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江南
午夜夢回江南行
正文
親愛的，你好嗎？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的身影了。可是，我的心海裏依然盛滿了你那時空阻不斷的濃濃的思念。你呢，你能感受到我無盡的相思嗎？
從沒有要你給過我任何許諾，隻是無怨無悔的愛著，痛著。多少次，淚流滿麵的時候；多少次，心痛窒息的時候，多麽希望你能在我身邊，為我吻去眼角的淚。可是，親愛的，你在哪裏？你若來了，一切苦惱和憂愁就走了。你若來了，生活就又可以是美麗的童話。你若來了，讓你魂夢縈繞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就能回到我燦爛的臉龐。你若來了，我們又可以重溫“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可是，你走了，在該走的時候。生活不是童話，你說，生活需要麵包和其他。你要時不時地回到那個需要你的你也需要的現實世界。
我懂，我不埋怨你。一開始接受你就接受了這樣的煎熬。可是，有些時候，我好需要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好需要你握著我的手給我以繼續的勇氣。你知道嗎？久而久之，品味你的相思已如品味世上最甜蜜的毒藥。孤獨憔悴的我已經好累好累，難以為繼……
終於，我要你一個許諾，這最初的，也可能是最後的一個許諾。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給我寫信，不要來看我。如果我們真心相愛，就應該接受這樣的考驗，直到你能夠做到一個最小最小承諾。你答應了，盡管很勉強。可是，你說你懂得我的心，你會盡你最大的努力。
就那麽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寄出的一封信是你唯一沒有遵守諾言的地方。也因此，終於，我有了你在單位的電話號碼。多少次，讀你的信，我心驛動。附近的電話是最大的誘惑。但是我明白，你的優柔寡斷，你的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感羈絆著你去邁出哪怕是最小最小的一步，盡管你很愛很愛我。
我從來沒有怪你。我更不想強迫你做任何事，我不想你為了我而對別人負疚。我背負不了你一生的痛。我終於決定了：我不能再飲鳩止渴。徹骨的相思之痛也開始慢慢的緩和。
然後，你來了，忘了你的諾言，不顧一切。那個周五的夜晚，我獨自在家，爸爸媽媽去了老屋。十點以後，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喂，你好！”
“是我。”
我的心髒忽然間停止了搏動，我的喉嚨忽然間變得極其幹澀，啞著嗓子，我問: “你在哪裏?” “我在你樓下，你到窗口就能看到我。”跑到窗口，一個長長蕭條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猶豫了五秒鍾，我說：“我這就下來。”
三個月不見，你本來瘦長的身形愈加單薄了，臉色也蒼白得毫無神采。看著你，我的心好痛好難過，我真想被你擁在懷裏，安慰你告訴你我想你愛你永遠永遠要和你在一起。我終於什麽也沒有做。
“你瘦了。”我輕輕地說。
“你也是。”
“走走吧。”我提議，試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出一絲的顫抖。
“我想你。”你說，“下了班，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就來了。”
“我知道。”就象你信裏說的一樣。
和你就這麽慢慢走在幽暗的路上，兩個長長的影子隔得很開。所有的話語也都是淡淡的，帶了麵具，不含一絲感情色彩。
兩個小時後，回到了我家樓下。你終於忍不住了。
“你過得好嗎？”
“還行吧。”
“有男朋友了嗎？”
“算有一個吧。”
“他對你好嗎？”
“還可以吧。”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
“你做了你說你要做的事嗎？”
“我沒有，太忙了，沒時間。”
……
我的心裏歎了一口氣，愛我如你就這樣放棄了，知難而退了，接受你所謂的命運了。
午夜已過，家裏隻有我一個人。而在這個城市裏，你舉目無親。你其實有千言萬語想和我說，我又何嚐不是。但是，但是，我不能！我不想你走，但我必須讓你走。從前的你不是我的，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將來的你也永遠不會是我的。我不能一錯再錯。
“你該走了。”我不敢看你的眼睛。
“是，我走了。你先回家吧。你進了家門，我就走。”你說得那麽蕭條沒落沉悶毫無生機。
“不，你先走。我已經在家門口了。”看你沒有動的意思，我加了一句：“我想看著你走。”
你很聽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了。那一眼的憔悴徹底擊倒了我。如果你沒有就馬上轉身離去，我不知道我能否還能繼續帶著我的麵具，堅持住我的冷靜。
路上再沒有其他人，除了你和你孤獨寂寞的背影。你拖著你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越來越長，越來越暗淡，離我也越來越遠。你自始至終沒有再轉過頭來，就那麽走著，直到被夜色吞沒……
夢江南於05年4月8日
象你這樣盈盈的女子,象你這樣嬌柔的心靈,要承受如此殘酷的現實,要麵對如此離去的背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可是...
可是，在現實的生活當中，僅僅有愛往往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