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陸茵茵願意幫我們嗎?”小草下班一進門就問。
“我決定坐牢去,”餘不凡不喜歡小草的幼稚,天底下哪來這麽好的救世主?
“陸茵茵自己說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也許,她說也許可以助上一臂之力,”餘不凡更正著。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賣什麽關子嗎!”
“唉──”餘不凡長長地歎了口氣,“陸茵茵說好。”
“真的?”小草的眼睛放出光來,“我就知道你在騙小草!”
“可是她要替我寫一部色情小說!”
“那有什麽關係?”
“她要將你老公的愛情公之於眾!”餘不凡忍不住大聲起來。
“那有什麽關係?隻要主人公的名子不叫餘不凡就是了。”
餘不凡突然茅塞頓開,“主人公可以叫董彬!”
餘不凡再次來到了情網恢恢,在昨天的那張咖啡桌旁坐下。他小心翼翼在三點之前趕到,又怕陸茵茵端什麽臭駕子,帶了一本《時代雜誌》打發時光。沒想到陸茵茵居然準時赴約,甩著手中名牌的狐奇皮包走了進來。
陸茵茵嘴角露著一絲得意,“不凡,我料定你會來的。”
“陸小姐,不,茵茵,下午好!”餘不凡故作輕鬆。
“想通了,願意將董事長的愛情公之於眾?”
“用董彬的名字。”
“董彬?”陸茵茵挑起了細眉。
“董彬,很響亮的名字,一定為你的小說帶來好運道!”餘不凡振振有辭地說著,心中飄過一絲得意,堂堂的哈佛大學的戲劇表演班畢業生,當個市場推銷員還是綽綽有餘的。
“狡詐!”陸茵茵呼了一口涼氣,“本小姐姑且放你一碼,《錢海情波》中的你暫時改名為董彬。”
《錢海情波》?這麽俗氣的名字,不過書中的主人公是董彬,你愛怎麽寫就怎麽寫,俗氣、色情都與我毫不相幹,餘不凡免不了有些洋洋得意。
陸茵茵從狐奇皮包中抽出一疊紙,甩在餘不凡的麵前的桌上,“這是我們之間的錢情交易書,不凡,請簽字吧。”
還要簽字畫押?這個女人真夠厲害的!餘不凡拿起桌上的那疊紙,封麵上赫然寫著一行標題:《錢海情波》創作協議書。翻過封麵,第一頁上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餘不凡輕輕地念了起來:“《錢海情波》撰稿人陸茵茵向餘不凡提供幫助,幫助的內容為現金二千萬美元。作為交換條件,餘不凡必須無條件服從陸茵茵,為《錢海情波》提供第一手創作資料。如果餘不凡中途毀約、或者未能提供事實真相、或者未能滿足作者要求,陸茵茵有權立刻索還全部款項,並且追究餘不凡的法律責任……天哪,這麽厚一本協議書!陸大作家,我是不是該請一位大律師過目?”
“簽還是不簽?”陸茵茵吊起了兩隻單鳳眼。
餘不凡笑了起來,他畢竟當過很多年的董事長,條文嚴謹的法律文件看得多了,這麽個含糊其詞的追究法律責任能耐他如何?餘不凡從體恤衫口袋裏掏出筆來,揚揚灑灑地簽上了三個字:餘不凡。
“茵茵,現在就開始工作嗎?”
“暫且放你一天假,明早九點在金馬山莊開筆。”
“金馬山莊?”
“當然,聞一聞富人的銅臭味和美人的情欲味,這樣才能筆下生輝描寫真切的感受。”
“是啊,窮光蛋餘不凡也租不起辦公室!”餘不凡想幽默一下,可是話一出口竟變得幹巴巴的。
陸茵茵拿起桌上的那疊紙,收進了她精致的狐奇皮包。
“那麽,我們明天上午九點在新地方見?”餘不凡說著站起身來。
“等等,”陸茵茵冷冷地說。
“還有什麽事?”
“我買了你的時間,”陸茵茵的細眉揚了揚。
“你不是放我假嗎?陸老板,”餘不凡討厭這個變化無常的女人。
“我放你假寫書,沒有放你假開溜,”陸茵茵平靜地說著,伸手招呼過遠處的侍者,“請要一杯咖波奇諾。”
“我不喝女人的口中流過的液汁,”餘不凡跳了起來。
“你喝你的咖波奇諾,我坐在這兒看你喝,”陸茵茵駕起修長的大腿。
“你不喝男人喝過的東西了?”餘不凡語氣中帶著嘲諷。
“咖啡令女人變老,濃咖啡老得更快。”
“怪物!”餘不凡沒敢說出聲來,他端起咖啡杯慢慢品著,今天的咖波奇諾似乎不太苦。
陸茵茵抖著二郎腿看著他,濃狀豔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們就這麽坐在情網恢恢中,一直坐到五點多鍾,陸茵茵突然開了金口,“不凡,你可以走了。”
餘不凡從發呆中驚醒,招呼侍者過來結賬。
陸茵茵按住了他的手指,“我說過你可以走了。”
“怪物!”餘不凡又從心裏罵了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餘不凡跳上他鵝黃的奔特利,一路奔馳回了金馬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