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不凡和小草,兩個天涯淪落人,暫時忘卻了失業的煩惱和財政的困境,雙雙沉溺於無邊無垠的欲望河流,在金馬山莊中渡過了五個如火如荼的日子。經不過小草的軟磨硬泡,餘不凡終於同意立即結婚。世事蒼茫,餘不凡感到了身心的疲憊,也許有個家不是件壞事情,他可以擁有一個安寧的港灣,容他躲在裏麵舔一舔滿身的傷痕。
2001年6月9日一大早,餘不凡開著鵝黃的奔特利,來到聖荷西市政府登記結婚。他們隻想要一個簡單的婚禮,沒想到居然還被打了回票。即使是一個最簡單的婚禮,亦需要一位證婚人、以及一對結婚戒子,然而他們兩人倉促上場,什麽準備工作也沒有做。
餘不凡心中有些掃興,莫非這是一個什麽兆頭,提示他對婚姻作慎重考慮,“小草我們是不是……”
小草立即打斷了餘不凡,“我有辦法,兩個小時之內,證婚人同結婚戒子都可以解決。”
餘不凡皺起了眉頭,小草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幹練?
小草拿出手機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Kevin,這是小草,你能不能立刻趕到聖荷西,作我同董事長的證婚人?”
事情一定進展得很順利,小草一個勁地對著手機說:“謝謝,謝謝。”
看著小草收好了手機,餘不凡不慌不忙地問道:“是不是那位多米爾體基金會的Kevin?”
“對,他答應立刻從舊金山趕過來。”
“Kevin倒是滿講哥們義氣的,也算沒有枉費Genesis幫了他一把,”提起了Genesis的名字,餘不凡感到了一陣胸悶。
“Kevin一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出門,從舊金山到聖荷西單程一個小時,估計Kevin能在下午一點左右趕到。我們可以利用這段空隙去梅西,到那裏去挑選一對結婚戒子。”
看著小草一本正經的樣子,餘不凡不禁笑了起來,“我們不用特意去梅西買戒子,金馬山莊裏可以找到現成的。”餘不凡說著拿起了小草的手,對她的無名指作了一番研究,“家裏的戒子似乎比你的指頭粗一些,不過可以等婚禮之後再去珠寶店改一改。”
小草皺起了眉頭,“是夏娃那個訂婚戒子嗎?”
“是,”餘不凡有些尷尬。
“我不要!”
女人啊真是讓人不可理解,夏娃的琴海浪飄飄她不在乎,夏娃留下的未婚夫她也要,偏偏這個結婚戒子這般要緊,“小草,那可是我奶奶留下的寶貝,價值連城的黃色鑽戒噢!”
“董……不凡,”小草撅起了小嘴巴,“你可不可以專門替我買一個?”
買個戒子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餘不凡也就不再多計較了,“好吧,一切依你。”
餘不凡和小草來到了梅西,梅西不愧為著名的大百貨商店,珠寶櫃台上陳列著許多戒子,從標著大減價的一般式樣,到晶瑩閃爍特別定製的精品,真可以說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小草拿了幾個戴在手上試樣,有一個白金戒子看上去很秀麗,星星點點的碎花鑽石鑲在上麵,與她白皙修長的無名指特別班配。小草小心翼翼地翻開價格標牌,上麵書寫著$1999.99的字樣,小草將碎花鑽戒拿在手中掂了掂,朝餘不凡不經意地笑笑,“太重了戴起來不舒服。”
小草拿起了另外一個戒子,翻開價格標牌看見了$99.99,戴上左手無名指看來看去,“這個便宜的倒好看些,你就替我買這個戒子吧。”
這就是他老婆的審美觀!餘不凡輕輕地搖著頭,湊到小草耳邊輕聲細語道:“還是那個碎花鑽戒比較好看。”
小草瞪了他一眼,“我看兩個戒子都差不多,還是省點錢替你交稅吧。”
既然小草自己心甘情願,餘不凡也就替她買下了。不知為什麽,餘不凡想起了夏娃,想起了那對海水般的藍眼睛,那對藍眼睛總是很挑剔,隻有最完美的東西才與之相班配。即使是那個$1999.99的白金戒子,也不過是工薪階層的檔次,夏娃大概連看也不會看一眼的。
餘不凡也需要買一個結婚戒子,既然小草已經定了$99.99的界限,他自然也不敢往精品一排看了,最後也揀了一個配對的低檔品。
售貨員將戒子包了起來,裝進精美漂亮的首飾盒,餘不凡拿出信用卡付了款,將首飾盒揣入自己的懷裏。突然間,他感覺到一對藍眼睛盯著他,柔柔的目光刺透了他的心靈,“不凡,你真的要做他人的先生?”
“不凡,”小草在叫他。
“噢,”餘不凡乍然夢醒,拉著小草的手悄悄地離開了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