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

本作品為35萬字長篇小說《移民加拿大》。取材於八十年代末一群中國知識分子移民在加拿大東海岸十年追求的夢和夢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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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加拿大》五十三 不甘心!天打雷劈我認了

(2009-10-25 10:01:19) 下一個

上接《移民加拿大》五十二 俺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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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天打雷劈我認了

二月份的北京,北風沿著胡同竄。徐琢拉著他的手擠的緊緊地往前走。她把頭轉向他望著他,手拉的更緊了。他站住了。緊擁著她,熱吻在一起,淚到了唇邊,共嚐四年的澀和鹹。

咖啡館燈光溫柔,牆角的兩人坐位上,徐琢問周嘉霖:“加點糖?還是喝原來的苦咖啡?”

“苦咖啡喝習慣了,不苦反覺不好喝,看來這一輩子隻有喝苦咖啡了。”

他本想告訴她:春節前他離婚了。但又想:“告訴給她又能怎麽樣?會帶來什麽?給她的家庭帶來什麽?離婚?混亂?無奈?新的痛苦?不!算了!這不是我所希望的。自己的苦咖啡自己喝吧。”

他們不談過去,不談將來,不談家庭,不談自己。過去的,千百遍地回憶,以後還會再回憶;將來的,如洋人講的 :Dreams (夢想),隻是夢!夢好夢壞還是另一碼子事!他們隻有這麽點時間,談點北京的變化,裏昂的風雨,不敢揭了自己的傷疤,也不敢觸及對方的心事。喝著咖啡,多是默默地坐著,默默地望著對方,一切都在不言中。

午夜,周嘉霖說:“即使坐到天亮,還得天涯各一方,明天你還要工作。我們回去吧。”

無奈歸無奈,回去還得回去。

徐琢叫了出租車,送周嘉霖往招待所,道:“明早,我去送你往機場。”


出租車馳過她家的大樓口,徐琢心猛收緊:“嘉霖他就這樣走了嗎?我們今生今世就這樣天涯各一方?這甘心嗎?”

她淚湧出,對司機道:“師傅,走過頭了,請在剛過來的那樓口停下。”

出租車調頭回來,她付了費,拉著周嘉霖上了樓,進了她家她和丈夫的大臥室。臥室牆上掛的白芒和徐琢的結婚照在微笑。

像四年前在燕京飯店,她撲在了他懷裏,把他吻倒在床上,“我不甘心哪!上天要懲罰,就懲罰我!不甘心!天打雷劈我認了。”

夜深了,徐琢枕著周嘉霖的臂,慢言道:“嘉霖,上天不隨人的願,你我今生無緣。上次,你回國探親開會,那時我第一次的荒唐婚姻散了場,是單身,我的心身都是你的,自敢奔你而去,敢和你愛。現在,我又結了婚。我們都有家,都要為各自的婚姻負責。不是我背叛我丈夫白芒,我實在是不甘心!我心甘情願等上天的懲罰!這是我們今生最後一次同衾共枕的愛。以後身分兩地,心係萬裏,各奔天涯。沂蒙山的大紅棗樹種待來生來世再發芽吧。我隻能待來生來世和你做夫妻了。”她泣不成聲。

周嘉霖找不到詞來安慰他。他的心似刀絞。他擦著她和自己的淚,撫摸著她的頭發,撫摸著她的背,兩人慢慢熟睡。


早晨七 點, 徐琢 緊急梳洗,送 周嘉霖 去 招待所拿行李又 往首都機場。機場出港口, 他順手把一個紙包塞進了徐琢的大衣口袋。她發現了,拿出一看是一疊法郎。她把錢原塞進了他的口袋,說:“我的情是法郎嗎?你能用它還得清嗎?”

“我想還,但我沒法還。若能還,我今生今世生死都給你還!” 相擁淚飛。

她扯心不捨地送他出了港。

就在 徐琢與周嘉霖在機場揮淚吻別時,她丈夫白芒回到了家。
白芒昨夜值夜班。通常,他值完夜班早上又要交接班,查房,寫病曆報告,到十點多才回。他有些感冒,今早一交完班就回來了。準備上床睡覺,一揭被子,一股特殊的膩味兒衝來。他呆立在床邊,氣得臉發青。

他恨道:“他媽的,前一個母野雞飛出了國,一去不返;想這下找了知心貞情女,到頭來又是隻母野雞,招來野公雞偷占了我的窩。昨天剛換的幹淨床單弄得髒得一蹋糊塗。這個臭婊子!”


