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山穀裏的小路上開車回家時總要路過這一片蘆葦,遠處的起伏的山巒送來一陣陣山風,夏天時候葦葉青綠在風的鼓動下發著刷刷的聲響,蘆葦顯得有點沉重的樣子;到了秋天,蘆葦頭開始變得白花花的,很有些輕揚的氣度,在天高雲淡中蘆葉和蘆梗都變成成熟的麥黃色。
那些青青的葦葉常常讓我想起以前到了五月端午時母親浸泡在水裏準備包粽子用的粽子葉子,一疊一疊的用水泡軟了然後用兩三片葉子包一個粽子,如果葉子太窄了母親就把葉子平鋪在案板上一層然後放一層糯米一層豆沙,一層糖錫再放一層糯米,再放一層葦葉,然後用另一塊案板壓在上麵,放涼切塊就成了糕一樣的帶著蘆葦的清香。
記得那葉子要用開水煮一下,於是滿屋子都是一種清清淡淡的青草竹子味。很是好聞,我每一聞見那味道就想起五月端午的粽子。那時候都是快到端午時才會有賣粽子葉子的,我也並不知道蘆葦竹子長什麽樣子。
現在這一片片的蘆葦在山穀路邊迎風飄蕩而我卻再也不能把他們和粽子有什麽關聯了。
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吃過粽子了,關於粽子的故事也聽膩了,屈原的桔頌和故事已經漸漸的不能打動我的心,隨著母親的故去,故土的情結也跟著遠去了。
我的兒女們從來就不知道粽子是什麽東西,屈大夫是怎麽回事,我也解釋不清楚給他們。說實話我自己也越來越搞不清楚,哪些是後人的杜撰,哪些是愛國的囈症。沒吃粽子長大的孩子,心靈看上去很健康,他們很少對人產生曆史上傳下來莫名的仇恨,活得陽光愉快。我想他們是幸運的,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好的一個選擇,讓我的兒女不在莫名得恨人和被恨中成長。盡管我吃不到粽子,他們不懂什麽是粽子,這有什麽關係嗎?這其實根本不重要。
那裏沒有輕揚的蘆葦飄蕩?
心妹,我們這兒有粽子賣的,上海肉粽,非常好吃。
我特別喜歡吃糯米食,但現在胃的功能下降,很要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