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煙囪

致煙囪


我從煙囪裏湧出來
帶著灰色的心情
忘記掉我曾經燃燒過
哪怕曾經隻是一粒
小小的火苗

從煙囪裏奔逃出來
我突然遇到藍色的天空
敞亮，寬廣
我向往遠方飄著的雲
我參與白雲的行列
卻突然發現
我把白雲染黑了
於是我選擇
沉
落

我沉落到地上
也許我再也不能長成一塊
可以燃燒的木頭
那麽我選擇做一粒塵土， 陪著樹根
億萬年後也許會成為一塊煤
再一次燃燒我的再生

而你，煙囪，你敦厚的外表
也許能暫時遮住你黑色的心腸
那些留下來的灰燼
繼續附著於你， 並將你熏黑

這條黑色的通道令我很悲傷
我曾經混混沌沌地走過
但我還是會選擇
再一次燃燒自己
至少可以把你照亮
哪怕隻是
一瞬間

我會用我的燃燒告訴你
你心胸的外邊
是你想象不到的
是自由， 寬廣的
藍天


秦照於201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