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如此情薄
霍小喬的合作研究項目延期到五月初結束,她老板希望她留下來,秋季注冊攻讀碩士研究生。她在美國芝加哥的同學四日晚來電話說那裏有個兩年的工作位置。若她幹的好,可續簽合同並可申請美國綠卡。要是她願意,於五月十日前來芝加哥。她問唐根華的意見,望著他的眼睛,切盼他說‘你忍心走?我不讓你走!’
出乎她的意料,他久不吭聲,隨後說:“你不是有了加拿大的綠卡嗎?你自己定。”他臉色陰鬱,提起書包低頭走了。
她山川失色,心乏失望。
夜深了,霍小喬眼望著天花板,輾轉難眠,要她做決定的時候了。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依戀,什麽叫捨不下。
“我的生日,他是送了我一枝紅玫瑰,擁抱了我,但並沒有說聲 ’I love you!’僅僅是好朋友而已,他在戀著洋妞同學簡妮弗,” 她想著,“情無著,愛無望,還不如趁早走。從此後,難得再相見。唉!離開這碎心之地浪跡天涯吧。”
前年暴風雪夜他們掉到雪坑裏的往事又在她眼前,她眼淚成了串,隻想大哭一場。
次日晚飯後,她想和他說說話,簡妮弗打來電話把他叫走了。兩日來,唐根華早出夜歸,兩頭見不上,她心更碎了。
第三天下午,他下班回來,買來了她愛吃的最好的壽司和生蠔,飯後,說:“零碎的收拾一下,書籍、箱子後天下午我幫你,其它退房一應事我來處理,不用管了。”說完就走了。
前天晚,又提來了最好的大龍蝦。五月九日晚,他請她去唐人街晚餐,回來後即去了學校。她聽見他夜裏兩點多才回來。
幾天來,他眼圈發黑沒言語,問一句答一句,沒了笑容。
十號早上,他無聲地幫她搬箱子。在送她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更是眼望著窗外不語。出港口,她淚眼伸手道再見,他既不伸手又不說話。
“如此情薄!”她想著,氣湧心頭,推箱子就走。
就在此時,他猛地抱住了她,擁得她骨頭要碎了,臉貼在她頭上,淚滴在她秀發上。好久,他慢慢放開了她,調頭轉身恍惚離去。
她淚擦不幹,兩腿發軟,過安檢門後,回頭見他還在不遠處靠著柱子無力地站著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