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嘮嗑,老為麵條引出來的話
我自小不愛吃麵條,誘因是小學第一次到郊區勞動過集體生活,學校派一個阿姨做臨時大廚,給五十幾個小孩大人煮大鍋飯,吃的是“炸醬麵”,就是炸黃醬放在壓麵上,我那時大概人小,胃口也不壯,吃不慣黃醬,吃完就嘔吐。從此後就不吃任何麵條。
問題是我們家是麵條之家,父母是山西人,做各種麵條是母親的拿手常規好飯,種類很多,但可以歸到麵條大類裏,想得起來的有切麵,柳葉麵,抻麵,撥魚,?(jian),kaolaolao,貓耳朵,炒麵,悶麵,打鹵麵,揪片,……用的麵粉有白麵,蓧麵,棒子麵,偶然會有紅麵(高粱麵)拌的有各種菜,偶爾有大炒肉,小炒肉,肉末,湯什麽的,我媽是用盡可能的辦法,把那些缺油少肉的食材弄得盡可能好吃吧,可我還小,不懂這些,不領情,堅決不吃。看我麵黃肌瘦稀疏的黃毛,媽知道這不是搗蛋實在是不能吃,也怕給我餓壞了,就在每次大家吃麵條時給我烤一片饅頭或一片窩頭啥的.哥姐自然覺得媽是偏心,太慣我了。
就這麽在一個吃麵條是習慣的山西人之家蹦出我這麽一個不吃麵條的二貨。
一直到我去農村插隊落戶,每天廣闊天地的重體力農活把我改造的麵條能吃一飯盒了,偶爾回家吃我媽媽做的飯,包括麵條都是吃的呼嚕呼嚕的嚇人.
哥姐是對的,媽太嬌慣我了。走出家門就沒人遷就了,也就隨遇而安了.
……
第一次去趕集,我們四個知青去河對岸,下了人生第一次“飯館”,二兩炸醬麵,一毛錢(?)記不清了,隻記得那大碗黑乎乎的麵條很寬,怕扔了可惜,連那湯都稀裏糊塗吃光了,然後高高興興走回村,就又餓了,體驗了一把自己掙錢自己花的自豪:)那年十八歲,不懂什麽叫“性感”.活得像個愣頭青,遠離了父母家庭的管束,逼仄壓抑的日常,躺在農村的土炕上,看著一根一根的暴露在明處的房梁,一翻身就沉入夢鄉.什麽都比不了青春逼人的年紀.就這樣長成一個一米七的晃來晃去的高個子女生.
77高考後,好久也沒有信息,心裏沮喪,接著幹活就是了,直到一天有人通知我父親單位說,你女兒被某大學錄取,當時已經過了報道日期,村裏知青頭兒告訴我,我才腳踏著一雙軍綠的解放牌球鞋,一個人騎車3-4小時到縣城拿了錄取通知書,然後又從縣城趕去錄取了我的大學報道,因為通知書晚了,心裏一直嘀咕他們會不要我.
我一個人在從來沒有走過的郊區公路和土路上騎了100多裏路就是為了上那個大學,我的膽小懦弱自卑都被要上學的願望壓倒了。後來,
成了一個土裏土氣倔強有餘的姑娘.
……
接著說麵條
工作了,醫院附近有個山西刀削麵館,中午食堂飯不好時大家就去那裏,飯館營生讓醫院帶的很旺.有天我也去湊了一個熱鬧,或許是沒有農田勞動的助力,學醫幹醫的辛勞使我的胃又不能消受這樣的食物。那麵條三棱,手指般粗,肉湯拌著,我就是難以下咽,從此也斷了念想.接著在食堂吃二兩米飯一個菜的午餐.
……
陰錯陽差,有了自己的家,還掌了家裏廚房的勺,當家的比老為還麵條魔怔,嫁雞隨雞,為了家庭平安學做煮麵婦,始於犒勞(賄賂)領導的初心,現在也湊活能把掛麵,悶麵,方便麵做的好吃起來.不過我自己還是以吃別的為主。
家這邊近年在繁華處有人開張了一個蘭州牛肉拉麵館,需排隊等座,是各種飯館最忙的一家,我家領導總是興致勃勃把它介紹給每個來的朋友,趁機自己也跟著搓一頓.:)我隻笑笑,自己並沒那麽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