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I'S CASTLE
獻給妳，我的小公主。
正文
大夜班該算是住院醫生活裏最痛苦最難忘的經曆了。這是一篇幾年前剛進神經科時寫的日記，貼在這裏以紀念我即將結束的住院醫生涯。
A Typical Sunday Call
7：00 am 來到病房。先是查看昨晚收病人的記錄，一看我們組收了4個病人。好在這個輪轉人手多，今天周日，一共三個住院醫上班。分配了病人以後，就去看自己的病人。
8：00am 開始主治醫查房。因為是周日，大家都有些無心戀戰，都想著早些結束可以早回家 （當然我值班是回不了家的），查房的速度也就比往常快。不過4個新病人加上老病人還是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查房過程中不斷有有關自己TEAM或別的TEAM病人的PAGE，每當接到別的TEAM的PAGE就可以長舒一口氣地告訴電話裏，please page such such, they have not checked out yet.
10：30am 查房結束，處理自己病人的事情。
10：40am 兒童醫院那邊的來交班。他們平時很忙的，今天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一下子我手裏就有兩個pager了，心裏也立馬沉重了一些。拿到兒童醫院的pager 後很快就有幾個那邊的call,好在都比較容易處理，打電話過去就可以了。
11：30am 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想著要不要先去食堂買飯。猶豫不決之際，stroke team 來交班了。Stroke team 是病人最多，也最重的team, 70%的ICU病人，看著他們長長的病人名單，心裏馬上沉重了許多，上一次值班花兩個多小時搶救一個ICU病人的經曆浮現在眼前。 終於交完了這個長長list上的病人以後，最後的一個病人竟然是個new consult from neurosurgery. OK，有了新病人，要忙一陣了。
12：00Noon 進行了一會兒思想鬥爭，是先看新病人還是先去吃飯。發現自己還是屬於比較勤勞的，最後決定先去看病人。主要是這個病人看上去比較簡單，另外如果這時候不看，萬一一下子ER來上好幾個call工作積攢起來就不好了。不出我所料，這個病人不到40歲，又是個sales，思路非常清晰，不象neuro的大部分病人腦子不好使的問起病史來有時候非常費勁。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問病史查體看片子向主治醫匯報給primary team交代我們的處理意見。
1：00pm 沒有什麽事情，怎麽也要把午飯解決了。不辭辛苦地去了children’s hospital那邊的食堂，買好飯手裏拿著滿滿的東西往回走的時候，pager響了兩次。心裏不禁罵街。回到callroom，放下吃的東西，回電話。Hem/onc要我去討論一個stroketeam的病人。
1：30pm 午飯，上上網
2：30pm Trauma called a consult, see new patient。
4：00pm ER called a consult, see new patient, patient got admitted. 中間不時夾雜著floor call，call from other hospital 要求轉病人過來的，兒童醫院那邊的病人家長打電話來問問題的，別的兒童醫院急診要求電話neuro會診的。
6：00pm 閑下來一會，把晚飯去買了。食堂7點關門，如果忙起來抽不出空去買飯，就得餓著等到午夜食堂再次開門了。
6：00-9：00pm 今天的值班實在是比較輕鬆的一個班啊，這中間隻有零星的floor call。不禁慶幸今天穿對了衣服。今天我穿了白色的Tshirt。值班的時候從來不敢穿黑色，那樣會成black cloud吧，有點迷信。打打電話，上上網，書擺在旁邊，懶得看。
9：00pm 睡覺
11：00pm 被pager聲驚醒，拿來一看，thank god，不是ER。回電話過去，7ICU的一個病人不呼吸了，需要插管！一下子緊張起來。上次值班在ICU搶救病人同時又4個ER病人積在那裏等著我去看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 覺得那個班給了我很大精神上的打擊。飛快地披上白大衣，跑到7ICU，遠遠地就看到停在房間外麵的crash cart，和屋裏忙碌的身影。到近前一看，氣氛並不是那麽緊張啊，病人已經在自主呼吸，沒有人在心髒按壓，沒有人在bag patient. 原來病人had a seizure，被誤認為呼吸停止了。簡單了問了護士病史，查了體, 病人呼吸心跳穩定，血糖不低。是個腦出血的病人，現在有些drowsy，postictal? worsening bleed? 病人沒有給上seizure prophylaxis的藥。不過他腦出血的部位也不是典型的會引起seizure 的部位。開化驗，再做個腦CT，開上抗癲癇的藥，和明早的EEG，向主治醫匯報，寫病程記錄。
11：30pm 回到值班室，再次臥倒。把鬧鍾上到一小時之後，那會兒估計剛開的化驗結果可以回來了。
