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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一席話 [2]
秋色在這個周末把湖周的樹林小山用重彩塗抹的萬紫千紅。滿湖秋色收不住 , 我們不約而同地讚美著。
這麽美麗的早晨我們一起去散步,一路上隨便東拉西扯著,文學,詩歌,攝影 , 美食。我以讚賞的口吻說你近來寫的幾句詩蠻有味道的,他聽了臉上有些得意,很快又掩飾了,接著保持那挺酷的神情,我假裝沒看見,心想就是你也是希望聽些鼓勵話的,嗬嗬,你就一直扮著你的酷吧。
我想起最近讀過北島寫回憶父親裏的一個句子:‘你招喚我成為兒子,我追隨你成為父親。’我說你看就是這些著名的作家寫的東西似乎也有很多不通的地方,這句子乍看很詩意對仗,仔細推敲前半句就缺少合理性。父與子不存在招喚而成的關係,所以這顯然是經不起推敲的一句話。你覺得呢?
他說,記得上高中時語文老師講魯迅的‘秋夜’文中這樣寫道:‘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他說作者沒有寫院子裏有兩棵棗樹。在前一種表述裏作者更寫出‘我’的無聊·····
我記得魯迅的很多文章但不記得這些細微,看上去平平淡淡的描寫,但裏麵透出對文字的錘煉筋道,精致。看來我的高中語文老師沒有他的老師水平高。
我們踩著厚厚的落葉慢慢地走著,他接著說,寫完東西放一放,第二次看時就會發現很多要改的地方,再看時也許更加不滿意又回到從前,在不斷的修改中逐漸找到感覺。作者在成文之後要讀給自己聽,聽出句子之間的韻律,節奏,是否和諧上口,詩就更是如此了。還是要多讀別人,不要生搬硬造,要珍惜自己所用的文字本身的內在韻律,好的文字創作是藝術,需要時間,需要精心打磨精益求精。
我們在湖邊的小路上觀看著滿湖倒映出的斑斕和五光十色,山水間自然地錯落著,變換著濃妝豔抹但沒有讓人有絲毫不協調的感覺。要不說,最高的境界是‘師法自然’
想起最近看見霸王的幾張攝影,一花一鳥一片水普普通通裏獨具匠心恰到好處又出人意外,難得的詩意,我把想法說給他聽,他說是嗬,成片之前霸王一定捉摸過好長時間,成像之後又精心修理過,他在這些方麵是極追求美的極致的,別看日常生活並不介意似的。他比我了解自己的哥們,所以我就直點頭。加上幾天前剛在霸王家打過牙祭,自然淨是溢美之詞,我側目那張依然挺酷的臉,很高興我們在這風景如畫的秋色湖畔討論這些令人愉快的話題,輕鬆,有啟發
這張是呆霸王的秋意,下一張圖也是
精益求精如同食不厭精,語言的搭配如同做菜,有幾種東西搭配起來就非常合口,互相提攜,好的廚師就是知道怎麽搭配最好。
他雖然不會做菜,但是喜歡吃,這道理說得倒也很貼切。他一向對我隨意篡改別人的方子做飯的方法不以為然,認為不可以什麽都山寨化,那些一定是別人反複試驗後的經典,不過我在做飯上是以自己的味覺為標準的。我隻是知趣地不與他爭執,難得大家輕鬆一刻反正是我做飯他吃飯,若全按經典他需要自己動手了,而他眼高手低連雞蛋也炒不好。
大家不過是侃山吹牛不得當真嗬。
穿過了橋,小路兩旁又高又密的樹林已經變得扶疏,抬頭能看見湛藍的天空,高高的樹冠像一把把伸向藍天的金傘,而我們在傘下愉悅而行。天高雲淡,讓人心情也很寬廣。
我提起近來讀《隨園詩話》中袁枚說到作史三長:才,學,識,缺一不可,詩亦如此,而識最為先,非識,則才與學俱誤用矣。
求詩與書中,得詩與書外。 意境的修養,見識的獲得都不是光在書本裏所能完成的,所謂格局吧。
我們的話又轉到人事上,說起一些近年來遇到的人,專業,訓練都很過硬,也很刻苦用功,但是就是思想隻在一個固定的模式裏拒絕進一步學習,還特別霸道,說到底是不願走出自己舒服的範疇,這樣就極大的妨礙了一個人的見識和胸懷。
見識在一個人的品質上特別重要,關係到胸懷的寬廣,和思想的深度。狹隘的胸懷是不能完成一個人向思想獨立,人格獨立的轉變,最終走不出匠人的格局。寫文章也是如此,文章後麵反映的是作者的不光是文字上的天份更是他自己的思想和追求對世界的認識和期望。人若幸運有某種天份,但思想和見識卻是個人修煉後天不斷學習才能獲得的。
我們走出了橋,湖麵寬廣起來,一群野雁正排成陣勢向南,頭雁高聲鳴叫著,後麵引出一聲聲的追隨呼應,我想問他們經常改選領頭的位置嗎?像我們要選議員或總統?估計他會說好多看過的動物世界的內容,我就把問題給吞了回去,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們也許會對這個問題有興趣。
但我今天特別為吹口哨的那個人感動!
我也很愛吹口哨,這支曲子是我常吹的。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
周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