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唐門長子,不可有違!
“小祁,祁玉明的太太不會語言,受不了這裏打工的苦,回國了。回去後把兒子留給了祁玉明的媽媽,跟人走了。婆孫倆沒收入,隻能靠小祁,”唐根華歎道,“加拿大的經濟步入低穀,教育科研經費大大削減。小祁碩士研究生,獎學金更少。他腳扭了拄著拐杖,打不了工,手頭轉不過來,還不敢給國內老母親說。我借給了他 4000 加元。”
“中國人傳統觀念:考慮兒女的培養,孝敬父母和將來的生活。在西方人眼裏,自己和現實更重要於親人和將來。很多西方人手中若有一包紙煙錢,就先給自己買煙,而不會考慮孩子買塊糖果的要求。五年以後的事,對他們來講是遙遠的事,”唐根華道,“中國人既要基本保證住現在,又要為將來,生活得更愁悶更辛苦,多在夢裏。有人已認識到了並在改變著這種苦。但更多的人,由於習慣成自然,繼續著夢,繼續著辛苦,仍得繼續走。”
霍小喬歎道:“祁玉明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們以後多幫照他些。”
“這家夥對我們誤解大了。說我做朋友是沒說的,做丈夫是個混蛋:國外美人入懷,國內老婆養兒,良心叫狗吃了。又說你貌美如小喬,心計似貂嬋。我恨不得給他兩拳。”
“誤解者何止他一人。不和他計較,周末叫他來包餃子吧。他也沒人照顧,孤苦零丁的,好可憐!
“唉!異國他鄉,生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又猶如在無人曠地,難得惜憫。很多人都不得不去尋找一個能和自己說得上話的人,男朋友,女朋友或同居者暫伴度日。這些可憐的出國人員既想保持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又溶滲不進西方文化中去,生活在兩大文化板塊的斷層中,與時代脫節,成了時代和文化的隔離人。”
春節到了,唐根華書信父母兒子親朋,祝賀新年。講了他即將獲得博士學位並作一兩年的博士後。不用說,今年國內國外大家都過了個愉快的好年。
他擁住霍小喬說:“四年了,寒暑交替,苦難艱辛,我們快熬出來了。以後我的收入會好起來。我們先買輛舊車學起來,在這個國度裏沒有車不會開車是不行的。至少再不會讓你在徹骨的風雪中滾爬奔波。”
她說:“我們也是平平常常的人,奮鬥拚搏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過的好一些。買稍微新些的車,不然三天兩頭修,我們沒時間,又怕不安全。”
“我的 dear ,幸福生活在向我們招手呢。”
“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說後天回來嗎?還包好了餃子,拌了沙拉菜,累了吧。” 唐根華問躺在沙發上微笑著的霍小喬,熱吻她。
“不累。舊金山差事一完就立即趕回來了,一月差務象一年似的。”
“下次出差,給你導師說,叫我陪你去。我去下餃子,你休息會兒,吃完早點休息,” 他俏皮地笑道。
“皮厚!” 她摸著他的臉笑道,“你妹來信了。”
她把信遞給了他。
信上說:“……,爸爸不同意你和田豐離婚。要你特別考慮三件事:
一 . 不能在家鄉造成影響:唐家出了個洋博士也出了個陳世美,影響家族聲譽。
二 . 不能給蒙冤致殘的田老書記再次打擊。
三 . 不能給他孫子唐再興的身心成長造成影響。
寧可個人作出某些犧牲,也得保全家族的聲望。說白了就是要你湊合著過,婚是絕對不可離的。另外,考慮到你們夫妻長期分居,勢必造成家庭矛盾,同時也讓再興見見世麵,更利於他的成長,爸爸讓你把他們娘倆接出去,到加拿大呆一兩年,等你完成博士後一起回國。爸爸說就以上三點,你作為我唐門長子,不可有違!不可有違!”
唐根華一看,方寸大亂。
他想起兒子。怎能不想呢:“去年回國沒幾天,臨別時他和兒子都淚水斑斑。現在隔洋萬裏,見一麵都很難。”
淚水偷偷地爬到了他腮上。
她見他這般光景,遞給一杯咖啡,說:“天坍不下來,坍下來一起頂。什麽事?”
“家裏來信了,我爸命我把田豐和再興接出來,不讓離婚。”他氣憤地說。
她拿過信看,淚掉在信紙上,說:“唉!我們活的可真苦真累啊!老人們為了所謂的家族聲譽、虛偽的麵子,犧牲兒女們的一生幸福!誰讓我們是傳統家庭的傳統兒女。把田豐接出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一、 國內老人不受輿論的壓力。
二、你我也不落不明真相人的罵名;
三、看田豐的表現。你們過得好我也高興。”
唐說:“我們萬裏相逢於異國他鄉,五年淒風苦雨打工求學,相憐相惜,永結同心。我倆是兩根焊結在一起的鋼筋,分不開了。錘打火燒都不怕,還怕什麽?田豐這種貨,她已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你。決不接她出來,決不!事實將證明我們是人間的真愛。坦坦蕩蕩,人世間走一回。”
霍道:“退一步講,田豐即使和你過不下去,她畢竟是兒子的媽媽。她想出國,給她個機會,出來她去找她的意中人,尋求她自己的幸福。也就兩三年,我取得學位後,我們可以清白一身輕地回國。就是為了還我清名,你也要把她接出來。”
他嘴上答應者,心裏想先拖一年半載。
己文化,異國路,天茫茫,向誰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