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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的憂鬱詩人、哲學家——祁克果

(2014-07-10 22:44:31) 下一個

2014-07-09 莊祖鯤 

——摘自《迥別的祝福》

說到丹麥這個小不點國家,最有名的人,可能是以寫童話故事著名的安徒生。他膾炙人口的美人魚故事,成了丹麥的圖騰和標誌。然而,若論到對思想界的影響力而言,可能另一位與安徒生同時代,卻在普羅大眾間默默無聞的哲學家祈克果才是真正的丹麥國寶。

在當代主導性的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後現代思潮”(Postmodernism)裏,祈克果與德國的尼采,常被並列為其先驅或鼻祖。此外,在基督教神學思想中,由瑞士神學家卡爾·巴特(Karl Barth) 所主導的新正統主義”(Neo-Orthodox) ,也是受到祈克果思想的啟發。因此,祈克果對現代思想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祈克果一生非常坎坷崎嶇,這造成他憂鬱的個性。他的父親幼年時出身窮困、諸事不順,因此,曾於12歲在一座山上牧羊時,對著天空咒詛神,沒想到他日後卻經商有成,並與富豪之女結婚,開始飛黃騰達,晉身於上流社會,並成為丹麥路德宗教會( 係丹麥國教) 的教會領袖,但是他年輕時曾咒詛過神的事,卻使他一生耿耿於懷,深怕遭到報應。

祈克果有六位兄長和姊姊,他自己則是父親的幼子。後來他的母親與所有的兄姐( 除了大哥以外),都在幾年內先後去世。因此,他的父親認定,這是神給他的報應,要使他親眼看見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死在他眼前。

1835年,當他的父親將他年輕時的荒唐行徑,以及他認為是無可逃避的命運告訴祈克果時,這成為他心靈的震撼。所以祈克果在這一年的日記,寫下大地震的標題。在此之前,祈克果自稱自己的人生,仿佛歌德的名言:半是兒戲,半是心存神。

但是就在這一年,在他的日記上,他寫下這樣一段話:

我所真正需要的,是在我心中清楚知道:什麽是我該去做的,而非什麽是我該去知道的。重點是:我要了解自己,了解神希望我去做什麽?去發現一個對我為真的真理,去發現那我可以為之生、為之死的理念。

這成為他一生的追求方向,也是他的座右銘。


隨著父親一天天老邁,祈克果覺得自己也離死不遠了。但是在他25歲時(1838 ),父親死了。他終於解脫了,他不再被那個死亡的陰影所籠罩。他在日記裏說:我視他的死,是對於我的愛所做的最後犧牲,因為他不是離我而死,卻是為我而死,以使我仍可能有某種轉變。

他同時發現,他父親對神有嚴重的誤解,因為他兄長之死,並不是出於對神的咒詛。從此,他對於神的認識,也都有了完全不同的體認。所以,要從祁克果艱澀、冗長的神學作品中,去理出他思想的頭緒來,我們必須對他的生平有所了解。

祈克果原先讀心理學與哲學,後來又研讀神學,最後於1841年得到哲學碩士學位( 但這相當於其他學係的博士)。他曾在1840年訂婚,但是不到一年,又因為擔心自己的憂鬱性格,恐怕不能帶給自己心愛的人幸福,而毅然解除了婚約。其實他心中仍然摯愛著他的未婚妻,卻決定割愛。這成為他一生的至痛,也影響他的思想與創作。

祈克果早期常以筆名寫作,言詞深刻、銳利,卻在冷嘲熱諷之中,不失其獨特的幽默感。他一生批判得最尖刻的,乃是理性主義及其代表——黑格爾哲學。他這個時期的代表作,包括《非此即彼》、《恐懼與顫栗》、《憂懼之概念》及《十八訓導書》等。但是他最後十年的作品,也對當時死氣沉沉、虛有其表的丹麥路德宗( 或稱信義宗) 國家教會,批評得不遺餘力。祈克果是在國家教會受洗的信徒,可是他雖然竭力反對僵化的教會組織,自己卻是強調內在的神人關係之虔誠基督徒。他所抨擊的,其實乃是那種政教合一的國家教會形式。他的目的,乃是希望基督教信仰能夠變得更個人化、更內在化。

