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人生

有病不要愁,抗癌女戰士,住紐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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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抗癌路(25)

(2009-02-10 17:47:01) 下一個
  我的抗癌路(25)

  從那次座談會到我12月17日做化療這一段時間,我不但是在休養手術的傷口,也是在休養精神上的傷口。我看了一些書,參加了一些活動,使我有了新的感觸和啟發。
  12月初,我和一位也將做化療的癌友相約,一起去參加防癌協會舉辦的美容化妝講座,那天參加講座的癌友約有十人,其中有一位六十多歲的癌友特別引人注意。一看上去,那位癌友就不像是乳癌患者,她的臉色臘黃臘黃的,一問,她是胰腺癌。胰腺癌可是癌中之王,就是黨和國家領導人得了此病,也最多隻能撐一年多,但這位癌友說她已經兩年多了,做了二十幾次化療,除了臉色不好之外,看上去不像是個重症病人。
  大家都讓她講一講她的治病經過。她說,首先她要感謝她的先生,她的先生在得知她生病後,馬上退休回家,全天候陪伴照顧她。他們每天早中晚各散步30分鍾,風雨無阻。她笑著說,我們每天一早起來就想,今天我們吃什麽?他們聽說哪個餐館有什麽好吃的,就去嚐嚐。她說,我們也不是吃大餐,隻是點一兩個菜,兩碗飯。
  她的話雖然樸素無華,但道出了積極的人生態度。像她這樣的重症病人,不是坐以待斃,而是想著過好每一天,真在太了不起了。吃好每一頓飯,過好每一天對我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
  在那天的講座上,義工美容師也照例為每位癌友化個淡妝,這位癌友有些著急,她說,她要在12點半以前趕到曼哈頓的一個餐館,能不能給她早點化妝,大家都笑著讓美容師給她第一個化妝。經過一番打扮,她的臉色沒有那麽黃了,大家都誇她漂亮了很多,她爽朗地大聲說,我老公就在樓下等我,看見我要不認識了,哈哈……
  和癌友們在一起,大家都能從別人身上得到很多的幫助,同時自己也能給別人以幫助,這種互相的關心和支持,力量是無窮的。
  有一位40多歲的癌友,比我晚動手術幾天,那天座談會就坐在我旁邊,她在講述自己的情況時一直在哭泣,她說她在家裏不敢哭,等丈夫和兒子不在家時才敢哭出來,她抽泣著說,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我們都走過這樣的艱難曆程,這種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在會後大家隨便交談時,她對乳房被切除很在意,覺得是丟失了女人最美麗的東西,我對她說,不要患得患失,保命最重要。
  因為我們都是剛做過手術,她給我看了她的傷口,手術做得很漂亮,傷口細得就像一條線,我逗她說,你的傷口一點都不難看,將來還可以紋上一枝玖瑰花。我也給她看了我的傷口,她看了以後非常吃驚,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我不哭了,我以後不哭了,我比你好多了,你連胸大肌都拿掉了。”
  我這次手術是根除術,用老公的話說就是“災情嚴重”,形成了一邊是高原、一邊是盆地的特殊地貌。以前我第一次手術是局部切除,做點手腳別人還看不大出來,這次不采措施是不行了。家庭醫生給我開了處方,讓我去配義乳,另外也讓我一起買假發。
  我來到唐人街的萬有大藥房購買義乳和假發,可是保險公司批準了價值400元一套的義乳(每年可以配一套),但不批準100元的假發(其實如果不講究,假發在外麵一般店裏20元就可以買到),不可思議,真讓人想不通。(好在我以前的假發還在,回家翻箱倒櫃找出來就是了。)
  配好義乳回家後,我穿戴起來穿好衣服,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最後顯擺到老公麵前,我對他說:“怎麽樣,少奶奶又可以挺胸做人了吧。”老公一臉壞笑地應和著:“那是,那是,少奶奶還可以躋身《紅岩》名人堂呢。”我問道:“你封我是誰啊?”我心想,老公肯定看我堅強勇敢,一定給我封個江姐、孫明霞,再不濟也是個雙槍老太婆……我正在那裏臭美著,隻聽老公咬著舌頭說:“甫誌高,甫誌高(脯子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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