12：30am 鬧鍾響，起來查化驗，看CT片，nothing remarkable，準備再回去睡覺。這時候pager再次響起，上麵打著那個我最怕看到的ER的電話號。回電話過去。今天的ER attending是那個我最不喜歡與之合作的。經常叫一些crappy consult。這次的consult聽上去又是這樣，聽著就不象神經科的問題。再細問，什麽work-up 還都沒做，化驗也剛剛送出還沒出結果。和ER交涉，我要在這些結果出來再去看病人。ER的醫生工作的目標就是安全地，最快速地把病人穩定住，或者discharge home，或者收住院。速度對他們來說是個big big deal. 這就導致了上麵的情況，病人還沒有initial work up , attending就已經叫專科會診了，這其實無形中增加了會診醫生的工作時間。估摸著完成這些化驗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在計算機上簡單差了一下病人現有的資料，打出病程記錄的表。
1：00am ER又來page了。開始還以為是通知我病人的化驗回來了。奇怪，我剛剛去查腦CT，片子還沒有上載到網上。回電話過去，原來是叫另外一個consult。是seizure，這個病人我一聽就是大概可以discharge home的，比較有經驗的ER doctor大概根本不會叫consult。同時我被告知，上麵那個consult病人已經被內科收入院，所以我可以不著急看那個病人了。
1：10am 去ER看新病人。同時不斷有病房的page。ICU病人的早晨化驗結果現在正是出來的時候，很多需要處理。
2：00am Trauma called a patient likely brain dead, requesting brain death exam. 我在這邊ER完成了這個新病人（果然是discharge home）,就去看trauma的病人。看上去的確腦死亡。通知trauma I will pass on the patient to daytime team for brain death exam.
2：30am 準備去看先前ER叫的那個consult，現在已經收住了院。這時候內科又叫了另外一個consult。去看兩個新病人。Answer floor/ICU pages, see cross coverage patient.
4：30am 回到值班室準備再偷兩個小時的覺。中間不斷被pager吵醒。
6：30am 星期一了，大家開始來上班了。
6：40am 我的值班應該7點結束，就在結束前的20分鍾，ER竟然又叫了一個consult。隻好先和早上的其他team交了班，去ER看病人。
8：00am 回病房看自己的病人。
8：30am 主治醫查房。今天我是主角，因為昨天當班收病人，今天新的病人我最熟悉。
10：45am 查房結束。處理自己病人的事情。
11：45am 基本幹完了活。今天的noon conference我準備逃了。向senior交代了自己的病人，下午需要followup 的事情。
12：00noon 終於走出了醫院，好困啊.
A Typical Sunday Call
7：00 am 來到病房。先是查看昨晚收病人的記錄，一看我們組收了4個病人。好在這個輪轉人手多，今天周日，一共三個住院醫上班。分配了病人以後，就去看自己的病人。
8：00am 開始主治醫查房。因為是周日，大家都有些無心戀戰，都想著早些結束可以早回家 （當然我值班是回不了家的），查房的速度也就比往常快。不過4個新病人加上老病人還是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查房過程中不斷有有關自己TEAM或別的TEAM病人的PAGE，每當接到別的TEAM的PAGE就可以長舒一口氣地告訴電話裏，please page such such, they have not checked out yet.
10：30am 查房結束，處理自己病人的事情。
10：40am 兒童醫院那邊的來交班。他們平時很忙的，今天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一下子我手裏就有兩個pager了，心裏也立馬沉重了一些。拿到兒童醫院的pager 後很快就有幾個那邊的call,好在都比較容易處理，打電話過去就可以了。
11：30am 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想著要不要先去食堂買飯。猶豫不決之際，stroke team 來交班了。Stroke team 是病人最多，也最重的team, 70%的ICU病人，看著他們長長的病人名單，心裏馬上沉重了許多，上一次值班花兩個多小時搶救一個ICU病人的經曆浮現在眼前。 終於交完了這個長長list上的病人以後，最後的一個病人竟然是個new consult from neurosurgery. OK，有了新病人，要忙一陣了。
12：00Noon 進行了一會兒思想鬥爭，是先看新病人還是先去吃飯。發現自己還是屬於比較勤勞的，最後決定先去看病人。主要是這個病人看上去比較簡單，另外如果這時候不看，萬一一下子ER來上好幾個call工作積攢起來就不好了。不出我所料，這個病人不到40歲，又是個sales，思路非常清晰，不象neuro的大部分病人腦子不好使的問起病史來有時候非常費勁。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問病史查體看片子向主治醫匯報給primary team交代我們的處理意見。
1：00pm 沒有什麽事情，怎麽也要把午飯解決了。不辭辛苦地去了children’s hospital那邊的食堂，買好飯手裏拿著滿滿的東西往回走的時候，pager響了兩次。心裏不禁罵街。回到callroom，放下吃的東西，回電話。Hem/onc要我去討論一個stroketeam的病人。
