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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過去的人情往來往往都表現在互相幫助上了,張家搬家你去幫忙了,等你搬家的時候張家一定會來幫你的,那個時候搬家哪兒有扔東西的習慣,不管什麽陳芝麻爛穀子都得搬走,所以搬個家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要說回報除了對付著吃點什麽也就是等將來再去幫你搬家就是了。從來沒人計較什麽誰付出的多了,誰幹的少了或是沒還上的,也許有也都默默地承受了。
記得剛到北京的時候,我和老公剛結婚,是單位給了一個小平房,其實那就是蓋高樓的時候工地的工棚,不過是磚蓋的有自來水,至於什麽廁所之類的當然沒有,那也是好幾排房子呢,就這樣的房子還是我等了多少個半夜堵著每天晚上打麻將的後勤科長左說右說的才得到的。後來我們有資格搬進筒子樓的時候又是這個科長管,他還記得當時給了我們平房,我們也就買了一條煙送給他了,把他樂的不行,還左推右推的說不要,看得出來那是真的不想要,而我們卻是真的想給。大家都說那個人不好,而我覺得他還不錯,因為當時我和老公家都不在北京,如果沒有這個小平房真的不知道住在哪裏,我覺得像我們這樣真正困難的人他還是幫了忙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很多人我都已經不認識了,也有很多人真的不記得了,可是這個科長我卻記得,想起來他那次說什麽都不收那條煙的樣子,能感覺得到他那憨厚的一麵。
那個時候剛成家,說心裏話什麽都沒有,我娘家陪送了一台用過的電冰箱,婆家給的是一台看了好些年的彩電,這在現在看不算什麽,可是在那個時候是大件兒呢,人家幫我們搬家的時候就說,小心呐,千萬別把這兩個大件弄壞了。記得當時來了一幫老公的同事,搬了一個下午,我除了幫助看著讓他們把東西放到我要放的位置就是負責給他們準備晚飯,我用一個洗菜的大花盆拌了一大盆的涼菜,又買了幾個罐頭,還有啤酒喝飲料,再就是大饅頭,別的真的什麽都沒有,最後送了他們一人一個桔子,算是感謝。你說今天想來這不讓人笑掉大牙嗎?可是那些人吃的特別香還直誇我的涼菜拌的好。那個時候搬家好像是生活中一件不可缺少的事情,院子裏經常看到這家搬家那家搬家的,老公也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幫別人家搬家。不過今天不會有人再這麽樣幫你搬家了,也不需要了,隻要花錢搬家公司給你搬的好好的,還不用記得還人情。
那個時候的人情好像都是記在心裏的,有時候通過互相幫忙就變成了哥們了。
現在的人情可不得了,不是說感情好的人情重而是普通人的人情就不得了。A女士,女兒結婚了,嫁給了外地人,婚禮在外地辦的,可是現在講究娘家要辦一個答謝宴會,就是在娘家這邊把親戚朋友請上一次,規模不小於婚禮的宴會,A女士把過去單位的人都通知到了,不管過去關係遠的還是近的,凡是認識的就都告訴了。按說這個方法沒什麽不妥的,女兒結婚嗎,畢竟是喜事兒,大家跟著熱鬧熱鬧也是應當的,A女士在通知的時候就聲明,是在一家大酒店裏舉行這宴會,每桌飯標準是5000人民幣,而且強調每桌上都有茅台酒,結果茅台酒根本就沒有。
被通知的人們開始犯難了,要去就要準備好500塊錢隨禮,想到這500塊錢能夠買好多肉和菜呢,想到平日關係就是個一般的同事,想到自己孩子結婚的時候也不想告訴她呢,還就是你告訴了人家也不一的定來呢,想到這個月還有幾家有要隨禮的事情呢,於是這個人情變成了負擔。我就說,這樣的事情不可以不去的嗎?人家回答是,那背後大家就得罵你了。
我一個同事那天就跟我說,她這個月隨禮花了5000塊錢,我說都送的什麽禮呢?她給我一一道來,一個是同學的女兒嫁到了國外,原本說是要回來辦婚禮的,現在懷孕了,她要去伺候月子,所以婚禮打算不辦了,我同事聽說了就給了1000塊錢;還有一個家裏的親戚,兒子結婚,給了2000塊錢,我同事說這是規矩,家裏人結婚都是要給這麽多的,關係如果再好一些還要多給;她老公的同事的女兒也要結婚,通知了他們邀請他們夫妻一起去,已經說了在一家大酒店辦,標準也是每桌5000塊,我說那就去吧,她愁啊,這兩口子如果都去就要1000塊,還有個什麽事情也在非要花1000不可的範圍呢內。
我這同事每個月退休金還不到3000塊呢,女兒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許明年也該結婚了,我就說,那你等女兒結婚的時候告訴他們就是了,可是我這個同事並不打算給女兒辦那麽大排場的婚禮,不知的為什麽。 是不是因為怕還不起人情呢?
如果人情真的有這麽重就好了。
聽到國內很多人抱怨每個月隨禮的苦衷我就想,如果情分真的到了要給這麽多錢能感覺心裏舒服一些的倒沒什麽,可是如果是為了怕別人說而不得不送的禮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你幹嗎要用這種方法讓人家不說你不好呢?而且你怎麽確定人家從此就不說你不好了呢? 我感覺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看過我寫的《梅子》的朋友應當記得,梅子在欠著親戚好幾萬塊錢而且自己還麵臨著要交自己新買的房子的首付的時候,居然用自己另外一個房子作為抵押給了老公二妹20萬的貸款,當我問她為什麽自己欠那麽多錢的情況下還給她老公二妹錢的時候,梅子用很平常的口氣跟我說:“不給怎麽行?”現在我有點能理解梅子說那話的意思了, 哥哥嫂子不能不借給的。
當人情如此地跟錢拴在了一起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情就要變得非常的不值錢了。
我們當然知道即使在人情已經變了味道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之間依舊有著很濃的人情,這個就已經不再是人情那麽簡單的情誼了,這也許要有過去若幹年的感情的積澱,要有彼此沒有利益關係的現在關係,要有不被今天大環境所汙染的能力,可是有誰能擺脫這樣的大環境呢,畢竟大家都生活在這樣一個圈子裏麵,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麽辦呢?
過去的人情,在今天我們回味起來都變成了濃濃的相思和甜蜜的回憶,而今天的人情卻不知不覺變成了人們的負擔,我不確的定是不是現在每個人都是在這樣生活著,可是這畢竟不是個別的現象,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再來看看我們今天的人情到底還有多重吧。
看來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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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那個年代的菜哪兒能跟今天的比呀,現在看來太普通了。就是大白菜絲,胡蘿卜絲,芹菜絲,細粉絲,還有炒好的肉絲,加上醋和蒜。
是啊,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