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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不凡抬頭望著陸茵茵,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不同。桔色的短發變成了紅棕色,軟軟的梳成一個童花式,臉上薄薄地撲灑著脂粉,她的打扮依然非常妖冶,可是妖冶之中卻帶有一種嫵媚。陸茵茵脫掉細細的高跟皮鞋,在餘不凡的身旁坐下,穿著玻璃絲襪的腳伸進了池水,朱紅的腳趾甲在藍色的池中特別醒目。陸茵茵晃蕩著水中的長腿,水波從她的腳下向四周漫延著。
陸茵茵轉臉看著餘不凡,“我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來,就想一個人到池邊來坐坐,沒想到別人也一個人在池邊坐著。”
餘不凡看著她感覺有些不習慣,他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女人的來意,“茵茵,我一直找不到你,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多輕巧的一句話。”
餘不凡一直盼著她的出現,盼來之後又覺得她真的很難相處。
“不凡,不想問問我的來意?”
餘不凡笑了起來,還不是怕惹惱你嗎?“那麽,你的來意是什麽?”
“今天是8月31日,”陸茵茵語氣很平靜。
“8月31日?”餘不凡小聲重複著。
陸茵茵拿過身旁的狐奇皮包,從中取出一張小紙片。餘不凡接了過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張印著精美圖案的支票,上麵用羅馬花體字寫著二千萬美元。餘不凡簡直有些啼笑皆非,沒有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有的時候卻重複而有,人生啊!
“怎麽,不感興趣嗎?”
“不,”餘不凡想二千萬美元不是一個小數目,陸茵茵怎麽這麽輕易地給了他?這一回竟然連簽字畫押的手續也省了,她這麽信任他嗎?不怕他攜款潛逃或者無端賴帳嗎?看不出來,在這個寒冰三尺的冷麵之下,居然還隱藏著一副俠肝義膽。“真的謝謝你,茵茵,不過我已經不需要了。”
“什麽?”陸茵茵挑起了細細的眉毛。
“我已經籌措到了二千萬,”餘不凡小心地說道。
陸茵茵顯得非常的失望,嘴裏喃喃自語著:“不需要了。”
“唐雨替我還了欠款,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幫助,經過這麽多的風風雨雨,懂得了雪中送炭的可貴,隻有在患難之中才見真情啊。”
“算了,不要就算了,不必講得這麽官冕堂皇,”陸茵茵從餘不凡手中抽回支票,拿在手裏撕成兩半,疊在一起又撕成兩半,重複著直到手中滿是小碎片。小碎片從陸茵茵殷紅的手指縫中漏了出來,紛紛揚揚地飄灑到了水麵上,水麵漸漸浸濕了紙片,浸濕的紙片慢慢地沉澱到了池底。“替清潔遊泳池的工人添麻煩了,”陸茵茵麵無表情地說。
餘不凡凝視著飄滿碎紙片的海水藍,“茵茵,也許你有過一些不平凡的經曆,請你將我當作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一個很傷心的故事,你不會想聽的。”
“當兩個人分享痛苦時,痛苦就剩下一半了,”餘不凡想起哪個名人講過這句話。
“我曾經愛過一個男孩,他可以說是我的初戀,也是我一生唯一的愛情故事……你不會想聽的。”
“我很想聽的,”餘不凡抓過了陸茵茵的手,那雙冰冷的小手顫抖著。
“我給了他純情少女的肉體,給了他浪漫幻想的靈魂……”
餘不凡很不習慣她的用詞,什麽叫做“給”?愛情是兩個人的互相擁有,為什麽要把它說成是一方的給予?那個男孩隻是一味地接受嗎?“那麽他給了你什麽?”
“他給了我一個兒子……”
兒子?!餘不凡瞟了陸茵茵一眼,注視著她妖冶的打扮、窈窕的腰肢,很難將她與母親的稱號劃上等號,“兒子,叫什麽名字?”
“愛生。”
“幾歲了?”
“十五歲,”陸茵茵平靜地說。
“十五歲?!”她居然說得這麽輕巧?
“該有十五歲了,你想知道他在哪裏?”
“哪裏?”
“他死了,到天堂裏去了……”
“對不起。”
“不想聽下去了?”
餘不凡不喜歡聽傷心的故事,他的生活一直充滿了陽光,盡管有風雨,他的失意隻是加裏福尼亞的冬天,雖然下著雨,卻從來沒有一場真正的暴風雪。
餘不凡摟住了陸茵茵的肩頭,“我不想讓痛苦的回憶傷害你。”
陸茵茵將頭倚靠在餘不凡的身上,兩眼望著陽光燦爛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