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船

太陽船

 

船頭蕩開歲月的皺褶，看前程一片平坦，舒展

漿漿點破時間的隧道，追索真的可以不急不緩

但，漫長  漸漸   成為  苦渡

我們在漫長的苦渡途中，眼睜睜看著

所有的風

都被希望冰凍，希望真的很冷

那麽，何以 需要懸掛潔白的帆

扯去，扯去，隻剩下赤裸裸的桅杆，在沒有風的空中

立一個沒有枝節沒有細節的

懸念

 

帆成為太陽的翅膀

而他正徒步陪我們 探險旅行

他把距離變成土，

岸，就這樣變得很遙遠，甚至很荒誕

他將時間變成水，

百轉回腸不過是無風的碎浪，那麽，何須流連

 

沙丘從哪個不重要的十字路口

突然迎麵而來

將我們拽入黑夜

太陽從此如此寂寞

他獨自燃燒

他越來越遠

他越來越暗

 

因為已經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距離，而且

城門未能及時打開，冥河的水漫上堤壩，漫上城牆

然後

我們的軀體漂浮在冥水上

我們漸漸變成一隻隻太陽船

 

這時候我們終於明白我們是在尋寶的路上

我們沒時間想， 寶藏是什麽

我們在想，寶藏到底真能聽得懂那句暗語 嗎

石門為何打開？ 為何關閉？

還有， 城門

到底為誰打開

管它呢，“西瓜開門”，“開門”！

 

盡管我們變得很慢，可是依然在變

沙丘，是執著手中飛出來的暗器，一粒粒將我們個個擊傷

從此我們成為俗人， 在大白天流浪於超越時代的街頭廣場

不再陪伴法老，不再念經，不再做文章

 

隻是我們不知道

黑夜，其實是希望帶著麵紗

她會在我們熟睡的時候

拭去門上的記號

那是強盜

在來打劫之前

留下的

 

我們太習慣於

每天都被太陽舉起

 

秦照於201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