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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沽湖的孤獨(中)

(2010-09-27 18:49:08) 下一個

離開瀘沽湖觀景台後車子開始向著瀘沽湖方向一路下山,卓瑪讓大家選擇要不要沿瀘沽湖轉一圈,這樣可以看到真正的摩梭人的村寨,並進入四川境內參觀“走婚橋”、草海、楊二車娜姆家、瀘沽湖出水口等景點,每人要多付一百二十元(包含一些門票)。環繞瀘沽湖本來就是我的心願,十八年前在西雙版納打洛遇見的一個上海遊客當時就徒步環繞了瀘沽湖,他把瀘沽湖吹上了天,讓我對環繞瀘沽湖充滿了好奇,如今花一、兩天徒步當然不可能,坐車環繞也是個意思,從觀景方麵來說也算點到了。卓瑪很直爽,說她是靠工資的,這一百二十元裏她能提成十塊,但大家去不去她根本無所謂,不用考慮她的因素,但我依然熱情積極地響應並幫著說服車內其他遊客,最後隻有石家莊來的那家三口有點猶豫,但如果不去就得搭別的車直接去駐地,才三點來鍾,什麽事沒有就等著吃晚飯,我勸他們既然已經花了那麽多錢與時間到了這裏,就不能太在乎這一百多塊了,這地方也不見得會來第二次。最終全體通過坐車環湖,我覺得非常值,就算剩下我一個都會打車環湖。

路過的摩梭人村寨迥然有別於大洛水、小洛水、裏格、尼塞這些或多或少受到旅遊行業影響的村落,相當的原生態(換一種說法就是很破、很窮)。卓瑪不同意停車,說當地人不習慣遊客,我看看下麵的地麵相當泥濘,真走進村莊也確實挺打擾的。車子行駛在雲南這一邊顛簸不已,一進四川屁股那叫一舒服,一色的柏油路麵平平整整,卓瑪說四川政府對當地的旅遊遠比雲南政府重視。

楊二車娜姆也許能算是最出名的摩梭人了,卓瑪說當地的摩梭人對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麵瀘沽湖因為她而變得幾乎家喻戶曉,另一方麵她生活上的不檢點也有損摩梭人“走婚”的名聲因而為摩梭人所不齒。楊二自稱與超過兩百個男人“走過婚”,如果不是吹牛,她這鞋子就有點破了。一般來說少數民族(包括摩梭人)在生活方麵比漢人的確開放一些,但也絕不至此。摩梭人對待走婚是很嚴肅的,有些女人一輩子隻與一個男人走過婚,沒有婚姻的約束,但同樣一生一世。摩梭人也不允許同時與兩個人走婚,無論男女這樣做都會被人看不起。我因為看“超女”比賽,幾年前就知道了楊二,從她當評審的表現就知道她絕非尋常之輩。楊二的老家在很靠近四川的雲南一側,發跡後在四川一側的湖畔建了一座典型的摩梭族的院子,平時開放供遊人參觀(當然要收門票),裏麵有些摩梭族民俗的東西,摩梭民居中最重要的祖母屋與她自己的花房都開放參觀(我看的時候忍不住庸俗無聊低級趣味地想到了不知那兩百多個中的幾個在這兒睡過),楊二的舅舅與家人也在幫忙招呼接待。整個院子看起來不虛假,值得一看。

我們當晚住在尼塞,這是瀘沽湖最清靜的一個旅遊居住點了,大洛水太商業化,連裏格我都覺得太熱鬧。卓瑪分配房間時有幾個旅客是掛單的,可以拚房,四川女孩堅決要求另付八十元單獨住一間,紮西連忙看了她鑰匙上的房間號,說晚上要爬窗。卓瑪鑰匙發到那兩個北京學生時隨口說:“你們這對是樓上盡頭那間,”北京女孩再次更正她:“是同學!”連我都覺得北京女孩過份,你既然住一間房,被人家說成一對又怎麽啦?這麽不給“同學”麵子,非要更正,還不止一次。

我的房間在北京同學旁邊,另一側是一對南昌的小夫妻,男的在“華為”做事。所有的房間都麵湖,並有很大的連成一體的大陽台,相鄰的房間用低杆隔開,所有人都很興奮地站陽台上看景聊天,上下左右地招呼著。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穿過我的房間走進我的陽台說是過來看看,我臉上笑嘻嘻心裏努力地思索著是不是應該認識這人,結果還是很困惑,看這人長得像好人,而且兩邊鄰居看到他都沒什麽驚訝,後來連他兒子都跳上了我的床,我隻好裝著認識跟他聊,過一會總算搞清他是一大家子,從深圳過來,坐我們後麵一輛小些的旅遊車。

下樓吃晚飯時在樓梯上遇見四川女孩,問她夜裏紮西真摸來怎麽辦,她說她已經與那幾個珠海來的換了房間,紮西保證找不到。晚飯在開旅館的這家摩梭人家裏吃,她們家在旅館旁邊,摩梭人的房子像個四合院,這家人家因為做旅遊生意,房子比楊二家差不了多少。

