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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雜耍與東方風情風行的年代ZT

(2014-04-22 07:43:49) 下一個
國雜耍與東



風情風行的年代
藝術ROBERT ITO2014年04月22日


上海夜總會是曾奕田在《美國紫禁城》一書中記載的華裔美國人所開的夜總會之一。
Arthur Dong Collection
舊金山的“紫禁城”在20世紀40年代全盛時期自稱為“全世界最有名的中國夜總會”。身穿西裝的門衛在外麵迎接客人,把他們引進富麗堂皇的室內,隨處可見豪華的掛毯和身穿中式立領上衣的酒保。音樂演奏台上有一尊巨大的金佛像俯視著觀眾。鮑勃·霍普(Bob Hope)、麗塔·海華絲(Rita Hayworth)和勞倫·白考爾(Lauren Bacall)等名人經常光顧,來自中西部的遊客看過《生活》(Life)和《看》(Look)等雜誌的報道,也會來這裏參觀,夜總會承諾的“異國奇景”和“全明星中式夜總會表演”誘惑著他們。
不過,演出一開始,追求異國情調的賓客們便隻能看到年輕的表演者(大都是華裔美國人)大跳查爾斯登舞和shim sham踢踏舞。被譽為“中國弗蘭克·辛納塔(Frank Sinatra)”的拉裏·秦(Larry Ching,音譯)和被譽為“中國蘇菲·塔克(Sophie Tucker)”的Toy Yat Mar演唱最時新的流行歌和百老匯標準曲,有一支六人樂隊伴奏。其他表演者賣力的表演進一步加劇了觀眾的期待與現實之間的鴻溝——一演員們穿著中式長袍登場,然後脫掉長袍,露出裏麵的歌舞女郎服裝。每晚有三場演出,音樂從《開始跳比根舞》(Begin the Beguine)到平·克勞斯比(Bing Crosby),從桑巴到波爾卡。

曾奕田。
Emily Ber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20世紀60年代,導演曾奕田(Arthur Dong)在舊金山的唐人街長大,他回憶自己小時候曾經路過“紫禁城”,當時它還非常豪華。它的創意來自其所有者,實業家查理·羅(Charlie Low,音譯),當時已經成為禁止兒童入內的場所。由於大量模仿者出現,乃至附近北岸地區興起的更加淫蕩的半裸體娛樂,紫禁城的最初理念已告失敗,最終於1970年關門大吉,但在60年代,門外還張貼著它全盛時期的黑白照片。曾奕田從來沒見識過這樣的東西:歌舞演員和跳舞女郎,穿著塔夫綢長袍和漂亮的西裝,所有人都是亞裔美國人。
受到童年記憶啟發,曾奕田開始撰寫《美國紫禁城:中式美國夜總會,1936-1970》(Forbidden City, USA: Chinese American Nightclubs, 1936-1970),本周末由“深切關注”出版社(DeepFocus Productions)出版。曾奕田曾拍攝以同性戀歧視為主題的三部曲紀錄片並獲獎,其中包括《在炮火下出櫃》(Coming Out Under Fire),他是在拍攝1989年發行的《美國紫禁城》(Forbidden City, U.S.A.)這一紀錄片時開始研究夜總會的。“我非常迷戀那個時代,我喜歡巴斯比·伯克利(Busby Berkeley)的音樂劇,”他說,“知道有華裔美國人也在表演這個就更讓人興奮了。”
曾奕田會見了那些表演者,悉心研究他們的相冊和剪貼簿,他搜集來的大事記愈來愈多。他發現了裝飾著跳舞女郎(名叫“Wongettes”的中國團體)和龍的圖案的紙板火柴盒,還有描寫俱樂部裏“迷人的亞洲雜耍”和“東方風情”的雜誌文章。

夜總會“紫禁城”。
Emily Ber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曾奕田現年60歲,住在銀湖附近,最近,他談起自己的這些發現(他把這些資料都放在塑料文件夾裏,用檔案夾整齊地裝好)。30年來,他一直致力於收集中國夜總會的紀念物,共有1000多件物品,可能是全世界最豐富的收藏。其中400件出現在他的書中,225件在舊金山公共圖書館的朱厄特畫廊展出,展覽於周六開幕,將持續到7月6日。“我為它癡迷,”他說。
曾奕田發現,舊金山有七個這樣的夜總會,在紐約也有孤零零的一個“前哨”,名叫“中國娃娃”(China Doll)。光臨“中國娃娃”的主顧們可以享受寶塔潘趣酒和“能給菩薩喝”的西藏冷飲。這裏的所有者和經營者是一個白人舞台劇監製,名叫湯姆·鮑爾(Tom Ball)。“中國娃娃”的亞洲特色在全部由華人經營的舊金山夜店裏是看不到的。“在‘紫禁城’,有格什溫(Gershwin)的滑稽劇和淘金潮風格的演出,”曾奕田說,“而‘中國娃娃’裏都是《中國少女》(Maid in China)和《斜視醜聞》(Slant-Eyed Scandals)之類。”
曾奕田還發現,在那些“全中國”的歌舞表演陣容中,有很多演員其實不是中國人。其中很多都是日裔美國人,包括在《功夫夢》(The Karate Kid)中飾演角色的M·C·帕特·莫利塔(M.C. Pat Morita);以及喜劇演員傑克·蘇(Jack Soo),他後來在1958年的《花鼓歌》(Flower Drum Song)中飾演角色。這部音樂劇是羅傑斯與哈默斯坦恩(Rodgers and Hammerstein)合寫的,靈感來自“紫禁城”夜總會。