1：30pm 午飯，上上網
2：30pm Trauma called a consult, see new patient。
4：00pm ER called a consult, see new patient, patient got admitted. 中間不時夾雜著floor call，call from other hospital 要求轉病人過來的，兒童醫院那邊的病人家長打電話來問問題的，別的兒童醫院急診要求電話neuro會診的。
6：00pm 閑下來一會，把晚飯去買了。食堂7點關門，如果忙起來抽不出空去買飯，就得餓著等到午夜食堂再次開門了。
6：00-9：00pm 今天的值班實在是比較輕鬆的一個班啊，這中間隻有零星的floor call。不禁慶幸今天穿對了衣服。今天我穿了白色的Tshirt。值班的時候從來不敢穿黑色，那樣會成black cloud吧，有點迷信。打打電話，上上網，書擺在旁邊，懶得看。
9：00pm 睡覺
11：00pm 被pager聲驚醒，拿來一看，thank god，不是ER。回電話過去，7ICU的一個病人不呼吸了，需要插管！一下子緊張起來。上次值班在ICU搶救病人同時又4個ER病人積在那裏等著我去看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 覺得那個班給了我很大精神上的打擊。飛快地披上白大衣，跑到7ICU，遠遠地就看到停在房間外麵的crash cart，和屋裏忙碌的身影。到近前一看，氣氛並不是那麽緊張啊，病人已經在自主呼吸，沒有人在心髒按壓，沒有人在bag patient. 原來病人had a seizure，被誤認為呼吸停止了。簡單了問了護士病史，查了體, 病人呼吸心跳穩定，血糖不低。是個腦出血的病人，現在有些drowsy，postictal? worsening bleed? 病人沒有給上seizure prophylaxis的藥。不過他腦出血的部位也不是典型的會引起seizure 的部位。開化驗，再做個腦CT，開上抗癲癇的藥，和明早的EEG，向主治醫匯報，寫病程記錄。
11：30pm 回到值班室，再次臥倒。把鬧鍾上到一小時之後，那會兒估計剛開的化驗結果可以回來了。
12：30am 鬧鍾響，起來查化驗，看CT片，nothing remarkable，準備再回去睡覺。這時候pager再次響起，上麵打著那個我最怕看到的ER的電話號。回電話過去。今天的ER attending是那個我最不喜歡與之合作的。經常叫一些crappy consult。這次的consult聽上去又是這樣，聽著就不象神經科的問題。再細問，什麽work-up 還都沒做，化驗也剛剛送出還沒出結果。和ER交涉，我要在這些結果出來再去看病人。ER的醫生工作的目標就是安全地，最快速地把病人穩定住，或者discharge home，或者收住院。速度對他們來說是個big big deal. 這就導致了上麵的情況，病人還沒有initial work up , attending就已經叫專科會診了，這其實無形中增加了會診醫生的工作時間。估摸著完成這些化驗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在計算機上簡單差了一下病人現有的資料，打出病程記錄的表。
1：00am ER又來page了。開始還以為是通知我病人的化驗回來了。奇怪，我剛剛去查腦CT，片子還沒有上載到網上。回電話過去，原來是叫另外一個consult。是seizure，這個病人我一聽就是大概可以discharge home的，比較有經驗的ER doctor大概根本不會叫consult。同時我被告知，上麵那個consult病人已經被內科收入院，所以我可以不著急看那個病人了。
1：10am 去ER看新病人。同時不斷有病房的page。ICU病人的早晨化驗結果現在正是出來的時候，很多需要處理。
2：00am Trauma called a patient likely brain dead, requesting brain death exam. 我在這邊ER完成了這個新病人（果然是discharge home）,就去看trauma的病人。看上去的確腦死亡。通知trauma I will pass on the patient to daytime team for brain death exam.
2：30am 準備去看先前ER叫的那個consult，現在已經收住了院。這時候內科又叫了另外一個consult。去看兩個新病人。Answer floor/ICU pages, see cross coverage patient.
4：30am 回到值班室準備再偷兩個小時的覺。中間不斷被pager吵醒。
6：30am 星期一了，大家開始來上班了。
6：40am 我的值班應該7點結束，就在結束前的20分鍾，ER竟然又叫了一個consult。隻好先和早上的其他team交了班，去ER看病人。
8：00am 回病房看自己的病人。
8：30am 主治醫查房。今天我是主角，因為昨天當班收病人，今天新的病人我最熟悉。
10：45am 查房結束。處理自己病人的事情。
11：45am 基本幹完了活。今天的noon conference我準備逃了。向senior交代了自己的病人，下午需要followup 的事情。
12：00noon 終於走出了醫院，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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