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焦裏嫩臭豆腐

豆腐是故鄉常見的食品，品種繁多，其中最有鄉野氣是臭豆腐。尤其是油炸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入口外焦裏嫩，沾點辣椒醬，香辣無比。

 

臭豆腐也算是童年記憶的一種。小時候媽媽常常買回來，油炸後配上紅紅的辣椒，色香味俱全，辣味是畫龍點睛之筆。夏天再來瓶冰鎮啤酒，辣味再冰一下，想想就是爽快。

 

以前家前麵的廣場上常有一臭豆腐攤，油鍋滾滾，臭味升騰。那時候還是一塊錢可以買上好幾塊，配上辣椒汁，是很不錯的小吃，食客眾多，當然也有人掩鼻而過。

遠臭近香，是臭豆腐的獨特魅力。一塊臭豆腐手掌大小，色澤墨黑，下鍋炸後外皮焦脆，內裏鮮香細嫩膩。初聞臭氣環繞，細嗅誘人芳香。

 

曾幾何時，我還替製作臭豆腐的人擔心過。他們是否受得了這獨特氣味，不過後來明白大概就是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其實香到極致，就是巨臭。聞多了，就是高度濃縮的自然芬芳。

 

不過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臭豆腐是怎麽做出來的。大概豆腐放入臭鹵水，經過適宜溫度和合適時間的作用，發酵成臭食。

 

後來在其它地方也吃過炸臭豆腐，各具特色，雖然焦脆都有，亦或顏色非黑、或味道不臭，像炸豆腐一樣，怎麽看怎麽不像故鄉的臭豆腐，想想可能是工廠的流水線出品，而不是手工作坊生產的。

 

說起美食，總念念不忘母親做的家常菜，普普通通的臭豆腐、千張、香幹，經過調製，就是美味佳肴。還有故鄉的小魚小蝦，普通菜蔬，這些表麵上看著平淡無奇的食材，媽媽總有方法，妙手天成，現在想想，還會勾勒起溫暖的回憶。

 

可能兒童對味道比大人敏感，多喜甜，隻有長大了才喜歡苦味。我從小就不喜歡絲瓜，一直覺得它苦，長大後才開始吃。家裏小孩對苦瓜也敬而遠之，也可以理解。炸臭豆腐本質上還是香，不是單純的臭，它味道上的多樣性，可能是我難忘的原因之一。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帶淮河水，八方起伏延綿的丘陵地，培養出我的口味，一生難忘。西諺有雲：you are what you eat. 某種意義上，故鄉美食與孩提時代的記憶是等同的，酸甜苦辣的味道深深刻在心底，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