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綠的現實

喜歡驚奇,喜歡創意,喜歡探詢夢和心理
正文

前世今生 Many Lives Many Masters (一)

(2009-01-18 18:12:02) 下一個


By Brian Weiss

(布萊恩.魏斯(Dr. Brian Weiss),以優異成績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並獲得耶魯大學醫學院醫學博士學位。曾在紐約大學比爾聞醫療中心做實習醫生,之後成為耶魯大學醫學院心理係的住院醫師。擔任過耶魯大學精神科主治醫師,邁阿密大學精神藥物研究部主任,在匹茲堡大學教過書,任西奈山醫學中心精神科主任,居住並執業於佛羅裏達州邁阿密市, 專攻生物精神醫學與藥物濫用。目前他在邁阿密的蒙聖那醫療中心擔任榮譽退職心理醫師。布萊恩.魏斯在偶然的一次對病人的催眠治療中,病人竟然回憶起了她的病根在於前世。這件事完全改變了他的唯物觀。之後他就一直致力於作前世催眠治療探索。隻是他作為一個已經略有成就而且一向嚴謹的心理醫師,一直害怕一旦公開他的輪回探索成果,反而會招來恥笑;因此直至4年之後,他才終於有勇氣把他的臨床案例集結成書出版,隨知道就一紙風行。此後20年來,他又陸續的挑選一些比較典型或者比較有研究價值的臨床案例繼續出書。布萊恩.魏斯也是一位著名的作家及國際知名演講者,曾發表三十七篇科學論文和專文,著有多本臨床催眠研究係列暢銷書。他主導許多研討會、研究小組,並在全世界進行專業訓練,助人無數。保守估計至少有超過四千名的病患在他的協助與引導之下,成功擺脫生活上的焦慮難題,重獲生活的平靜與喜悅。)


        前

  凡是皆有其理由,也許事情發生的當時,我們既無先見之明,也不了解其中原因,但假以時日和耐心,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這就是凱瑟琳案例的情形。我初見她時是一九八 O 年,她二十七歲。她因焦慮、恐懼和痛苦的侵擾,終於踏進我辦公室尋求幫助。雖然這些症狀自她幼時起就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但近來卻更加惡化她因每一天都覺得情緒麻木、無法正常作息,而處在一種低潮、沮喪的狀況。

  與她那時生活中的混亂相反,我的生命是一帆風順,有美好穩定的婚姻、兩個小孩,及蒸蒸日上的事業。

  從一開始,我的生命好像就在直線上前進。我在一個嗬護備至的家庭中長大,學業的成就不太費力就得來,在大二那年我即立誌要成為一個心理醫師。

  我在一九六六年畢業於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然後進耶魯大學醫學院,七 O 年拿到醫學博士。在紐約大學貝列弗醫學中心實習後,轉到耶魯完成精神治療的住院實習。結束後,我受聘到匹茲堡大學教書。兩年後,我轉到邁阿密大學,領導精神藥物部門。在那段期間,我在生物心理治療領域得到了相當的認可。在大學教了四年後,我升為心理治療的副教授,並被派為邁阿密一家教學醫院的心理治療科主任,在那時,我已發表了三十七篇有關心理、精神領域的科學性文章。

  多年有紀律的研究已把我的心智訓練成科學家的醫生的思考方式,把我往專業的保守主義窄路上推我不想念任何不能以傳統科學方法證明的事物。我知道全國各主要大學都有靈學的研究在進行,但沒有引起我的注意——那些對我都太遙不可及。

  然後我遇到了凱瑟琳。花了十八個月的時間做傳統心理治療,想克服她的症狀。當一無所獲時,我嚐試用催眠法。在一連串的催眠治療狀態下,凱瑟琳記得了引發她症狀的 [ 前世 ] 回憶。她同時也能做管理,傳達一些高度進化的 [ 靈魂實體 ] 的訊息,透過她,我知道了許多生與死的秘密。在短短幾個月內,她的症狀消息了,過得比以前更快樂、更平靜。

  我的背景中,對這種情況簡直一無所知。當訊息一點點地揭露出來,我感到全然訝異。

  我對於眼前發生的事並沒有一個科學的解釋,它不是人類心智可以了解的,而且遠遠超過我們想像的範圍。也許,在催眠下,凱瑟琳可以集中注意力於無意識儲存的前世回憶;也許,她能捕捉容格所謂的集體潛意識,它是我們周圍的能量來源,包含了人類全體的記憶。

  科學家開始找尋這些答案。我們做為社會的一份子,在這些研究中都可大大受益,它將解開我們心智、靈魂、死亡延續的生命種種迷團,及前世經驗對我們今生行為的影響。顯然的,歧見很多,尤其是在神學、誓學、心理治療和醫藥的領域。

  無論如何,這方麵的科學研究才剛萌芽,步調很慢,又不斷遭遇科學界及外界的阻力(衝突)。

  從曆史看來,人類總是不情願接受新觀念。伽利略發現木星的衛星時,當代的天文學家完全不接受,甚至連看都不願看一眼,因為這抵觸了他們原先的信念。現在的心理醫生和治療師也是同樣情形,對前世回憶和肉體死亡後的自下而上即使已累積了相當的證據,也不願檢視評估。他們的眼睛仍緊緊閉上。

  這本書是我對進行中的靈學研究的小小貢獻,尤其是探討死後經驗的支派。你所讀到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什麽也沒有添加,除了不斷重複的地方外,也什麽都沒有刪。隻稍微更動了凱瑟琳的身份,以保隱私。

