，你現在這檔子事挺麻煩的，你出點錢，我幫你化解化解。”哼，章涼羽想到她終於提到錢了。

“不用，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說完就拔腿。速度極快。

“噯，噯，你個小丫頭，跑什麽。今後那兩個男人還有你哭的呢。媽的，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啊呦呦，呸、呸！佛門淨地，可不能亂罵。”婦人扇了自己兩耳光，又看了看章涼羽走得已經很小的背影，歎了口氣。“哎，作孽，這孩子是保不住羅~~”

其實，章涼羽是聽到了最後那句話的。腦子裏總留著那句“今後那兩個男人”。兩個？我還碰到兩個嗎？不會的，今天以後，我的心是會死了的，怎麽可能，還會和兩個男人糾葛呢？男人，男人是狠心絕情的東西。一定是那老女人瞎編亂說的。出了街口，她很快的攔到一部TAXI。大眾桑塔納飛速的馳往長征醫院。

人們說，年輕有年輕的優勢，年輕是允許犯錯誤的。章涼羽是年輕的，所以，她原諒自己犯的錯誤，但，她很難原諒周成。

 

二、結婚之夜

兩年後，章涼羽結婚了。結婚那天，章涼羽想起龍華寺前的算命婆，自己果然又有男人了。這是第二個的話，誰又會是第三個呢？不會的。都結婚了，怎麽還有別的男人呢。可是，當時自己不也肯定不會再和男人糾纏不清嗎？不是不準備結婚嗎？“太年輕了！”她禁不住輕聲吐出一句，她承認自己當時太年輕，雖然現在章涼羽也不過隻有二十五歲。

“小羽，你說什麽？”剛從浴室出來的李崢擦拭著濕濕的頭發。

“噢，沒什麽！”章涼羽對他微笑著。

李崢其實也不是多想聽章涼羽講什麽，他現在看著坐在梳妝台前已經換好白色睡衣的新娘，心裏隻想著一件事--做愛。雖然他們在婚前並不是一次也沒做過，但不知為什麽，今天的章涼羽穿著這身他們為洞房之夜特地買的絲織睡裙，就是讓他熱血澎湃。他睡袍裏可是一無著物。

“我的女人。她終於是我的女人了。”光這點就讓李崢很快又堅挺了起來。說到又，是因為為了給章涼羽和自己一個充滿激情和持久的夜晚，李崢在浴室裏已經用手泄了一回了。

他走到章涼羽的身後，低下頭吻著她的頭發，感受著她發間傳來的芬芳。李崢看著鏡子裏的章涼羽，驚異自己的新娘看上去竟那麽小。粉嫩的皮膚，嬌小勻稱的身體，感覺隻有18歲。章涼羽配合的往上抬起頭，好讓李崢吻上自己的雙唇。可是李崢卻沒有立刻這麽做。他雙手捧著章涼羽的下顎，用碎吻的形式從額頭吻向她的兩頰。章涼羽感覺到李崢今晚的不同，那麽的溫柔，心裏一陣暖意。為了這份暖意，章涼羽決定忘記所有不該想的，好好回應李崢。

李崢往下吻去，吻到章涼羽耳垂和脖子時，章涼羽覺得半邊身子有些酥麻，她體會到自己有想要再多點的心情。可沒等她表現出來，李崢似乎用盡了耐心，已經將手伸進了睡裙裏，撫摸著章涼羽胸前豐滿的蓓蕾。因為手有些涼，章涼羽的胸前皮膚起了疙瘩，但很快又熱起來，同時背部感受到李崢的火燙堅硬的訊息。她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覺得李崢今晚特別興奮好笑，又不是第一次。但在李崢看來，章涼羽一定是感到了幸福。

他們終於上了婚床，章涼羽每次都會有一絲羞澀，這次也不例外。她要求李崢將燈關了。李崢不同意，他是那麽激動，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他隻想在這個晚上能夠任性地愛一次。看著燈光黃蘊下的章涼羽被自己的挑逗弄得又興奮又羞澀，很後悔以前那幾次都同意關上燈與她做愛。他決定，婚後的每一次也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

“很久了吧？”章涼羽想著。她甚至感到了從李崢身上滴下的汗珠，但她還是沒有預感到李崢結束的訊號。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配合，現在每一次李崢賣力的運動隻能使章涼羽覺得微微疼痛。就算不是很厲害，這樣已經破壞了一切性愛能夠帶來的快感了。

章涼羽怯生生地問李崢：“好了嗎？我受不了了。”她明白這不好，可她忍不住。

李崢聽了後，有些得意，有些失意。他覺得婚後的第一天晚上，就能讓妻子服“輸”叫不行，這意味著什麽。可他也覺得失敗，怎麽這樣久都沒有讓章涼羽高潮呢？他還從來沒讓她有高潮。這個感覺真的不妙。因為先得意後失意，李崢突然覺得累了，他不再動，趴到了章涼羽的胸上溫柔處喘著粗氣。

“是嗎？你不行了嗎？那我不做了。”

“不要緊嗎？”章涼羽這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要緊。乖，我們睡吧。明天還趕飛機呢。”李崢寵愛地親了她一下鼻子，翻身躺到了章涼羽的右邊。也許做的時間太長了，兩個人身體心理都有些累，很快，都睡著了。

新婚之夜，其實是不錯的。

 

三、幼兒老師

章涼羽一直在吃避孕藥。李崢讓她吃的。他說他不想一結婚就被孩子困住，希望多過兩年兩人世界。雖然章涼羽很喜歡小孩，可是，她沒有一點反對的念頭，甚至還偷偷附和。她並沒有告訴過李崢，她曾經懷過孕。她沒有告訴過家裏的任何人。至少現在的章涼羽還沒有為李崢再懷一次孕的勇氣和想法。她一直不去想那不愉快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