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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在工廠長大,有時候不用上課就到老爸辦公室玩,那時老爸是技術科長,手下有幾十號技術員,有些名校,有些普通大學,中專的也有。還有不少是工農兵學員。經常聽到他們比那個大學好,知道J女士是從最頂尖的大學畢業,但是口碑最差,所有人包括車間裏的工人都說她能力最差,他們總能舉出很多實例說J女士很多最基本的問題都不懂,缺乏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J女士從來不參與爭論,也不辯解,因為名校畢業生就她一個,她太孤立了,說得越多找來的對手就越多,所以她總是保持沉默。我曾經好奇問過父親J女士是不是科裏能力最差的?老爸總是拒絕評論,所以我無從得知老爸對J女士的真實看法。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Z叔叔,他是省內普通大學畢業分配來的工農兵學員。這家夥最能混,能團結大多數人,每次辯論都是他那一派占上風,他們省內大學人多勢眾,在廠裏很吃得開。他是老爸手下來我家串門最多的,老爸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經常對我說Z叔是個人才。據老爸說Z叔的老爹是個木車佬,他出身貧寒,但能抓住所有機會,沒有機會也能創造機會。他被推薦去讀大學,在大學期間把教授的女兒搞定,當了教授的乘龍快婿,但是那時候工農兵學員畢業分配是社來社去,他還是被分回這山溝裏的工廠。他那時候睡夢都想的事就是調回省城,為此到處活動。他帶過他那漂亮知性的太太來我家吃飯好幾次,我在工廠裏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時髦的女人。這使我對Z叔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仰慕不已。
Z叔確實很有活動能力,很快就調回了省城。等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已經成了當時最熱門的公司之一:國際信托投資公司的部門經理,後來又調到一著名港口當港務局局長。那時候進出口生意火爆,大量船隻漂在海上等著靠岸卸貨。我做進出口生意,船到碼頭為了及時卸貨以免被罰滯港費,都少不了要打點。一個普通裝卸工,把貨櫃吊到空中了,然後說上個廁所,你都要知趣送上好處費,要不然這趟廁所沒幾個小時回不來。那時一個裝卸大隊長都有幾千萬身家,他們的老大,港務局長我就不好說了。總的來說,Z叔一個普通的工農兵學員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超越了他的局限,超越了命運的安排。而J女士終老於那山溝的工廠裏,沒有給人留下什麽記憶。
我對大學排名不感冒,也許就是受到小時候這些經曆的影響。
自己和孩子沒有進名校, 還是應該經常對自己和孩子提一下對學排名不感冒,不要進不了名校而放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