  我花了四年來寫這本書,花了四年才鼓足勇氣,甘冒專業的風險透露這些不正統的訊息。

  某晚我在洗澡時,突然覺得非把它寫下來不可。我有種強烈的感覺:時候到了,我不該再隱藏這些東西。我所得到的肇本意就是要與人分享,而不是據為已有。從凱瑟琳而來的知識現在該藉由我傳出去,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大家都了解我所知道的不朽和生命的真義。

  我從浴室衝出來,到書桌前坐定,望著那一疊凱瑟琳催眠的帶子。在清晨的曙光中,我想起在我少年時去世的匈牙利祖父,每當我告訴他不敢冒險時,他總會慈藹地重複那句他最喜歡的英文口頭語:管他去吧。


      第一章

第一次見到凱瑟琳時,她穿著一件很動人的深紅色洋裝,在候診室裏緊張地翻著雜誌。在此之前的二十分鍾,她在精神科外麵的走廊來回踱步,說服自己依約赴診而不逃走。

我到候診室招呼她,和她握手。她的手又濕又冷,證明了方才的焦慮。事實上,雖然有兩個她信任的精神科醫師大力推薦,但她還是花了兩個月時間才鼓足勇氣來看我。

凱瑟琳是個外表十分有吸引力的女子,中等長度的金發,淡褐色眼睛。那時,她在我任精神科主任的同一家醫院的實驗室裏做化驗員,並兼做泳裝模特兼外快。

我領她進診療室,穿過躺椅來到一張靠背皮椅,我們隔著一張半圓辦公桌對坐。凱瑟琳向後靠在椅背上,沈默著,不知該從何說起。我等著,希望由她來選擇話題。但幾分鍾後,我開始詢及她的過去,第一次會麵,我即試圖理清她是誰,為什麽來看我這些問題的頭緒。

在回答中,凱瑟琳逐漸向我透露她的生平.她生長在麻州小鎮一個保守的天主教家庭中,排行老二,哥比她大三歲,擅長運動,在家中得享她所沒有的自由妹妹則是父母最鍾愛的孩子。

當我們談到她的症狀,凱瑟琳明顯地變得焦慮緊張,她說得很快,身子前傾,把手肘放在桌上,她一直都為恐懼所憂,她怕水、怕卡到喉嚨,怕到連藥丸都不敢吞的地步;怕坐飛機,怕黑,更怕死這個念頭。近來,她的恐懼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為了得到安全感,她常睡在大得夠一個人躺下的衣櫥裏,每晚要經過兩、三小時的輾轉反側,才能入睡,雖是睡了,但睡不熟,總是斷斷續續,很容易被驚醒。小時候常犯的夢遊和做惡夢的症狀也複發了,當這些恐懼和症狀愈來愈困擾著她,她的情緒也就愈加沮喪。

凱瑟琳陳述這些經過時,我看得出她的折磨有多深。多年來,我幫助過不少像她這樣的病人克服恐懼和威脅,也很有信心能幫凱瑟琳度過難關。因此,我打算讓她從童年談起,找出問題的根源。通常,這種洞察可以使人減輕焦慮。如果有必要,對她的吞咽也不那麽困難的話,我會給她服一些抗焦慮的藥,使她舒服一點。這是教科書上對凱瑟琳此類症狀的標準處置。曾經我也從不遲疑地就給病人開安眠藥,甚或抗憂鬱劑,但現在我盡量少用了,要開也隻開短期的。因為沒有什麽藥能對這些症狀的病根有所助益,凱瑟琳和其他類的病人證明了這一點。現在我知道必定有根治的方法而不隻是把症狀壓下去。

第一次會麵中,我盡量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往她的童年推。由於凱瑟琳對童年的事記得出奇的少,我考慮用催眠來追蹤。她記不得童年有任何大的心靈創傷,足以造成今日的恐懼。

當她意圖去回想,才能憶起一些零碎的片斷。五歲時,有人把她從跳板推到遊泳池裏,使她嚇得魂飛魄散。不過她說,即使在那個事件之前,她在水裏也從來沒有舒服過。凱瑟琳十一歲時,她母親變得很沮喪,突然無法過正常家庭生活。去看心理醫生的結果,是接受了電擊治療,這些治療使她母親幾乎喪失記憶。這個經驗嚇壞了凱瑟琳,不過,隨著母親病情好轉,逐漸恢複自我,她的恐懼也消散了。她父母有長期酗酒的惡習,有時凱瑟琳的哥哥得去酒吧找回爛醉如泥的父親。酗酒也使他常對妻子動粗,於是她母親變得更加陰鬱退縮。但是,凱瑟琳隻把這些事當做無可奈何的家庭紛爭。

外麵的世界情況好些。她在高中開始約會,也很容易和朋友打成一片,其中大多數是認識多年的夥伴,不過,她發現自己很難相信別人,尤其是那個小圈子以外的人。

她的宗教觀念單純而沒有疑義。從小被灌輸傳統天主教義理和習俗從來沒有真正質疑過它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她想做一個恪遵教義和禮俗的好天主教徒,死後將得到上天堂的賞賜;若否,則會遭地獄之苦,掌握權柄的上帝和他的獨子會做最後審判。我後來知道凱瑟琳並不想念輪回;事實上,她很少接觸印度教的東西,根本不清楚這個觀念。輪回是和她從小被灌輸、認知的觀念完全相反的東西她也從來沒讀過有關超自然或玄秘世界的小說,因為沒興趣。她安全地活在信仰中。

