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野火

 

我心之空曠之處漂來一隻白貓

後麵沒有女人在追趕它

我的花白胡茬子比野草還是堅挺一些

沙礫之中偶爾露出來的斷劍依舊可以反射太陽的光茫

 

不過，這些在地獄之門大開之後

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提

我，還有我們人類

不過是地獄伸出來的舌尖上的一縷香味

在野火認得人類之後

人類再無尊嚴可言

 

野火之所以來

並非是因為人類學得了取火

地獄之門大開

也並非是因為人們偷吃了禁果

天空為什麽不可以在白天是黑的

太陽為什麽不可以隻是一個小紅燈籠

既然梵高可以在生前不被人們認識

那麽我們何以談論地獄，天堂

哲學，信仰，數理，天文，還有人生

 

還是對著這灰黑色的晝

望著遙遠的小紅燈籠般的太陽

揉揉自己被黑炭充斥的空氣熏黑了點眼睛

穩一穩紛雜的呼吸，然後

大歎一聲：

堂吉柯德，

你的風車在哪？

 

秦照於2018/11/9。加州野火，在十一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