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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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一些品質

(2013-07-24 14:02:24) 下一個

父親的一些品質

我父親不等我忙完就決定離去了,這個痛他是一定要我記住的。

我在近期的忙亂無奈中想著他的故事和人生,排解心裏的許多混雜的感傷。人到了中年喪失雙親後的孤獨和一種鬆綁的沒著沒落的感覺使我既暈暈乎乎輕飄,又十分迷惘的沉重,從此再沒有人在這世界上像他們那樣扯著我的神經,又彼此無法理解的牽腸掛肚了。

生命有著不能承受的輕飄,這種痛楚你不經曆是不知道這滋味的。

父母---是我來到這世界活一回的根本原因啊。

我很小時從一張家裏的老照片上,看見一個穿西服,打領帶非常英俊的年輕人,神采飛揚炯炯有神的眼睛,讓我陌生又熟悉,這是我父親。他曾經也英姿勃勃倜儻風流,在十裏洋場的上海灘留下的一張老照片裏留下印記和不可思議的氣息。

可是從我記事起父親就是灰白的頭發,永遠的中山裝,布底鞋。到後來變成滿頭銀發,他並不怎麽謝頂,隻是白,最後他的白發閃著銀光。他皮膚白皙,白發底下的頭皮都是粉色。

我小時候覺得他很高大,但後來我們都長高後就覺得他們沒有那麽高了。我們兄妹四人裏我在相貌上非常像他,我的姐姐們更像我母親,我哥介乎中間。

父親是個老式家庭熏陶出來的人,老八版式傳統中國文化是他做事做人的基本準則。不管新社會怎樣三番五次的改造教育,他的頭腦和內心都沒有什麽根本的改變,這些主要體現在家庭裏,他的價值觀在單位是不合時宜的,也是不可能的,他小心翼翼地收斂著,除了勤勤懇懇默默無聞地做本職工作,再無別的。

回家關起門來,父親就是這個六口之家的君王。父父子子,溫良恭儉讓,我們的家訓與門外的語錄格格不入,但這並不影響他內心的頑固信念,他並不關注自己的兒女怎麽適應社會,我們要麽是按他說的做,要麽NO WAY。他的專製在我長大以後成為我逆反的核心。

自由化的我無法接受他的頑固,守舊,獨斷專行。當然我是贏不了的,我父親並不因為我是他的小女兒而有絲毫讓步,最後是我越走越遠,他在家這個最後的城堡裏保持著那一份我行我素,而我浪跡天涯。父親保持著他那一份固執的老式的尊嚴,我在人到中年後很佩服他的堅定,雖然依然不能同意他的做法,但我從意誌到心理都不是我父親的對手,我沒有他那麽執著也沒有他那麽不顧親情。他是我對中國文化實際的落實到生活和心深處的體會和切膚的感受,我堅持選擇了叛逆。

家教第一條:不許說謊 

父親是個嚴厲的人還是生活使他變得沒有笑容我一直搞不清楚,但他對我們子女四人從來不動一個手指頭,我們依然很敬畏地在他麵前。我三四歲時卻挨過他給我的手扳子,原因是我偷吃了什麽卻不肯承認,在確認是我在撒謊時,父親把我叫到麵前說吃不是錯,但撒謊是不允許的,伸出手來,他拿起鞋刷子用手把那邊在我的手心上打了三板子,‘要記住,人要誠實’。我並沒有哭,這件事我卻記到今天。每當在實話和謊言的麵前我都想起那個鞋刷子的形象和父親的眼光。父親的威嚴在他的神色裏。

言而有信

我大學時候他因為一個什麽病要去協和醫院做檢查,看醫生,我因為自覺學了醫能懂醫生醫院,就說到時候我去醫院跟他一起看病,結果我那天正好有一個考試,那時也沒有電話我就沒有去醫院,周末回家,父親臉黑沉沉的,根本不理我,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最後我隻好去問母親,母親說如果你做不到,你不應該瞎應承,你爸爸生你的氣因為你言而無信。我縱有一百張嘴也找不回自己的理由。

規矩勝過感情

我大學四年級陷入戀愛,最後一個暑假我們倆人想一起去南方旅遊,我既沒有錢也必須得到父親的許可,我就問爸爸我可不可以去跟他一塊到南方玩?父親說:不可以。我說我不需要家裏花錢,父親說:根本不是錢的問題。我說你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父親簡短地說,一對年輕相戀男女,單獨出行是不合規矩,所以不行。然後就不再說任何話,我氣得哭了好幾天,對已經買好火車票的他說,對不起,我父親不允許,然後就止不住地流眼淚,那時生怕他從此不與我往來,因為我有這麽一個頑固不通人情的父親。

