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

本作品為35萬字長篇小說《移民加拿大》。取材於八十年代末一群中國知識分子移民在加拿大東海岸十年追求的夢和夢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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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加拿大》二十七 出訪加拿大

(2009-09-02 10:15:0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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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出訪加拿大

九月中,托女婿的福,田培苗夫婦領著小兒子田盛和外孫唐再興到了北京。老田書記自文革中被打殘後很少出遠門,進京還是第一次。再興該上小學了。唐家裏擠,他從所裏借來折疊鋼絲床,索性住在辦公室裏,有時間了回家吃飯,沒時間了上街隨便買著吃一點。他經濟更加緊張,穿的鞋是塑料底的布鞋,塑料底在腳前掌處斷裂,下雨泥水鑽進去,冷濕汙髒;兩件的確良襯衣領是破的,兩條褲子膝蓋上花破。

“生活過到了這步境地,為妻子的不知臉燒。” 徐琢看見心裏好難受,想買幾件衣服和鞋給他,又知道他的個性,不但不會要,反而傷了他的自尊心,“婚姻到了這步天地,不能說是愛情的墳墓,至少也是墮入泥沼陷井。”

同事開玩笑說:“小唐,你自己穿的像民工,你老婆打扮的像服裝模特兒,小心跟人跑了。”

唐根華開玩笑似的說:“就怕不跑。”

實際上,這也是他內心的話。他黯然傷神又能如何?他和田豐的感情似他們撕開了又沾起來的合影照,有了難以彌合的裂縫。他和田豐實際上分居了,他們的婚姻空徒形式。

星期五下班時,趙阿姨和田豐買了菜回,過路口,問田豐:“和根華一起走的那個女人是誰?怎麽看起來對根華很親熱。”

田豐說:“就是我說的那個部長高幹的寡婦女兒。”

趙阿姨說:“人常說:‘花好人愛折,馬好人愛騎。’滴水還穿石呢。石頭硬,架不住軟水天天滴。這女人又能幹,又漂亮,又是離了婚的寡婦,臉皮厚著呢。話再說回來,哪隻貓不吃腥,你要十分注意才好。”

田豐道:“愛咋的就咋的,大不了離婚。現在我有了北京戶口,還怕他!靠他唐根華從黃土地裏飛到了首都北京,比他好的有的是,隻是再興哭著喊著要爸爸,我爸又說我不講良心。一斤良心多少錢?真是的!前幾年,我把他的名聲搞臭了,現在又成了所裏的大紅人。我聽說他要考博士研究生,所長、室主任可器重他,培養他出國。所以就這麽湊合著過,要不然,我早離婚了。我成了活寡婦,誰知道!”

趙阿姨說:“你看你說的多輕俏。現在家鄉的人知道了些你在北京的表現,罵你的人不少。你要離了婚,你爸在源山還有臉活,人把後腦勺都會剟掉的。女人賢惠男人愛,對根華好一些,那麽有本事的人,以後有你的福享呢。”

唐根華發表了一篇有基礎性理論的文章,隨後又和候再望主任聯名發表了另一篇好文章。他在國內同業同行中有了名氣,被評為全國熱力工程學會青年優秀科學工作者,授予傑出貢獻獎章;年底又被評選為中國熱力工程協會理事,成為熱能工程中心培養的後起之秀。由於惡性車禍,他的博士導師不幸身亡,唐根華不得不痛心地放棄了攻讀博士學位。

十月底,熱能工程年度學術會邀請了加拿大和美國等國的科學家專家,唐根華的報告得到了與會者的好評,加拿大熱能工程研究所的 Johnson (約翰森)博士邀請唐根華先生作專業訪問。經科委和熱動力所批準,擬定於唐根華將於一九八九年四月出訪加拿大,為期一年半的研究進修。

光陰荏苒,忙碌的唐根華邊工作邊準備出國進修。他交接了工作,離出國還有十來天時間,便告假一周,回家鄉源山拜祭祖墳,告別親友,與奶奶、父母一起來京。

四月底的源山春意盎然,山青水秀。天下黃河富寧夏。田間麥翻綠波,河裏水騰銀浪。道邊青楊,楊花漫天舞;河畔煙柳,柳絮泛鴨黃。近處農家村落:梨花雪團,棗花碎香;犬吠門口,雞司院牆;鳴禽曉唱在樹巔,牛羊迷草於坡前。一片閑靜,一片祥和,好美好可愛的家鄉。已幾年沒回老家了,他沒有告訴家裏具體的到達時間,想給奶奶和老母親一個驚喜。

唐根華扶著奶奶,再興一手拉著爺爺,一手拉著奶奶,田豐跟在後麵,一起去登八達嶺長城。

老奶奶真是開心:“我們的祖先真了不起,修這麽大的萬裏長城。現在的社會好,毛主席好,他老人家給我們中國修了一座鋼鐵長城,誰再敢來欺負?我活到這把年紀,托我孫兒根娃的福,登上了八達嶺長城,人生一世,我心滿意足了。”

老父親爬到烽火台上,轉過頭來看見大兒子靠在城牆垛上,舉目遠望,凝思良久,專心賦詩。待收筆拿來一睹,隨口讀出古體七言詩一首:《登長城》,詩曰:

秦皇橫倒六雄旌,天下始公築長城。

暴政役徭厄國運,不十二載強權傾。

六國遺老謀捲土,八方英雄舉反秦。

縱有蕩平六雄劍,亦難斬盡怨恨民。

偉哉開國毛澤東,廉吏綱章政事通。

告誡黨承好傳統,循法治腐星旗紅。

創業守業為百姓,仁寬民樂國昌榮。

河清海晏圖發奮,鐵壁銅牆我長城。

史艾明教授心髒病住院,唐根華約徐琢去醫院看望恩師並道別。

史先生告誡道:“小唐,你性格耿直,工作太認真,要學會愛惜自己,身體垮了得不償失,我等你滿載榮歸。” 師生三人噙淚相勉而別。

徐琢近來心情很不好,唐根華明天要出國了,不知何時再相見,心裏更加寂寞孤獨。她約他於晚上八點,在熱動力所門前的銀杏樹下見一麵。她想他忙,正點前趕到等他。待她到時,唐根華已等在那裏。她快步過去兩臂環在他項上,深情地吻住了他,不願放開。唐根華心欲拉她一起走,但不敢有所表示。他知道如果他響應激情,他走後對她的心揪扯地將更殘酷,這是他所不希望的。他緊緊地擁著她,最後,捋捋她的頭發放開了。徐琢把她手中的常用的那支金筆放在了唐根華的手中,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四目相望,那眼裏充滿了過去和現在,充滿了難捨和無奈,她該離去了。轉身回頭,見唐根華還站在那樹下。她又跑過去撲在了他的懷裏。

她不得不放開他,往回走。她想微笑,就是笑不出來,倒覺得撕心的痛。淚水伴著他們又一次不得不各自往自己的方向走。

太平洋彼岸,異國他鄉,加拿大等待他唐根華的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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