晚飯擺了三桌,我與兩個北京的三個石家莊的一桌。菜已布好,還放了兩壇摩梭人釀的酒,我們三個男的開了一壇喝了起來。北京男孩說他能喝一斤白酒,我立刻拜了下風,我說我喝過一斤白的,但吐了,喝完啥事沒有的最高記錄是兩人對分一瓶一斤半的汾酒。三人就用飯碗,你一碗我一碗一會就喝完了一壇,都覺得那酒有點甜,像果子酒。卓瑪走過,說她能喝十瓶啤酒,她看看我們碗裏的酒,說那是女人喝的甜酒。難怪那麽甜,好在我們桌上的三個女人本來就不喝,不算搶了她們的酒。我們打開另外那壇酒,果然度數高了些,也沒那麽甜了,有點像鄉下的米酒或日本的清酒。菜有臘肉、土豆、白菜、辣椒、番茄等,比較特別的是摩梭人的豬膘肉。豬膘肉是將整頭 生豬去內髒、剔除骨頭與精肉,用鹽和花椒撒在腹腔內,然後再縫合、風幹而成的,說是色、香、味俱佳,其實是油膩而寡味,我們每個人都嚐了下,但沒一個人吃完一整片的。第二天 卓瑪問起,大家都說晚飯還不如中飯好吃,卓瑪大吃一驚,以為我們在說反話。

吃完晚飯卓瑪督促大家快點去篝火晚會,篝火晚會的院落離我們住的旅館有幾百米,天色暗了,我與北京兩同學一起走過去,進場看到人很多,我們團的那點人幾乎淹沒得找不到了,我們在第一排找到些空位,北京女孩坐我右邊。之後南昌的那對小夫妻坐到了我左邊,四川女孩四下張望尋找組織,我把她也叫了過來。篝火晚會上有男女各一隊盛裝的摩梭年輕人,先是表演一些摩梭歌舞,然後雙方對歌,最後領著遊客一起跳舞。摩梭人喜歡對歌,他們的聲音比不上藏族,但平均水平比我們漢族好多了(我到現在還沒發現哪個少數民族的歌聲不如漢族的),一方唱完後大家同聲高呼:“雅索雅索雅雅索,儲塞儲塞阿拉儲塞。”這是加油的意思。這兩句話卓瑪在車上教過,他們三個藏人唱歌時我們叫著起哄,一片的烏鴉嘈雜,如今這一班摩梭女孩叫起來,卻如雛鶯清啼般的悅耳。唯一遺憾的是雙方唱的都是漢語歌,甚至很多像“大海航行靠舵手”那樣的文革歌,好處是這樣一來對歌充滿了娛樂搞笑的氣氛。

開始跳舞前,那幫盛裝的摩梭女孩突然衝向我們這裏,一起把北京男同學(他不是北京人,湖南還是湖北的,我忘了)抬了起來並拋向了天空,我們吃驚之餘都大笑起來。我對北京女孩說:“你同學確實有氣質,看上去像韓國明星,難怪她們選中了他。” 北京女孩微笑不語。

大家圍著篝火跳舞是晚會的高潮,抓手心掐手指應該就發生在這時。我們這幾個都不想跳,但四川女孩還是被紮西拉下了場,最後還被誰踹了腳屁股,據說也是示好的意思。我在場子裏拍了幾張照,光線太暗,最後隻好打開閃光燈。

散場出來時大家都很興奮, 北京男同學竟然用手勾上了我的肩膀,我有很多年沒被男性搭肩膀了,有些不習慣,但也明白他很高興,而且還有些酒勁。我問他被那幫女孩抱起來是不是蠻得意的?他說是,不過也有點不知所措。我拍拍他肩膀說:“你很不錯啊,好好讀書,搞定你女朋友”。我可以明顯感覺到黑暗中北京女孩聽了這話一下子停下腳步,想說什麽但又沒說。

幾個唱歌跳舞的摩梭女孩與紮西也在邊上走著,紮西與其中最高挑最漂亮的一個說笑著,我問這女孩她平時是做什麽的,她說她平時幫家裏幹農活,基本上有什麽做什麽。到了旅館,我問紮西有沒有看上誰,紮西說有,抓了那個高個女孩的手心。“後來呢?”“她說你是哪裏山上下來的。”“這是什麽意思?”“就是不願意唄。”



1。路過的摩梭人村寨



2。草海與廢棄的豬槽船



3。瀘沽湖邊的喇嘛廟



4。瀘沽湖



5。瀘沽湖



6。楊二車娜姆家



7。楊二家的豬膘肉



8。房東家的祖母,這可是一家之主



9。晚飯,白花花的豬膘肉



10。篝火晚會



11。篝火晚會



12。篝火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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