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紀: 第三十九章

他們坐在聖荷西市政府結婚處，邊咬著買當勞的漢堡邊等待著Kevin的到來。Kevin剛剛打來電話，高速公路交通阻塞，可能要晚一些才能趕到，現在真可以說是萬事具備隻欠Kevin了。

一對老年伴侶雙雙攜著手，從市政府結婚處走了出來，飽經風霜的臉皮皺紋斑斑，一紋紋的魚尾揚溢著幸福。老太太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雙手捧著鮮紅的玫瑰花，西裝革履的老先生拄著龍頭拐丈，攙扶著新娘從餘不凡和小草身邊走過。

餘不凡低頭看看自己的體恤衫，又看看穿著他的體恤衫的小草，不免感到一陣窘迫，餘不凡抓住了小草的手，“我們是否該回去換件衣服？”

“為什麽？”小草不解其意。

“這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啊，我喜歡你穿著琴海浪飄飄的樣子。”

“來回一個小時太浪費時間了，弄不好會擔誤了今天的婚事，還是算了吧。”

“我去買一束鮮花給你，新娘子捧著紅玫瑰一定很漂亮！”

小草攥緊了餘不凡的手，“小草什麽也不要，小草隻要不凡。”

餘不凡不由想起了夏娃，想起了他本來該有的空中婚禮，新郎穿著白色燕尾服，新娘披著藕荷色婚紗，一對仙侶在藍天白雲中輕歌曼舞，飄飄蕩蕩地降臨豪華的婚宴。他又感到了那對藍眼睛的注視，“不凡，你真的要結婚嗎？結婚可以這麽草率嗎？”

餘不凡想起了涵之的婚禮，想起了海軍碼頭上的龍鳳遊艇，還有那位濃妝豔抹的新娘──涵之。誰人可以想象餘不凡的婚禮這麽簡單？沒有賓客、沒有樂隊，甚至沒有老爸老媽的祝福！他們本來還是可以操辦一下的，至少他還有六千萬美元的IBM股票，在末日審判到來之前，他們還是能夠醉生夢死一番的！可是，小草能夠答應嗎？看著她心兒蹦蹦亂跳的樣子，恨不得立刻將結婚證書攥在手裏。一會兒要戒子，一會兒又要證婚人，已經把她折騰得夠嗆，她能夠承受婚禮延期的決定嗎？怕來怕去，他是怕惹小草不高興，這場婚禮真是他餘不凡所要的嗎？

Kevin匆匆地走了進來，“對不起，我沒有誤事吧。”

“來得正好，”小草站了起來。

Kevin揚了揚手中的照相機，“特意回家拿了這個寶貝，我得留下這一美好的瞬間。”

餘不凡也站了起來，“謝謝你，Kevin，你想得比當事人還周到啊！”

Kevin笑了起來，“為了小草，什麽都是應該的。”

“為什麽？”餘不凡有些不解。

“小草可是個大好人哪，她不是那種貪圖名利的人，她真心實意幫助DGID患者。自從募捐拍賣會之後，小草每個月向多米爾體基金會捐贈一百元，作為小麥克的特別治療費用。”

餘不凡頗為驚訝，看她在梅西拮拘的樣子，倒是蠻難想象這樣一份大度，“小草，你怎麽沒跟我提起過？”

小草羞澀地笑了起來，“我隻是想幫幫小麥克罷了。”

Kevin回頭望著餘不凡，“董事長，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求得這麽一位美麗動人而又心地善良的太太？”

真的嗎？他餘不凡真的有福氣嗎？

小草挽住了餘不凡的手臂，“我們這就進去吧。”

主婚牧師顯得非常和藹可親，他向餘不凡和小草要過了戒子，安排兩人站到了祭壇的兩邊，市政府的結婚典禮正式開始。

牧師開始宣讀誓言，“餘不凡請跟我說，韓小草，我在主的麵前宣誓，我將成為你忠誠的丈夫。”

餘不凡緊跟著牧師念道：“韓小草，我在主的麵前宣誓，我將成為你忠誠的丈夫。”

主婚牧師繼續說道，“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生病還是健康，我都會愛戴你、照顧你，我們永遠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隻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重複著牧師的話語，餘不凡心中暗想，這些誓言怎麽聽上去很耳熟，跟涵之婚禮上的誓言差不多。也許，也許婚禮的形式並不重要，沒有婚禮，他與夏娃不也象一對好夫妻。

牧師拿出那玫$99．99的戒子，“餘不凡繼續跟我說，韓小草，我給你這玫戒子，作為永恒愛情的象征。”

餘不凡的心顫動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凡，你真的要將結婚戒子戴上他人的手嗎？”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幽魂嗎？他原以為隻要不看依妹兒就遠離了幽魂，這下子卻又冒出了另一個幽魂，一個藍眼睛的幽魂。餘不凡感到了一陣暈旋，那個幽魂一直夾雜在他與夏娃之間，這個幽魂將會夾雜在他與小草之間嗎？

“餘不凡請跟我說，韓小草，我給你這玫戒子，作為永恒愛情的象征，”牧師看著呆立在那裏的餘不凡，又重新讀了一遍誓言。

“噢，”餘不凡驚醒過來，“韓小草，我給你這玫戒子，作為永恒愛情的象征，”說完餘不凡將戒子套上了小草的無名指。

牧師微笑著轉向小草，“韓小草請跟我說，餘不凡，我在主的麵前宣誓，我將成為你忠誠的妻子。”

小草緊跟著牧師說道，“餘不凡，我在主的麵前宣誓，我將成為你忠誠的妻子。”

主婚牧師繼續說道，“韓小草繼續跟我說，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生病還是健康，我都會愛戴你、遵從你，我們永遠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隻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小草鄭重其事地重複著。

牧師拿出了餘不凡的戒子，“韓小草請跟我說，餘不凡，我給你這枚戒子，作為永恒愛情的象征。”小草重複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將戒子套上餘不凡的無名指。

牧師將他們的雙手合在一起，“餘不凡和韓小草在神的麵前連姻，他們互相宣告了愛情的誓言，他們的雙手將永遠地連接一起。我現在正式宣布他們結為夫婦，餘先生、餘太太，你們可以互相親吻了。”

餘不凡同小草互吻著，Kevin喀嚓一聲留下了婚禮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