可是以後他到我家做客,我父親卻親自下廚做拿手的冬瓜餡餃子給這個未來的女婿,又讓我感動。

我先生出國後,我一人在家,若是晚上10點半後還沒回家,父親就要訓斥我,不管我有什麽樣的理由,好像他有責任替我丈夫看著我遵守‘婦道’。我的氣簡直不打一處來,老父不知道尊重女兒個人的人格和人性是一切事情的前提。我後來越來越不能住在他的身邊。

做生意要講究誠信

父親是一個企業的會計師,退休被返聘回原單位,那正是80年代初期,下海辦公司的熱潮席卷上下,我的近親正辦個店,死說活說要請父親去給他們的店裏做會計,父親看在我哥的份上就答應下來,按說也是自家人的事情,但三個月後父親堅決不幹了,我問他為什麽,他說,這不是正經做買賣,不講誠信,亂寫帳目,完全有悖於職業道德。我說‘現在商家那個不做兩本賬?’他說,‘我從年輕時到現在做會計,新社會舊社會賬不是這麽個做法,我不能這樣做。’於是他毫不講麵子不幹了,弄得親戚很不理解,說你家老爺子真怪,難怪一生不發達。’我想正是這樣他一生清廉幹淨,雖然幫別人一輩子算賬經手錢財。

我後來看了關於晉商的介紹,才明白一些父親年輕時成長受教育,訓練從商的模模糊糊的淵源。他是一個晉商的後裔,從年輕時就在被訓練成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和商人,又在戰亂中流落他鄉,政權交替中流離失所從零開始,在新中國裏重新做人。

他一直是一個財會人員,在戰火中老板叫他守著櫃上的金銀,自己逃之夭夭,而父親頂著解放軍炮打天津的流彈,保住櫃上的錢財金銀,最後一分不差地想辦法交給老板和家人。他要是想發國難財,簡直是順理成章易如反掌,而且老板在剛解放時被共黨關押自顧不暇,但父親說這關係到做人,是絕不可以的。

我以前不理解這有多麽不易,父親經手過大錢而不貪不亂,對一個當時隻有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是一種品質的考驗。他這一點上讓我敬仰而驕傲。商家的誠信是最高的守則和境界,體現在每一個員工的行事上,不然你怎樣開票號?取信於人?就是到今天我們活在美國也知道每個人第一步要建立的是自己良好的信譽和信用。CREDIT是現代商業信用的要素之一。在原始的中國晉商的儒商傳統和管理上,從上到下首先建立和保持的是信譽。他們吃苦耐勞,精打細算都沒有信用的建立更重要。

對父親儒家的教誨既是家教也是做人行商的信條,所以父親一直堅守不放棄這一條。他講究秩序,禮教嚴格,寧可犧牲自己個人的感情和利益也不辱使命和承若,他們這些人是最後的‘貴族’和傳統的身體力行的子民。他們沒有民國後中國接受了新文化教育的同代人的機巧,新潮,革命衝動,他們有著農民愛土地一樣的執拗像《白鹿原》小說人物白嘉軒一樣,守候著秉承著堅持著。我從父親身上感受到那種堅持和樸實的守候,甚至是愚昧的頑固,就像太行山一樣。

父親享年93歲。最大的成就是養育了我們子女四人,而我們每一個後人都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和教誨,雖然殊路,但以我如今的閱曆看,公平地說同歸在祖上的榮耀中,雖然祖上的大宅院已經不複存在,我們一家也沒有一個在老家長大,但我感受到那久遠文化和氣息在我父母身上彌散,使他們堅韌,勤儉,富貴不能淫,貧困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過自己的生活,教養自己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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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50)
評論
badminton2 回複 悄悄話 老一輩很多人都像你父親一樣。不是因固執,而是心中有把為人的尺度,道義的底限。我家的家教與你家大同。在國內我曾懷疑過這種家教的可行性,現在是感謝家教。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陳默' 的評論 :謝謝默默。
陳默 回複 悄悄話 令人敬重的老人家!有這樣一位父親,是子女的福氣。

