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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靜彎腰撿起了記錄本,她生平最討厭酒了,隻要聞聞味道,也會醉得渾身癱軟。她不喜歡酗酒的人,不過她隻是皺了一下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小店不賣酒,隻賣飲料,茶水、咖啡之類的。”
“隨便什麽,越刺激越好,”客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是,”嫻靜快速端上一杯穿心激流,屬於特濃的那種咖啡。嫻靜偷偷地抿嘴一笑,隨手將賬單放在了邊上。$2.75加上銷售稅,總共是$3.98,愛付就付,嫻靜決計不再與這位怪人羅嗦,退回了屬於她自己的賬台。
嫻靜繼續喝著浪漫情人,“愛,象藍天上的一片白雲”,音樂在咖啡店裏嫋嫋回旋著。
小店曾經有過風光的日子,矽穀的泡沫經濟日夜膨脹,來這裏坐坐的人很多。幾塊錢一杯奶茶,加上幾碟可口的點心,倒是也讓嫻靜小發了一下。天有陰晴,月有圓缺,矽穀的經濟一路下滑,整整三年了,小店的幫手從五人裁到一人。近來又鬧出什麽非典型性肝炎,生意一眨眼就沒有了,嫻靜隻得將清潔工老嚴頭也辭了。
那個怪人怎麽還在?嫻靜瞥了一眼牆角,那人依然戴著墨鏡,一口一口飲著穿心激流。嫻靜感覺不舒服起來,隔壁的珠寶店曾經遭搶,兩名保安人全都慘招不幸。據說那幾個歹徒蒙著麵具,到現在依然逍遙法外。
天哪,嫻靜的神經繃緊起來,他為什麽還戴著墨鏡?太陽已經西下了,小店的光線漸漸黯淡,桌椅的輪廓模糊起來,戴著墨鏡還能看清楚嗎?除非他想遮人耳目,心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為錢?為色?嫻靜的心突突亂跳起來,雖然這幾個月賠了本,多年來她還是小有積蓄,全都存在隔壁的銀行裏。那個人長得虎背熊腰,嫻靜手無縛雞之力,哪裏會是他的對手?再說,她還是一位黃花閨女,女人的名節可是最要緊的啊!
嫻靜的雙手顫抖起來,真不該辭退老嚴頭的,他辛辛苦苦幹了多年,將小店收拾得幹幹淨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怎麽說辭就將他給辭了?老嚴頭有一把年紀了,不用說英文了,連中文都帶著濃重的湖南鄉音,在這麽個大蕭條的日子裏,該到哪裏再去找事呀?罪孽啊!這下子遭到報應了,萬一那家夥動起手來,連打電話報警的人都沒有。
“咚──”茶杯從嫻靜手中滑下,重重地跌落在賬台上。茶杯傾倒了過來,白色的浪漫情人流出來,在梅紅色的台麵上泛著泡沫。嫻靜趕緊去抓紙巾,手卻被一隻大手給鉗住了。
“老嚴頭!”嫻靜想喊,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
店裏的光線很暗,那人又離得她很近,嫻靜看不清眼前的人。可是她感覺到那是一個壯漢,沉重的身子向她逼了過來,還有那副不透光線的墨鏡!
“先生,請問要點什麽?”那句熟練的職業用語急了出來,倒也是用對了地方。要什麽就拿什麽吧,嫻靜一下子豁出去了,這家咖啡店她是不想開了,反正抽屜裏也沒幾個現錢。
“我要……”聲音很低沉,直噴在嫻靜的臉上。“我要你!”這個聲音在嫻靜的耳朵裏炸開了,她想分辯,“不要,我是一個很醜的女人,打開燈來看看,你不會要我的!”可是,她渾身哆嗦著,嗓子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嫻靜聞到了男人的氣息,她突然感覺醉了,全身癱軟在賬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