徐琢戀念著周嘉霖,回憶著他們昨夜的甜蜜回到家。開門進去,白芒怒不可遏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罵聲“臭婊子!”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床上那膩汙處,吼道:“舔呀!舔幹淨,舔!”將她左右開弓兩個耳光。

臉被打得指痕紅腫,頭發被撕扯得如蒿草亂蓬,她一聲不吭,坐在了沙發上,不自覺地摸了下臉,沒有淚,沒有怨,沒有恨,沒有悔,沒有一點表情地坐在了沙發上,等待家庭暴風雨的到來。

“你說啊!臭婊子!你說!” 白芒吼道。

“白芒,對不起!我給你以前說過我和一個巴黎中國留學生的愛戀史,你也看了我們在埃菲爾鐵塔下的照片。我把我的處女之身給了他,至今無怨無悔。他是我難以成婚的愛人,” 徐琢低聲而堅定地說著,“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妻子是一個先天發育不良的女人。他為了報答他 小女婿大媳婦 妻子的 忍勞忍怨,艱辛付出,二十來年過著有婚姻難夫妻生活的的日子。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今年 春節,他回國探親,返往法國,昨天路過北京,僅僅想見我一麵而已。昨晚,我們於 咖啡館坐到 十二點,在送他去招待所的路上,我改變了主意。我說‘我不甘心!上天要懲罰,就懲罰我!天打雷劈我認了’。就有了昨夜的愛。”

她停了一會兒,又說:“後來,我對他說了‘上天不隨人的願,你我今生無緣。……不是我背叛我丈夫白芒,我實在是不甘心哪!我心甘情願等上天的懲罰!這是我們今生最後一次愛。……我隻能待來生來世和你做夫妻了。’這是因為我念著我和你的夫妻感情。信不信,全由你。你對誰講,怎麽講,全由你。事情是我引起來的,錯誤是我犯的。我不是臭婊子,我是個不完美的人,不完美的妻子。昨夜事後,我並不後悔。但我決定於今晚,把發生的事情坦白地告訴你,求得你的諒解,從此忘卻前情,一心一意和你過日子。這些都是真心話,信不信,也全由你。現在,沒等到我告訴你,你已發現了,你把我的人格辱到了極點,我不求你原諒,我們離婚吧。”

一月後,徐琢和白芒離婚了。

一九九二年夏初,周嘉霖和幾個在裏昴的學者移民到了加拿大的魁北克省蒙特利爾市。那裏是一個地大物博、人口稀少、發達國家的英法雙語城市。他滿懷信心,這對他從法國移民過去的人來說,語言、工作和生活上都會更方便更容易些。

網友:10月27日上午11:00 上傳下一節 《移民加拿大》五十四 傻瓜,就一條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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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6)
評論
安維東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lbert88的評論:
她倒是誠實直爽.比暗渡陳倉者易接受.
安維東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忘記你忘記我的評論:人世間就這沒複雜,感情是一種複雜的
東西.單純聖潔的愛往往沒及時把握,或客觀條件不許,或,,.空留歎息,心中飲恨.很多婚姻隻為責任和義務維係著,還有無奈.真愛的源泉在枯竭.能幹脆的幹脆了,常常是無法幹脆,還得在一起.
安維東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白玫瑰花的評論:謝謝!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仞需努力.這得加把勁.哈哈.
albert88 回複 悄悄話 沒有丈夫能夠忍受這種妻子吧?那個妻子不是明目張膽地羞辱自己的丈夫嗎?
忘記你忘記我 回複 悄悄話 太複雜的人際關係我不怎麽欣賞的,愛本是單純聖潔,不涉及任何第三方的。

婚姻意味著責任和義務,既然不愛何苦再一起?幹脆一點不好嗎?
白玫瑰花 回複 悄悄話 好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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