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的故事

上個周六， 我先生D說要把裝修三個洗手間的材料從Home Depo 拉回來放在車庫。 這些材料包括按摩浴缸， shower case， 洗手盆等。 他知道我幫不上忙的， 隔壁的中國鄰居 J願意幫忙， D就不客氣了。   D對我說因為J要和他出去搬材料， J的太太M要來我們家待一下。 我這才意識到M不能獨自在家的。於是我泡茶， 切水果招待M， 和她聊天。 但可惜我們的談話都不能進行下去， 我隻能不斷請她吃水果，讓她躺下休息。 她的狀況又比幾個月前惡化了。

我們和J一家已經做了十六年的鄰居了。 我和M經常聊天， 我們兩家都養貓， 我們兩家出遠門時， 都是互相照顧對方的貓的。 我們兩家也常分享自己煮的中國食品。

鄰居夫婦比我小兩，三歲， 他們是越南華僑， 兩人都是七， 八歲就來美國了。 他們原來的生活很美滿， 有一兒一女， 房子在十多年前就供完了， 他們兩人都工作， 常一家四口出國旅遊的。 三年多前， M在上班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她人倒沒有事， 但車禍後她變得很健忘，精神不大好。  在家休養了幾個月後再回去上班， 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勝任圖書管理員的工作了， 而且她很害怕開車。 她先生就讓她提早退休。醫生也確診她得了憂鬱症。

在M退休後的一天， 她來和我來聊天， 說要告訴我一件重要的事， 她要和先生離婚， 因為她先生不讓她開車， 也不讓她獨自去購物了。 但她先生堅決不肯離。 我當然是勸她不要離的。

不久M就獨自和她娘家的姐妹去旅行了， 回來後還搬到她哥哥家去住， 我對我老公說， 這樣他們可能真的要離了。 J 從來沒有和我們說他和太太的事， 隻是會和我們說起太太的病情和他的擔憂。

一段時間後， M又搬回家了， 但她的病情卻不斷在惡化。

周六那晚， 我們請J和M去一家粵菜館吃飯， 吃飯時， 每上一道菜， J都先把菜夾到太太的碟子， 再夾給自己。 他告訴我們， 他已經提早退休了， 因為太太已經不能自理了， 他說M不但不能煮飯， 連洗澡都不會自己洗了。 和她出去購物， 她會走失， 上次她在商場走失， 還要出動警察幫忙找了她兩個小時。 他換了好幾個醫生， 病情也沒有好轉。

在M發病前， 她是個很賢惠的太太， 家裏煮飯的事全包了， 所以J不會煮飯的， J現在還是不會煮飯， 他說他現在就是買外賣打發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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