93是高壽了,請心姐節哀保重。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瀟湘浪子的評論:
謝謝瀟湘的閱讀,父親的過世使我重新想了很多往事,也許很多我以前都不明白,隻有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理解了他。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五弟五哥的評論:i謝謝五哥閱讀,我今天讀了你寫的新傷舊痛,心有同感。知道你們也失去了親人,希望你們節哀。我們用回憶使他們活在自己的記憶裏文字裏也是一份寄托。保重。
瀟湘浪子 回複 悄悄話 問好心心。你有一位好父親,好男人!!!閱後很感人,受啟發!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
為這樣的父親驕傲。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雪影雲痕的評論:雪影好,謝謝來讀。你父親與你在一起真是難得對你們父女雙方都是,好好享受,願老人家健康愉快。你的腰好些了?要不練練瑜伽?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婭米的評論:婭米好久不見,願這個夏天你一切都愉快。忙了累了煩了就休息一下。你家菜地長得怎麽樣?願今年有葡萄一串串:))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Guoluke2的評論:謝謝閱讀留言,人在痛定思痛時後想了一些越過表麵現象的沉澱在自己深處的東西。對父親我的感情很複雜。
雪影雲痕 回複 悄悄話 心心好!
仔細讀了這篇充滿感情的文,非常感動。
你的家教很象我的家教,結果是:認認真真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問心無愧。
我長得也很象我爸爸,性格也象。我父親87歲了,和我住在一起。
敬重你的父親!
祝好!
婭米 回複 悄悄話 剛正不阿,令人敬佩!
Guoluke2 回複 悄悄話 向你的父親致敬!他這種人是中國的脊梁。可惜越來越少了。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南山鬆的評論:鬆周末好,父親有他的原則和規矩,MY WAY OR NO WAY。我後來隻是不與他較真,不然總是不歡而散,現在他永遠地走了,留下許多也無處再去計較了。人生就是這樣吧。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美麗風景的評論:
美麗妹妹你好像和你父親一起住,我覺得很了不起。因為我很難做到,現在想起來也是很慚愧。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波城客的評論:波波周末好,我離家多年想起來的都是以前的事情。心裏總覺得作為女兒對他有許多不理解。我也是仔細想了很久,尋找一些印象深刻的東西。謝謝閱讀。
南山鬆 回複 悄悄話 令人敬佩的父親! 謝謝心姐分享,周末快樂!
美麗風景 回複 悄悄話 感人。 佩服下老爺子, 做人做得正氣。
問好心姐:)
波城客 回複 悄悄話 心姐筆下的剛直不阿,胸懷坦蕩的父親栩栩如生!為你的父親驕傲吧,抱抱心姐。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DUMARTINI的評論:
願杜姐今日看醫生順利。希望他們給出更有幫助的康複方案。周末好。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小聲音的評論:謝謝小聲音,我們的父輩肯定都是受傳統文化教育並守候傳統的性格。祝你周末愉快。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4252的評論:謝謝。他是個正派的人,像很多他們那一代人一樣受傳統的教育,行傳統的規矩。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京燕花園的評論:燕子好。謝謝。我們父女除了秉性類似,真是道不相同,話不投機。可他是我的父親,我從小抬著頭看他也是無法改變。我認識到自己其實沒有父一輩的堅韌。總之親情是一種強的力量構成自己這個人。
你假期愉快吧?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安娜晴天的評論:謝謝阿晴。你忙啊?這個夏天壓得我真是喘不過氣來。人生父母家,我有時的確是咬著牙堅持不放棄,想起我父親的耿直和堅韌,就覺得我其實不應該辜負他的教誨,雖然他生前我們合不來。寫下來一點紀念。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簡丹兒的評論:沒曾想到你在那裏呆過很久,比我更了解那裏了。我不過是從父母身上看見體會,從沒回過老家。去年本來要去看常家大院,結果是他們父女去了,我沒去,看他們帶回來的書恍然如夢的感覺。我身上沒有一點做商人的素養和願望,恐是斷了家族的血脈了:))問好夏日。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ulaosong的評論:他們那一代人其實有很多共性和守候比我們這一代人更能吃苦,堅韌。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整全的教育的評論:飄過。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花甲老翁的評論:花甲兄美言好意。父親是很多中國傳統男性的一分子,有他們讓人敬重的地方。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粉玫瑰的評論:買了一個很好看好吃的水果蛋糕,我突然想起見過你做的美麗的蛋糕。有時候那些一閃的印象讓人溫馨。謝謝留言祝好夏日。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tern2的評論:桐兒好,去看你好幾次有沒有唱歌:))我也是遇到一個難忘的暑假。願你諸事順利。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ATTBB的評論:飄過。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eRandom的評論:謝謝,他是很不合潮流合時宜的人。年輕時我都無法接受。慢慢地我知道他的一些道理也是時間的功力。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頤和園的評論:謝謝圓姐。老父是個耿介老派的人。但也是個正直保守的不可思議的人。
4252 回複 悄悄話 真是一個坦坦蕩蕩行事,堂堂正正做人的楷模。向老人家致敬!
京燕花園 回複 悄悄話 令人肅然起敬的父親,他們那一代人很紳士很正直。

