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貨膨脹和還債都不是低利息的目的,低利息是為了刺激經濟,爭取選票
(2011-07-21 00:5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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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國家的債務問題是因為前段時間信貸太寬鬆,一個原因是政客要壓利息快馬加鞭爭選票,另一個原因是發展中國家流出的錢太多。突然的金融危機,造成私人部門家庭大規模deleveraging,造成經濟不活躍,政府財政收入減少,從而造成政府財政赤字,這才凸顯出政府還債能力問題。
其實解決辦法很簡單,就是提高政府財政收入。最直接的辦法當然就是漲稅,但政客人人怕死,都不敢背黑鍋,怕丟選票,所以才出現政客演戲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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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的“債務狂歡”
作者:英國《金融時報》首席經濟評論員 馬丁•沃爾夫 2011-07-20 (www.ftchinese.com)
在歐元區,財政危機陰影正籠罩在意大利上空。在美國,奧巴馬政府已宣布,如果不提高債務上限,政府將於下月初耗盡資金。認為公共部門違約有利的歐洲人,要遠遠少於這樣想的美國人。但歐洲要人們與美國共和黨人在一個問題上意見一致,即還會有更糟糕的結果出現。對於心懷不滿的歐洲人而言,歐元區決不許變成一個“轉移聯盟”。而在誓死反抗的美國共和黨人看來,提稅也是不容為之的。他們信奉的座右銘是一句拉丁語:Fiat justitia, et pereat mundus(即使世界毀滅,也要伸張正義)。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財政危機是近幾十年西方私人及公共部門“債務狂歡”的後果。麥肯錫全球研究院(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去年就信貸泡沫破滅的後果發表了一份研究報告。他們在報告的更新版中指出,多個西方經濟體目前正處於痛苦的去杠杆化過程的早期階段(見圖表)。*“如果曆史可以作為參考,”該報告指出:“我們會看到,在全球最大的一些經濟體,某些特定領域將連續多年進行債務削減,而這一過程將嚴重拖累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目前世界各地的經濟形勢也令人失望地證明了這一點。
私人部門與公共部門債務之間的聯係非常密切。在一些國家,尤其是希臘,寬鬆信貸導致公共部門債務大幅飆升。而在其它一些國家,尤其是意大利,寬鬆信貸導致政府放鬆了對債務削減的重視:意大利的基本財政預算(息前)盈餘與GDP之比從1997年加入歐元區之前的6%,降至2005年的0.6%。在其它地區,私人部門信貸繁榮的突然終結,直接導致這些國家的政府收入銳減,公共支出飆升:美國、英國、西班牙和愛爾蘭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財政赤字激增主要是經濟活動及財政收入銳減的結果,而不應歸咎於銀行紓困計劃。但財政疲弱反過來又殃及銀行,部分原因在於銀行持有大量本國公共債務,部分原因在於它們依賴財政支持。私人部門與公共部門的關係錯綜複雜。美國共和黨內的鷹派人物、以及德國或荷蘭的鷹派人物認為危機的根源完全在於財政問題,這種觀點是錯誤的。是寬鬆的信貸最終演變成了財政危機。
美國的情況比較突出。讓我們比較一下美國2008年和2012年的兩份總統預算對2010、2011和2012財年進行的預測——前者由小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在危機爆發之前製定,後者由奧巴馬政府在危機爆發很久之後製定的(見圖表)。在2008年那份預算中,美國政府預計2011年美國財政赤字僅為540億美元(占GDP的0.3%)。但在2012年的預算中,對2011年赤字的預測高達1.645萬億美元(占GDP之比達10.9%)。其中58%的增長要歸因於財政收入出人意料地低,隻有42%歸因於支出飆升,而這兩種改變的主要原因在於金融危機,而非規模有限的刺激計劃(約占GDP的6%)。
美國聯邦財政狀況一個驚人的事實是,預計2011年美國財政收入將僅占GDP的14.4%,遠低於戰後近18%的平均水平。同年個人所得稅總額預計將占到GDP的6.3%。除非美國人,否則根本無法理解這個數字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1988年,在前總統羅納德•裏根(Ronald Reagan)任期結束時,美國財政收入占到GDP的18.2%。要想消除赤字,隻有大幅提稅。
這並不是說,解決美國財政問題的需求很緊迫。隻是在私人部門不斷去杠杆化的今天,解決這個問題會很有幫助。正如少數不歇斯底裏的人所預測的,美國能夠以寬鬆的條款借債,該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接近3%。財政挑戰是一項長期任務,但並不緊迫。不允許政府靠借債來為國會已經批準的計劃融資的決定,是不理智的。正如財政專家布魯斯•巴特利特(Bruce Bartlett)指出的那樣,要求必須由國會批準提高債務上限的法律,甚至可能違憲。
但令人驚訝的是,許多反對提高債務上限的共和黨人,都不隻是希望削減聯邦支出:他們熱切地盼望違約。要麽是他們完全不理解,拒付本國負有法律責任的債務,會對本國經濟和社會造成多麽深遠的衝擊,要麽是他們都屬於空想革命家,不顧及任何後果。幸運的是,與此同時,在歐洲沒有人相信違約是件好事。但歐洲也正困在自己的烏托邦計劃中:即單一貨幣。正如茶黨成員不願意為他們認為不值得的事物繳稅,有償債能力的歐洲國家也同樣不願意向在他們看來不負責任的國家進行財政轉移。
唉,如果沒有貨幣聯盟,這本來隻會是一場簡單的貨幣危機,可現在,在貨幣聯盟的約束下,卻演變成了這樣一場痛苦的財政加金融危機。這是許多人長期以來一直預言可能發生的情況。更糟糕的是,西班牙和意大利10年期國債與德國10年期國債的息差已分別達到328和296個基點。
在那些增長緩慢、實際匯率被高估的經濟體,這樣的息差開始觸及危險水平。如果息差達到並維持在400個基點,長期債務的實際利率將達到5%。那樣,這些國家將從債務可控的“好”均衡,緩慢轉向債務近乎不可控的“壞”均衡。公共債務總額位居全球第四的意大利,很可能因規模太大而無法被救助:意大利人自己必須采取恢複財政信譽所需的果斷舉措。這要求他們大幅緊縮開支,同時采取措施提高經濟增速。能同時做到這兩點嗎?答案是,十分困難。
目前的形勢十分危急。美國可能即將犯下史上最嚴重、最沒有必要的融資錯誤。而歐元區則即將陷入一場財政加金融危機——這場危機不但會摧毀重要國家的償債能力,甚至會給貨幣聯盟造成破壞,最糟糕的是,它還會擾亂歐洲一體化的主要進程。這樣的時候,特別需要那些當權派拿出智慧和勇氣來。在美國,右翼空想家們正試圖摧毀闖過了上世紀30年代和二戰之難關的政府模式。而在歐洲,政客們則在苦苦應對一個烏托邦計劃的後遺症——這個計劃所需要的團結程度是歐洲各國民眾無法感受到的。這場空想與現實之間的衝突最終會如何收場?當我8月底休假歸來時,我們或許至少就能知道一部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