艾維·譚,右起第二人,攝於20世紀60年代。
Romaine/Ivy Tam Collection
歌手吉米·博格斯(Jimmy Borges)的父親是葡萄牙人,母親則有夏威夷與中國血統,1958年來“紫禁城”工作時,他被要求改成更中國化的藝名“吉米·傑”(Jimmy Jay)。他的演出曲目包括流行歌,科爾·波特(Cole Porter)的金曲和百老匯歌曲。“大多數顧客都是坐著大巴趕來,想看東方人做點什麽他們沒見過的東西,”現年78歲的博格斯在電話采訪中說,“簡直就像動物園一樣。”
一天晚上,博格斯在演唱佩吉·李的當紅金曲《狂熱》(Fever)時,走過觀眾中的一個女人身邊。“她微笑著,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博格斯說。“於是她推了推身邊的丈夫說,‘你看,查理,他唱得像個白人一樣。’”
1962年,舞蹈演員科比·易(Coby Yee音譯)的家人從查理·婁手中買下了“紫禁城”,此後她曾在“紫禁城”掛過頭牌。“我得穿著一件東方式長袍走出去,然後脫掉它,露出裏麵的桑巴舞衣,”她在電話采訪中說,“然後我就跳桑巴。”當時她在海報上的名字是“中國的吉普賽玫瑰李”,每次演出都會在舞台上脫三四次衣服,每一層衣服都精心襯托出她98磅的身材。“路易·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的老婆也來看我,”她說,“我從後台出來,她就說,‘寶貝,你比吉普賽還吉普賽。’”

來自“中國天空屋”(Chinese Sky Room)的資料。
Emily Berl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易女士拒絕透露自己的年齡,幾十年來,她從未對朋友和熟人透露她跳舞的這段經曆。“在那時,中國人覺得露出腳踝都不行,”她說。20世紀80年代末,曾奕田找到她,請她參加自己的紀錄片,她拒絕了。“我擔心人們發現我在台上脫衣服,從此會以不一樣的眼光看我,”她說。“但大家都對我說:‘你在開玩笑嗎?你做的事實在太普通了。’”
1959到1962年期間,艾維·譚(Ivy Tam)曾在“紫禁城”做過伴唱,她說那裏就像一個家庭,在後台,舞蹈演員們都幫助其他上台的演員們帶孩子。“我們的孩子們都是在一起長大的,”她說。她回憶,那是一段迷人的時光,可以在一個豪華夜總會跳舞,感覺就像她小時候在香港看過的那些米高梅音樂劇一樣。
譚女士現年79歲,是老板查理·羅的第四任夫人,她承認,這可能會美化她對那段時期的認識。“其他人的看法可能有所不同,”她說,“我登台表演是因為喜歡舞蹈,不是為了謀生。”

20世紀40年代,拉裏·秦和其他人。
Arthur Dong Collection
譚女士、易女士和博格斯先生都將在本周末開幕的朱厄特畫廊展覽的周邊活動中登台表演。博格斯的事業生涯持續了很長時間,曾在兩個版本的《夏威夷5-O特勤組》(Hawaii Five-O)電視劇中出演角色,屆時他會唱歌;譚女士和易女士將穿著那個時期的服裝表演一些舞蹈。
關珊珊(SanSan Kwan,音譯)是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一位表演學教授,她認為這些夜總會和其演員們會讓人想起,在很多方麵發生了巨變,而在某些方麵,變化又很小。“我覺得那個時代的後遺症依然存在,”她說。“如今,進入流行文化的亞洲事物通常隻是加劇了種族差異所帶來的等級製度。”
曾奕田認為,博格斯他們三人把他和當年那個地點重新聯係起來了,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重訪那個時間和地點。“我想去傾聽它,品味它,感受它,”他說。“當然,我做不到,所以這是我回到那個時代的方式。”
當然,他的愛並不是盲目的。他很明白“紫禁城”那樣的地點是種族主義更盛行的時代的產物,那些夜店人滿為患是因為顧客們通常把“中國人”視為異國奇觀,他們通常有著一流的才華,因為亞裔美國歌手和舞蹈者們必須拚命到處尋找演出機會。
“但那裏的人們在為此抗爭,”曾奕田說,“他們的想法是:‘我不止是會京劇和功夫。我還會這個,因為我就是出生在這種文化之中。我愛這種文化。’”
本文最初發表於2014年4月13日。
翻譯:董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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