高中畢業之後,凱瑟琳修完了一個二年製的專業課程,成為實驗室化驗員。由於有了專長又受到哥哥搬到天霸的鼓勵,於是她在邁阿密大學醫學院的附屬教學醫院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九七四年春天,二十一歲時搬到邁阿密。

和大城市比較起來以往的小鎮生活是容易、單純些,但凱琴琳慶幸自己逃離了家庭問題。

她在邁阿密的第一年,便認識了史都華——已婚,是個猶太人,並有兩個小孩,但史都華和她以前交往過的任何男孩子都不同。他是個成功的醫生,魁梧而帶侵略性。他們之間產生了不可抗拒的化學作用但這段婚處情走得坎坷而崎嶇。他的某些特質深深吸引她,使她無法自拔。凱瑟琳開始做治療時,她和史都華的關係已到第六年,雖然時有爭吵,但感情仍是鮮活的。凱瑟琳對他的謊言和操縱怒不可遏,但仍然離不開他。

在凱瑟琳來看我前幾個月,她動手術切除了聲帶上一個良性瘤。在手術前她就憂心忡忡,動完手術在恢複室醒過來時,她更沔壞了。醫護人員花了幾小時才使她平靜下來。出院後,她去找愛德華,普爾大夫,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小兒科醫生,凱瑟琳工作時認識的。他們一見如故,很快就建立起友誼。凱瑟琳可以對他暢所欲言,包括她的恐懼和史都華的關係,及她覺得生命愈來愈失控。他堅持要她來看我,而且不是別的心理醫生,就隻是我。當愛德華打電話告訴我這回事時強調,雖然別的心理醫生也訓練有素,但他認為隻有我能充分了解凱瑟琳。不過,凱瑟琳並沒有打電話來。

八個星期過去了,繁忙的精神科主任職務,使我很快忘了愛德華那通電話。凱瑟琳的恐懼和症狀卻愈來愈烈,外科主任法蘭克。艾可醫生幾年前就認識凱瑟琳,偶爾在實驗室碰到時他們會開開玩笑,他注意到她近來的不快樂和緊張。有幾次他想跟她談談,但都半途打住。一天下午,法蘭克開車到一家小醫院去演講,在路上,他巧遇正開車回家的凱瑟琳,把她招到路邊後,法蘭克從車窗裏大叫:“我要你馬上去看魏斯醫生,別再拖了。”

凱瑟琳的焦慮和痛苦愈來愈頻繁,而且每次發作的時間增長。她開始做兩個重複惡夢。其一是,她開車經過一座正崩塌的橋,車子掉進水裏,她出不來,快要淹死了。第二個夢是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不斷被絆倒,可是找不到出路。最後,她終於來看我。

第一次見凱瑟琳,我完全不知桌子對麵這個飽受驚嚇而困惑的病人,會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並且讓我這個人也從此改觀。

十八個月的密集心理治療過去了 , 這期間凱瑟琳每周來看我一兩次。她是個合作的病人:坦率、有主見、而且渴望痊愈。

那段期間,我們深入探討了她的感情、思想和夢境。她的一些重複性行為模式使她領悟和了解許多事情。她記起了更多過去重要的細節,例如她跑船的父母常不在家,酒後會對母親拳打腳踢等。她更清楚自己和史都華的狂亂關係,也更能親切表達她的憤怒。我感覺她現在應該好得多了。通常病人如果能記起過去的不愉快,並能從更大、更遠的觀點來洞悉這些事,總會進步許多,但凱瑟琳並沒有。

她仍然深受焦慮和痛苦的折磨。栩栩如生的嚴禁一再重複,她仍然怕黑、怕水、怕被鎖起來。睡眠也依舊斷斷續續,得不到休息。她開始有心悸,仍然不肯吃藥,怕喉嚨被卡住。我覺得我遇到一堵牆不管怎麽做,它仍然高得讓我們爬不過去。不過,隨著挫折感來臨,我更有一股不甘罷休的決心。不論怎樣,我得幫助凱瑟琳。

接著一件怪事發生了。雖然她很怕搭飛機,每次都要喝好幾杯酒來強使自己鎮定,但是仍在八二年春天和史都華一起飛到芝加哥參加一個醫學會議。到了那裏,她硬要他陪著去參觀博物館的古埃及文明展。

凱瑟琳一直對古動脈文物和古跡複製品有興趣。她絕不是個學者,也沒研究過那段時期的曆史,可是這些東西卻使她有種熟悉感。

當導遊開始解說展出的文物時,她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糾正他,而且她是正確的!導遊很驚詫,凱瑟琳則目瞪口呆。她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她為什麽如此強烈地感覺自己是對的,而在大庭廣眾之上糾正解說員?也許這些是她忘記的童年回憶。

那次回來後,她告訴我發生的事。幾個月前,我就向凱瑟琳建議過催眠治療。但她害怕,一直不願意!現在由於古埃及展的經驗,她勉強同意了。

催眠法是幫助病人想起早已遺忘事件的絕佳方法,它本身沒什麽神秘的,隻是一種催眠過上百個病人,發現它對減輕焦慮、恐懼、改掉壞習慣很有效,還幫助病人想起被壓抑的事件。有時,我能成功地讓病人追溯到二、三歲,回想起早已遺忘,發覺對現在生活投下陰影的經驗。我相信催眠法能幫助凱瑟琳。