185510月中,在他最後一本小冊子送去印刷之前不久,他癱瘓在街頭,然後被送去醫院。在醫院期間,他拒絕從國家教會聖職人員手上領受聖餐。但是前去探望他的少數親友,都注意到他一直保持著溫雅、幽默,也保持著思想的清澈。並且在一切之上,他保有安寧和深沉的信仰。一個月之後,祈克果過世,年僅42歲。

信心的跳躍——祈克果的中心思想

祈克果出生於啟蒙運動之後,當時理性主義與泛科學主義當道,連神學思想也難攖其鋒。遂產生了向理性主義妥協屈服的自由神學(Liberal Theology) ,以及反其道而行,有反智傾向的基要主義(Fundamentalism)。此外,強調內在信仰生活之德國敬虔派(Pietist) 的影響力,也已經逐漸衰微了。因此教會中大部分信徒,都過著虛有其表的生活,成為掛名的文化基督徒。而當時在丹麥,信義宗的國家教會是全民的宗教,每個人自出生,就接受嬰兒洗禮,也就自動成為國家教會的一分子。

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祈克果所關注的,乃是如何成為一個基督徒。他認為人的存在,有感性、理性與宗教性三個層次( 或稱審美、倫理與宗教 )。感性的人不是享樂主義者,就是熱衷於生活體驗的人。他們雖然充滿著創造力,但是對世界沒有責任感,沒有承擔。理性的人則是務實的人,對世界有承擔與責任,重視倫理、道德與規則,但是麵對諸般不可能,他們缺乏信心與勇氣去闖蕩。唯有當人以信心的跳躍”(Leap of Faith) 進入宗教性,相信在人不能,在神凡事皆能這種看來荒謬的信仰,卻才能使人重新獲得希望。因此,信心的跳躍成為祁克果的代表性名言。

在《恐懼與戰栗》中,祈克果以《聖經》中亞伯拉罕準備獻以撒為燔祭的故事為例,來說明這個道理。從理性的角度來看,殺子獻祭是不合乎理性、不合乎倫理道德的行為。但是當亞伯拉罕從理性躍入宗教性時,他相信神的大能、相信奇跡。他的信心,至終證實了他所信的是真的,因為神差遣天使阻止了他,並早已預備了一隻山羊成為祭物。因此,他成為信心之父。祁克果認為,不超越理性,是不會有信仰的。

祈克果的著作不同於一般哲學作品,因為他不願意將之以合乎邏輯推理的方式,來論述哲學理論,而是以文學作品的形式來表達。他的影響,主要在哲學方麵( 引申出存在主義及後現代思想)和神學方麵( 孕育了新正統神學)

在哲學方麵,祈克果的憂鬱個性及孤獨的個人經驗,使他發展出存在主義的思想。他強調人的個體性和自我意識,這有別於當時流行的集體主義。祈克果認為,每個人對他所處的環境,都有巨大的責任。因此人必須做出或行善或行惡的抉擇。在做出抉擇之時,人心中自然都會充滿焦慮。但是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他認為借著信心的跳躍,投向基督,才能脫離絕望,實現自我。

然而,當後續的存在主義者,拋棄了祈克果這種基督教一神論的立足點時,而發展出世俗的,甚至是無神的存在主義(如法國的沙特、卡謬等人),就轉入虛無主義的死胡同裏去了。

在神學方麵,祈克果也強烈地批判黑格爾的臨在論”——即神臨在於文化的曆史演進中,以及以此為基礎的文化基督教。他認為文化基督教根本不是基督教,因為隻有理性,而沒有信心的跳躍之宗教,絕對不是基督教。一個真正的基督徒,他與神所建立關係,必須是個人出於信心的決定,而不是抽象的推理。而有關神與人存在的真理,也必須是在他主觀的經曆上,被他透過內心最深的熱情,去攫取並緊抱不放的。祈克果這種主觀之真理的觀點,就為巴特的新正統神學奠立了哲學基礎。

在祈克果那個時代,理性主義的天羅地網籠罩在每個領域,而一代哲學宗師黑格爾,更像是巨人歌利亞一樣高大。纖瘦、蒼白的祈克果,膽敢挑戰黑格爾哲學嗎?他能像大衛一樣,以一顆小石頭,打敗這位歌利亞嗎?在 19世紀,這是無法想象事。但是,祈克果的這顆小石頭,果真使理性主義——這個主宰西方世界兩百年的巨獸——頹然傾倒了。因此,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世界就進入一個所謂的後現代社會”(Postmodern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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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usmary 回複 悄悄話 很好!
天堂鳥3 回複 悄悄話 問好7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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