心姐,您是值得驕傲的女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生生不息的親情。

問好各位親(^.^)
安娜晴天 回複 悄悄話 看到心姐這篇敘述父親的文章,老人家的家規和品質,是做人的道理。謝謝心姐。

搬家忙碌時刻又失去親人,多保重,慢慢來。
簡丹兒 回複 悄悄話
曾在你父親的故土生活學習過四年...流連忘返昔日晉商大院,....我理解你說的所有.
那天就說了,其實你們父女是彼此為傲.
bulaosong 回複 悄悄話 講究秩序,禮教嚴格,寧可犧牲自己個人的感情和利益也不辱使命和承若,我的父親也是這樣,今年93歲,2月23日因病不治。
整全的教育 回複 悄悄話 摘自《整全的教育》

如果你家境富裕,一無所缺,有大把大把的銀子可以炸開“貴族學校”的大門。你的孩子或許會在那封閉的溫室之中,煉就出令世人羨慕的應試才能,從而取得入住名牌大學的通行證。但他們不一定有勇於麵對挫折的思考和坦然接受失敗的能力,原因在於他們缺乏真正意義上的家庭生活,因為那是培養他們的自信、賦予其安全感、動力和快樂的第一泉源。當孩子們和家庭在空間上有距離以後,就容易與父母在感情上疏遠。這樣一來,家庭優良的傳統和父母奉獻的品格就難以傳遞到位。即使父母在物質財富上能充分滿足他們的需要,但是,他們不見得有受益終生的良好習慣和代代相傳的家教智慧,因為他們心中的英雄和崇敬的對象往往既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

如果你家境貧寒,一無所有,正含辛茹苦地養育你的兒女,請你“不要為作惡的心懷不平,也不要向那行不義的生出嫉妒”(《詩篇》37:1)。你當明白,你的家就是兒女們最好的學校。你,就是他們最好、最重要的老師。再好的學校,都隻能傳授已知的,甚至是過時的書本知識,難以用來解決漫長人生中的實際問題。然而,你對他們至性至情的溫暖和仁愛,才是生命激流中永不停止、曆久彌新的活力元素;你通過身體力行、潛移默化傳授給他們的可以是人生賴以生存的動力和支柱,那就是頂天立地的氣概、一往無前的精神、堅如磐石的信念,和忍耐、節製的品格。


DUMARTINI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ymyheart的評論:

心妹,我的手臂恢複不是很好,手術疤痕太硬太影響肘關節活動了。希望等一段時間後,用按摩推拿的方法能加速疤痕的軟化?明天有個預約想專門同手術醫生談談。看到他們工作非常繁重,也不容易。。。估計對康複問題應該另有人負責的。

想找另外的人士。。。你有什麽建議嗎?
小聲音 回複 悄悄話 可敬可愛的老人家,老一輩有不少這樣品格的人,現今社會難尋了。

心心樸實感人的文字讓我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也是對我們要求很嚴,從小就接受很正統傳統的教育…………,還常說的一句話是: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報之!

謝謝心心感人好文分享:)
花甲老翁 回複 悄悄話 令尊翁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粉玫瑰 回複 悄悄話 令人尊敬的父親!堂堂正正地做人,問心無愧。
tern2 回複 悄悄話 可敬可愛的老人。心姐寫的太好了。
心姐,一切都好?搬家好累的。很想你!
AATTBB 回複 悄悄話 不是習豬頭放個屁,都有人說香麽,哈哈!
eRandom 回複 悄悄話 老人家太了不起了,肅然起敬。
這樣的品格在今天猶如稀世珍寶,再難尋覓了。
頤和園 回複 悄悄話 有這樣一位令人尊重的父親,真好!冬瓜餡兒餃子好吃不好做,水多,動不動就破了,一位多麽真誠待人的老人!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DUMARTINI的評論:杜姐好,,謝謝閱讀。我也隻有這樣做了。
你好嗎?天熱緩和一些了,你的手臂恢複的好吧?堅持康複訓練。
DUMARTINI 回複 悄悄話 心妹,很高興看到你有這篇!

全方位解讀了父親的品質,從有點兒叛逆,十分追求自由的小女兒的角度。。。讓我們也體會一把父親的個性和他所堅守的原則,不論時代不流世俗的那種堅定地走直道的人生曆程。

一如既往地寫得好,選用的實例也非常有代表性,讚!

你父親還是很有福氣!女兒在用文字的形式想著他,在天之靈會聽到和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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