我讓她躺在長沙發上,眼睛半閉,頭枕在小枕上,要她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每一次吐氣,釋放出一些長期積累的焦慮;每一次吸氣,又放鬆了一點。做了幾分鍾後,我要她想象自己的肌肉慢慢放鬆,從臉部肌肉到下巴,然後是脖子、肩膀、手臂,再來是背部肌肉、胃肌,一直到她的腿,她感覺全身逐漸地枕到沙發裏。

然後我要她想像體內有一道白光,起初是在頭頂。漫漫地,白光逐漸播散到她全身,使每根肌肉、每條神經、每個器官都放鬆,她的全身在鬆弛、安詳的狀態中。她感覺到越來越困,越來越安靜。最後,在我的指引下,白光充滿了她全身。

我慢慢由十倒數到一,每念一個數字,她的鬆弛程度就加深一層,更接近睡眠狀態。她可以專注於我的聲音,而屏除其他背景噪音。數到一時,她已枕入相當的催眠狀態。整個過程大約花了二十分鍾。

一會而後,我要她回朔從前,記起童年的事。他可以聽我的話並回答問題,而同時保持在催眠狀態下。他記起六歲時在牙醫那兒的可怕經曆 , 也能生動的描繪五歲時被人推下遊泳池的情景,她當時嗆了口水,一直咳嗽,再說這件事時也在我辦公室裏咳起來。我告訴她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她已不再水裏。咳嗽停了,她恢複正常的呼吸,同時仍在深深的催眠狀態中。

三歲時,發生了一件最糟糕的事。她記起一天晚上,她父親闖進她漆黑的房間。他當時渾身酒味,他現在還聞得到。他撫摸她,甚至到達下部。她嚇壞了,想哭,他用粗大的手掌捂住她的嘴,令她難以呼吸。在二十五年後的今天,我診療室的躺椅上,凱瑟琳開始哭泣。我感到我們找對了門,就可以長趨直入了。我確信她的症狀從此會迅速地複原。我輕輕告訴她那個經驗已經結束了,她現在並不在那個房間裏,而是安靜地在休息。她停止哭泣,我幫她把時間向前推,到她現在的年紀。在指引她蘇醒後,我要凱瑟琳盡力回想她在催眠中告訴我的事。那次回診剩下的時間,我們討論了她對於父親的回憶,我試著幫助他接受這個“新”事件。她現在較明白她和父親的關係了,明白她的反應和疏遠,即她對他的恐懼。凱瑟琳離開診療室時還在發著抖,不過我知道她新獲得的認知值得這短暫的不舒服。在揭開她痛苦壓抑回憶的戲劇化過程裏,我完全把古埃及文物和她童年可能的相關忽略過去。但是,記起一些可怕的事件至少可以是她更了解自己的過去。我相信她的症狀會因此大有進步。

但是,一星期後她告訴我,什麽也沒有改進!我很驚訝,不了解是什麽地方出了錯。難道是三歲以前的事?我們以找出她怕水、怕黑、怕嗆到的充足理由,為什麽這些症狀及無法控製的焦慮還時時困擾她?她的噩夢和從前一樣擾人。我決定讓她進一步回憶。在催眠中,她用緩慢而優雅的細語講話。也因為如此,我才有辦法即刻逐字記下來。(刪節號是她講話時的停頓,並非我的刪除或改編。不過,重複的地方不包括在內。)

慢慢地,我把凱瑟琳帶到兩歲的時候,但那時沒有什麽重大的事發生。我清楚而堅定地指示她:回到你症狀開始的那個時間。我對接下來的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我看到白色階梯通往一個建築,一棟有柱子的高大魄建築,沒有門廊。我穿著一件長袍……一種質地粗糙的寬大袍子。我的頭發結成辮子,是長長的金發。

我迷糊了,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麽事。我問她當時是幾歲,她叫什麽名字。我叫阿朗達,十八歲。我看到建築物前有一個市場許多籃子……每個人把籃子架在肩膀上走。我們住在山穀裏……這裏沒有水。時間是西元前一八六三年。這附近土地貧瘠多沙,很熱。有一口井,但沒有河。水是從山上來的。

她說了更多地形等相關細節後,我要她再往前幾年。長大一些,然後把看到的告訴我。

一條石子路旁有許多樹。我看到煮東西的火。我的頭發是金色的。穿一件長而粗的棕色袍子,涼鞋。我二十五歲,有一個女兒叫克莉斯塔……她是瑞秋(是凱瑟琳的侄女;她們一向過往甚密)。天氣好熱。

我目瞪口呆,胃裏隱隱作痛。房間裏冷了起來,她在催眠中所敘,一切都很確定。

毫無疑問的是名字、日期、衣服、櫥 …… 都如此生動!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那時的女兒怎麽又是現在的侄女?我更糊塗了。我看過上千個病人,也做過許多次催眠治療,卻從沒遇到這樣的幻想,即使在夢中也沒有。我指導她回溯到死亡的時候。我不確知要怎麽引導一個在如此幻想(或記憶)中的人,隻是盡力朝造成恐懼的原因著手。接近死亡時候的一些事件,可能是特別迫人的。在她接下來的敘述中,顯然有個洪水或漲潮襲擊了她們的村子。

大浪卷倒了樹,沒有地方跑。好冷,水裏好冷。我必須救我的孩子可是辦不到……必須緊緊抱住她。我淹在水裏,嗆到了。我不能呼吸,不能吞咽……鹹鹹的水。我的孩子從我的手臂中被卷走了。凱瑟琳喘著氣,呼吸有困難。突然間她全身都放鬆了,呼吸變得沈緩平靜。

我看到雲……孩子在我身邊,還有其他村裏的人……我看到我哥哥。

她暫停一段時間;這一世結束了。她仍在催眠狀態下。我目瞪口呆!前世?輪回?我的臨床經驗告訴我,她並不是在幻想,在杜撰故事,她的思想、表情、對細微未節的注意,和她清醒的人完全不同。所有有關心理治療診斷的理論在我腦海裏認過,但都不能合理解釋她的心理狀態和性格結構。精神分裂症?不,她從來沒有錯亂的跡象,也從來沒有任何幻聽或幻覺等症狀。她並非那種沈浸在幻想世界、和現實搭不上線的人;她並沒有多重或分裂人格。隻有一個凱瑟琳,她也完全清楚這點。她並沒有厭世或反社會傾向,她不是賞她沒有服用薌或吃迷幻藥,喝的酒也很少。她並沒有心理或精神上的疾病可以解釋剛才催眠時那段生動的經驗。

這一段記憶,是打從哪兒來的?我覺得仿佛撞進一個我所知甚少的領域——輪回和前世回憶的領域。我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我受科學訓練的理智抗拒這種想法。但它確實存在,就在我眼前發生。我無法解釋它,但也不能不論它的真實性。

“繼續”我說,我膽寒但又無限好奇:“你還記什麽嗎?”

她還記得其他兩輩子的一些片斷:

“我穿一件有黑色蕾絲的裙子,黑灰色的頭發上也綁著蕾絲帶。時間是西元後一七五六年。我是個西班牙人,五十六歲,名叫露意莎。我正在跳舞,其他人也在跳舞。(停了一段長時間)我病了;發燒,冒冷汗……很多人都病了,快死了……醫生並不知道病源是從水裏來的。我要她再向前推,我康複了,可是頭還在痛;頭和眼睛都還沒完全從發燒中恢複過來……很多人死了。”

後來她告訴我,這一世她是個妓女,因為感到很羞愧所以遲遲沒說出來。顯然地,在催眠中凱瑟琳也能評判一些她透露給我的訊息。

在回憶另一世時,由於凱瑟琳曾經在前世中認出了她的侄女,所以我不禁問她,我是否也出現在其中?如果有的話,我很好奇當時我扮演了什麽角色。和剛才緩慢的回憶相反,她一下就回答出來了。

“你是我老師,坐在窗台上。你教我們書上的知識。你很老,生出灰發了,穿一件有金邊的白袍……你的名字叫狄奧格尼斯。你教我們符號、三角。你很有智慧,但是我不懂。時間是西元前一五六八年。這大約比著名的希臘犬儒學派哲學家狄奧格尼斯早了一千二百年,不過這在當時是個常用的名字。”

第一回合結束,而後麵還有更多驚人的回憶。

凱瑟琳離去後的幾天裏,我都在沈思她催眠中講的話。我很習於沉思;正常會診中浮現的細節都很難逃過我的分析,更何況她的特異例子。此外,我對死後的生活、輪回、身體外的經驗及相關現象,都持懷疑的看法。我心中邏輯的部分告訴我:這有可能是她的幻想,因為我並不能真正證明她的觀點或看見的東西。不過我也隱約意識到一個想法,就是持開放態度,真正的科學乃從觀察開始。她的回憶有可能不是幻想或想像,我們眼睛或其他感官感覺不到的事物也有可能存在,持開放態度可以收集更多的資料。

我有另一個杞人憂天的想法:凱瑟琳會不會拒絕再接受催眠?我決定暫時不打電話給她,讓她也好好消化這個經驗。一切等到下星期再說吧。

一個禮拜後,凱瑟琳步伐輕快地跳進我辦公室。首先說明,她看起來比過去更亮麗,更有光采。她很高興地告訴我,長久以來害怕溺水的恐懼沒有了,怕吞咽的情形也減少許多;睡眠不再被坍橋的惡夢打斷。雖然她記得前世的一些細節,但還無法把它們接著成一個整體。

前世和輪回的觀念和她的宇宙觀並不相容,但她的記憶是那麽鮮明,那些景象、聲音、氣味那麽清楚,這經驗太強而有力了,以致她感到自己必定曾去過那裏。但她也不禁忖度,這個新發現要怎麽和她的教養與信仰合在一起。

那個禮拜中,我把在哥倫比亞大學念比較宗教的教科書拿出來看,結果發現,舊約和新約中的確提到過輪回的觀念。在公元三二五年,羅馬康士坦西大帝和他母親海倫娜,下令刪掉了新約中提及輪回的部分。而在公元五五三年康士坦丁堡的第二次會議中,證實了確有此行支,並把輪回觀念作為異端邪說。顯然地,他們認為人不隻有一輩子可以尋求救贖的說法會削弱教會的力量。但是,原始的資料的確提到早期的神父確實接受輪回觀念。西元第二世紀興盛的早期基督教一支諾斯替教教徒——亞力山卓的克萊蒙、奧瑞根、聖傑若米,和許多其他人相信他們曾有前生,並會有來世。

但是,我從未相信輪回這件事。事實上,我沒有花過多少時間來想這個觀念,雖然早年的宗教訓練中隱約提及死後靈魂的存在,但我沒有真的深信過。

我是家裏四個孩子中的老大,每個孩子間隔三歲,我常是和事佬和仲裁者。我們家在紐澤西洲沿海一個小鎮,屬於一個保守的猶太教區,父親比其他家庭成員更潛心於宗教,他把宗教看得很嚴肅,就像他看待任何世事一樣。孩子的學業成績是他最大的喜悅。他很容易被家中瑣事或衝突惹惱,然後就會撒手不管,由我來調停。雖然這對心理治療的生涯是極佳的職前訓練,但是回憶起來我寧可童年時不負這麽多重擔,這因此成為一個嚴肅的年輕人,一個習慣擔負過多責任的人。

我母親總是能適時表達愛意,不像爸那麽嚴肅沉重,她常用一些罪惡、殉道的觀念來嚇唬我們。她很少憂鬱,我們總是可以從她那兒得到愛和支持。

我父親是個商業攝影師,算是不錯的工作,雖然吃穿不缺,卻也沒有多餘的錢。我最小的弟弟彼得出世後,一家六口要擠在小小的兩個房間的公寓裏。

小公寓裏的生活是忙碌與嘈雜的,我總是逃進書本裏。要是沒去打棒球或籃球,我就不停地讀書。這個小鎮雖然是個安逸的環境,但我知道教育是唯一的出路,我也總維持在班上前二名。

接到哥倫比亞大學的全額獎學金時,我已是個嚴肅而勤勉的年輕人,學業上的成就始終十分順利。我主修化學,畢業時是榮譽學生。我決定做一個精神醫師,因為這領域結合了我對科學及研究人類疏智的深厚興趣。此外,在醫學界的工作可以讓我表達對其他人的關心與同情。同時,一次暑假在喀斯提爾山旅館打工時,我認識了卡洛,她既聰明又美麗。我們彼此立刻產生吸引力,而且覺得對方很熟悉。我們繼續聯絡、約會、戀愛,並在我大四那年訂了婚,一切事都很上軌道。很少年輕人會關心到生、死,或死後生命的事,尤其當一切都很順利時,我也不例外。我所接受的是科學家的訓練,善用邏輯、理性、實事求是的方法思考。

耶魯大學醫學院的課程和實習,更鍛煉了我的科學方法我的研究論文是關於大腦化學作用和神經傳導元的角色。

我加入了生物心理治療的新領域,它組合了傳統心理治療理論技巧和新的大腦化學科學。我寫了很多科學性文章,在地方和國家的會議上演講,漸漸成為這領域中炙手可熱的人物。我有點偏執、緊張、缺乏彈性,不過這些對於醫生來說是有用的特點。我覺得對任一個走進我辦公室尋求治療的人,都已做好了充分準備。

然後凱瑟琳成了阿朗達,一個曾經在西元前一八六三年的女孩。現在她又出現了,比以前顯得更快活。

我再度擔心凱瑟琳也許不願繼續但是,她卻渴望再接受催眠,而且很快進入情況。

“我把花圈投在水上,這是一個儀式。我頭發是金色的,梳成辮子。我穿一件棕色織金的袍子和涼鞋。有人死了,某個皇室人員……的母親。我是皇家的仆人,負責準備食物。我們把屍體浸在鹽水裏三十天,等幹了,並把內髒取出來。我聞到了,聞到屍體的味道。”

“在一棟分開的建築物裏,凱瑟琳繼續道,我可以看到那些屍體。我們在包裹它們。靈魂從上麵經過,每個人拿走屬於自己的,準備去投胎。她說的話像埃及人對死亡和再生的觀念,和我們的信仰一點也不相同。在那種宗教裏,你可以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離開了那世,休息著。過了幾分鍾,又進入另一個顯然是古代的輪回。

“我看到冰柱,垂在一個洞穴裏……岩石……她模糊地描述一個黑暗、淒慘的地方,現在她看來不太舒服。稍後她形容自己的樣子,我很醜,又髒,全身是臭味。”然後,她又前往另一生。

“我看到一些房子,及石頭輪子的推車。我頭發是棕色的,用布包著。推車上有稻草,我很快樂。我父親也在這兒……他在抱我……是……是愛德華(那個堅持她來看我的小兒科醫生)。我們住在一個有樹的山穀裏,院子裏有橄欖和無花果樹。人們在紙上寫字,我看到許多有趣的符號,像字母。人們整天都在寫,要弄一個圖書館。時間是西元前一五三六年。土地一片荒涼。我父親的名字叫網上帕休斯。”

年份不完全吻合,不過我不確定她不是又在回溯上周的那一世。我讓她繼續留在那世,但往前推。

“我父親認識你(指我)。你和他談著收成、法律和政府。他說你非常聰明,我應該聽你的話。”我讓她再前進一點,“他(父親)躺在一個漆黑的房間裏。又老又病。周圍很冷……我覺得好空虛。她前進到她死亡的時刻。現在我又老又虛弱。我女兒在身邊,就在床旁。我丈夫已過世了。女兒的丈夫也在,還有他們的孩子。周圍有好些人。”

這次她的死亡是安詳的。她浮起來。浮起來?這令我想到雷蒙,慕迪教授對瀕死經驗的研究。她的病人也記得浮起來,然後又被拉回自己的身體。我幾年前讀過這本書,現在打算重看一遍。不知道凱瑟琳在死後還能記得多少事,但現在她隻能說:我浮起來。我把她叫醒,結束了這一節。

我對於任何已出版的有關輪回的科學論文,胃口變得奇大無比,幾乎搜遍醫學圖書館。我研讀艾恩。史蒂芬生博士寫的東西他是維吉尼亞大學精神治療係的教授,在心理治療文獻方麵出版了大量著作。他收集了兩千名以上有輪回記憶和經驗兒童的安全其中許多有外語能力,但他們根本沒學過也沒去過那些地方。他的案例報告都十分仔細完整,經過謹慎研究。

我讀了艾德加。米歇爾的一篇精采論文,並以極大的興趣檢視公爵大學的 ESP 資料,及布朗大學杜卡斯教授的著作,並分析艾本、萬巴赫、施萬德勒、蘭茲、費爾等博士的研究。我讀得愈多,就愈想再讀。我開始了解到,雖然我認為自己在人類心智各方麵都有涉獵,其實懂得還相當不充足,我發現自己很難相信它。

凱瑟琳和我,在各自的軌道上,都深深受到此經驗的影響。她在情緒上獲得改善,我則是擴展了心智的視野。凱瑟琳被她的恐懼折磨了好多年,現在終於感到些許輕鬆。不論那是真正的回憶還是生動的幻想,我找到一個方法來幫助凱瑟琳了,而且不會就此停下來。

在下一次催眠進行前,她跟我講到一個夢,有關在舊石階上下棋,棋盤上有一個個洞,她覺得這個夢特別地鮮明。現在我叫她往回走,超越時空的限製,回去看這個夢是否在她前世生活中有其根源。

“我看到通往一個塔樓的石階……塔上可以俯瞰山,也可以俯瞰海。我是個小男孩……頭發是金色的……奇怪的頭發。我的衣服是短的、棕白色相間、動物皮做的。塔上有個男人……在守衛。他們很髒。他們在玩一種遊戲,像下棋,但不是;棋盤是圓形,不是方形。他們拿著尖尖的、像匕首樣的棋子,插進盤上的洞。棋子上有動物頭。克魯斯頓區,屬於尼德蘭,約一四七三年。”

我問她住處的地名,以及是否看到或聽到年份。“我現在在一個港口;陸地延伸至海裏。有一個碉堡……我看到一間小屋;我媽媽在泥瓦罐上煮東西。我的名字叫約翰。”

她前進到死亡的時刻。在這即催眠中,我仍然在找有什麽重大的創痛能解是她今生的症狀。即使這些異常清楚的景象是幻想(我不能確定此點),它所相信或認為的事物仍可能潛伏在意識中,造成她的症狀,畢竟,我見過有人深深為夢所擾。有些人記不清,究竟童年真的發生過那件事,還是做夢夢見的,但擾人的記憶一樣纏繞著他們的成年生活。

我很快了解,每日累積下來的負麵力量應該受到同樣的關注,譬如一個病人的嚴苛自我批評,可能造成比一件重大事故更嚴重的心理創傷。這些傷害的影響,因為混入了我們日常生活的背景中,更難被意起或驅逐。一個持續自責的小孩,可能和記得某天被嚴重羞辱的孩子失去一樣多的自信。一個平常家裏會有饔飧不繼的小孩,跟經曆一段饑荒時期的孩子對事物有同樣的危機意識。

凱瑟琳開始說話:“我看到船,像獨木舟,漆成很鮮豔的圖案。我們有武器,矛、投石器、弓和箭,而且很大。船上有大而奇怪的槳,每個人都得劃。我們可能迷路了;天色很黑。沒有亮光。我很怕。我們旁邊有其他船(顯然是一隊馳騁的人馬)。我怕野獸。我們睡在又髒又臭的動物皮上。我們目前在偵查。我們的鞋子很有趣,像布袋……動物皮做的……在腳踝處綁住。(停了很久)我的臉被火光照熱了。我們的人在殺對方的人,但我沒有。我不想殺人。我的刀握在手上。突然間她喉嚨咯咯作響,並急著吸氣。她報道說一個對方戰士從後麵扼住她脖子,用刀劃過他的喉嚨,他在死前看到那個人的臉,是史都華。他那時長相不一樣,但她知道是他。約翰死於二十一歲。”

接著他發現自己浮在身體之上,並能看到底下的場麵。它漂浮到雲端,覺得困惑不解。接著她很快覺得自己被拉到一個狹窄、溫暖的空間。她很快要出生了。

“有人抱著我,”她如夢般低語,“那個幫忙接生的人。她穿著綠袍,有白衣裙。還戴白帽,在後麵撩起來。這房間有奇怪的窗子 …… 好多邊。房子是石造的。我媽媽有長而黑的頭發,她想要抱我。她穿著一件……粗粗的睡衣。摸上去會痛痛的,再度在太陽下曬得暖暖的,感覺真好……她……跟我現在的媽媽是同一個人。”

上次催眠中,我要她仔細觀察前世中有沒有今生裏重要的人。根據許多研究者,群靈魂會一次又一次地降生在一起,以許多世的時間清償彼此的相欠。

在我安靜、微明的辦公室裏,我嚐試要了解這不為世人所知、我自己也十分陌生的領域,我很想證明它的可信度。我覺得需要應用科學方法來求證,那是過去十五年來我在研究中嚴格要求的,現在該拿來評監凱瑟琳口中說出的這些不尋常的材料。

在這段期間凱瑟琳覺得自己通靈的能力更強了。她對事件和人的直覺後來都證實是對的。在催眠中,我的問題還沒出口,她就知道是什麽了。她做的很多夢都有預示性。

一次她父母來看她時,凱瑟琳的父親對這些事表現了十分的懷疑。為了向他證明所言不虛,凱瑟琳帶他到賽馬場。在那裏,就在他眼前,她挑出每次會贏的馬,他目瞪口呆了。結果獲得證實,她把所贏的錢送給在街上遇到的第一個窮人。她直覺地認為,不該用這新得來的通靈能力獲得報酬。對她而言,這能力有更深的意義她告訴我,這經驗有點嚇人,可是她對眼前的進步太高興了,很渴望繼續下去。我對她的通靈能力又驚異又著迷,尤其是賽馬場那一節。可說是唾手可得的證明。她等於握有每次比賽的用得著,這並不是巧合,過去數周來發生了極不尋常的事,而我得盡力維護我的家觀。我不否認她的通靈能力;這些能力是真的,也能證明得出來,可是有關前世的事件是否也是如此?

現在,她回到剛剛出生的這一世。這次輪回似乎離現在很近,不過她無法辨認年份。她的名字叫伊莉沙白。

“我現在大多了,有一個兄弟,二個姊妹。我看到晚餐桌……我父親在那兒……他是愛德華(那小兒科醫生,再度成為她父親)。我父母又在吵了。晚飯是馬鈴薯和青豆。因為飯菜涼了,他很生氣。他們常常吵架。我父親總是喝酒……他會打我媽媽(凱瑟琳的聲音聽來很害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他會推我們。他不像以前那樣,他不是同一個人。我不喜歡他。希望他走開。她像個小孩子那樣講話。”

在這種催眠中,我的問話自然不大同於傳統心理治療中的問話。我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導遊要在一、兩個鍾頭內走完一生,找尋可能對現世有影響的重大事件。傳統的心理治療比這詳細、悠閑的多。病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仔細分析,看有什麽隱藏的的意義。每個臉部表情、肢體動作單調的變化,都得加以考慮評量。但是對凱瑟琳,數年的時間可能在數分鍾裏就過完了。她的情況像開著跑車以最高速度通過……並得在人群中找出認識的臉。

我把注意力拉回來,要她再把時間往前

“我現在結婚了。我們的家有一個大房間我丈夫是金色發。我不認識他(也就是說,他並未出現在凱瑟琳今生中)。我們還沒有小孩……他對我很好。”我們彼此相愛,過得很快樂。顯然她已逃出在父母家所受的壓抑。我問她是否認得出所住的地區。

“布列尼頓。”凱瑟琳遲疑地低語道,“我看到有奇怪老舊對麵的書。大的那本用皮帶綁起來是聖經。上麵印著大大的字……是蓋爾語。”

“我們住在內陸,離海很遠。是……布列尼頓郡。我看到養豬和羊的農場。是我們的農場。她確是往前了。我們有兩個男孩……大的要結婚了。我看到教學尖塔……是一棟很古老的石造建築。突然間她頭痛了起來,凱瑟琳呻吟著按住太陽穴。她說她在石階上跌倒,不過後來痊愈了。她安享天年,死時家人都圍繞在身旁。”

死後她又浮出了身體,但這次並不覺得困惑、迷亂。

“我感到一道明亮的光。感覺很好,我可以從光裏獲得能量。”她休息著,在一生興一生的中間狀態。這樣無聲地過了幾分鍾。突然她開口說話了,但不是先前她慣用的緩慢低語。她的聲音現在沙啞而大聲,而且不遲疑。

“我們的目標就是學習,透過知識而成為像神靈一樣的存在。我們知道的是這麽少。你在此是我的老師我有好多要學的。我們藉由知識接近神靈,然後可以休息接著我們回來,幫助其他人。”

我驚訝極了。她在死後可以傳達出教訓,可以從中間狀態傳遞訊息。但這訊息是從哪兒來的?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凱瑟琳會講的話,她從無未這麽說話、用這種詞匯,即使她的單調也全不一樣的。

我無法了解為什麽凱瑟琳說出這些話,不是她自己的思想,而隻是轉述別人對她說的話。她指出,高度進化、不具形體的靈魂,才是這些訊息的來源,他們透過她來對我說話凱瑟琳不僅能回溯到前世,現在更能成為某種知識傳遞的管道——美好的知識,我竭力維持自己的客觀性。

她引介了一個新的麵向。凱瑟琳從未讀過庫伯羅絲博士(Dr. Elisabeth Kbler-Ross)、慕迪博士(Dr. Ray – mond Moody)、或林格博士(Dr.Kenneth Ring)的研究,他們都寫過關於死後經驗的書。她也從沒聽過西藏的轉世觀念,但是她敘述的卻是類似的經驗,這也算是種證明。要是我能掌握更多細的轉世觀念,但是她敘述的卻是類似的經驗,這也算是種證明。要是我能掌握更多細節、更多能證實的事實就好了。我曾經懷疑她在什麽雜誌上讀過這樣的文章,或在電視上看到類似的訪問,雖然她極力否認但也許潛意識中存著記憶。不過,現在她更超越這些已有的記述,而從中間狀態傳達訊息回來。

醒來後,凱瑟琳一如以往,記得她前世的種種細節。但是,她卻不記得伊莉沙白死後還有什麽事發生。將來,她也不記得任何中間狀態說的話,她隻記得前世的生活。

我們藉由知識接近神靈,現在,我們往這條路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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