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頭陀

弘法 為家務 利生 是事業 誓作地藏真子 原為南山孤臣
正文

劍埋終有氣幹霄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2009-07-14 14:41:33) 下一個
傅山最值得人們稱道、至今仍然熠熠發光的是他高山仰止的人格與堅定的民族氣節,抗日戰爭時期,人們就極力稱譽那些拒絕與日偽政府合作的知識分子們所體現出的“傅山精神”。正如民間對他的評價一樣:這位書法大家是“字不如詩,詩不如畫,畫不如醫,醫不如學,學不如人”。?

一生不屈傅青主

危亡之際 傅山選擇抗清

1644年,先是李自成的大順軍開進北京,明亡,緊接著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為多爾袞打開了進入中原的門戶。之後,李自成敗亡,清軍進入北京,清朝統治中國的曆史拉開了帷幕。

此時,麵臨改朝換代的文人們會產生一種很尷尬的矛盾心理:究竟是出仕新朝還是拒絕出仕。出仕是一種本能的要求,“兼濟天下”一直都是中國文人的抱負;拒絕則是氣節的要求,幾乎所有的人都接受儒家的這個觀點:一個臣子服侍兩個朝代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這一年,傅山剛剛37歲,他的祖上跟明王室有過聯姻關係,除此之外,他在明朝官辦的三立書院接受了幾年的免費教育,可他一直到明朝滅亡的時候還是一介布衣,沒有吃過明朝的俸祿,許多當過明朝官員而降清或者想降清的人,都會擔心曆史給自己一個“失節”的評價,傅山則不必有這樣的心理陰影。然而,在清軍入晉的時候,傅山還是出家當了道士,這決不是逃避,恰恰是一種反抗的姿態,出家有很多好處,它可以到處跑,到處進行串聯,甚至可以深入山村,以傳道的名義發動群眾革清朝的命。傅山自己說:“貧道初方外,興亡著一拚。……留侯自黃老,始終未忘韓。”它向我們表明,這個方外之人的真正目的是像張良一樣,不忘故國,待機而動。

之所以做這樣的選擇,我想歸根到底還是氣節在起作用,儒家所提倡的氣節在這個時候已經深入人心,傅山的老師袁繼鹹就是崇拜文天祥的,文天祥號文山,他就自號袁山。傅山也繼承了老師的這一點。這從書法上也可以看出,他曾很喜歡趙孟畹氖櫸ǎ??蛭?雜型督翟??睦?罰??願暮醚照媲淶氖櫸ǎ??照?瞧?諡?康目?!U飧魴魯??怯傘耙熳濉苯?⒌摹K淙淮酉衷詰墓鄣憧矗??逡彩俏頤欽飧雒褡宕蠹彝サ囊輝保??詰筆蹦切┲?鬥腫擁男睦錚?飧雒褡寰褪且熳澹??枳藕鶴宓哪諑依辭藍嶂性?慕?劍?歉瞪絞翟誆荒芙郵艿模?飧齔??洳劑頌攴⒘睿?餳蛑筆且?倜鷙鶴逡鹿諍橢性?幕??笆強扇獺⑹氬豢扇獺薄?br />

四處漂泊 一念隻為抗清

要造反,就得發動群眾,可對那些文人而言,要和群眾打成一片談何容易。傅山所崇拜的張良,一心要恢複韓國,要做的也隻是雇一個刺客來刺殺秦始皇,這種冒險活動的成功幾率是相當低的。傅山則不是這樣的文人,由於沒有史料的記載,他反清的活動已不可考,但從他的詩文可以看出他曾經深入民間,組織過一係列的反清武裝。他在一首詩歌裏寫道:“凡物皆足役,猛獸可教戰”,並說“指顧廟組織”,表示他在山裏也沒有閑著,可能正在訓練勇士。傅山在盂縣、壽陽、平定、忻州一帶活動,而他出現的期間,盂縣恰恰出現了農民有組織的反清鬥爭,這跟傅山的活動應該是分不開的。

之後是1649年,那年,抗清形勢一度大好,原大同總兵薑琅舉起了反清的大旗,並派兵南下,占據晉中大片地區,傅山的兩個同學薛宗周和王如金都率千人響應薑軍,雙方在晉祠鎮附近血戰,最後,義軍失敗,傅山的兩個老同學戰死,8月,多爾袞率兵攻打大同,薑琅戰死,晉地再度為清軍所控製。傅山當時正在太行山區,這時突然奔往汾州,無疑,他想參加這一帶的反清活動。也可能是他的老同學邀請他一起來戰鬥。傅山曾為兩個老同學作傳說:“二子果能先我赴義死耶?”這說明他從內心是對不能參加反清鬥爭有隱隱的歉疚。

傅山又開始漂泊了,他曾和一個受命於永曆皇帝的山西總兵官宋謙聯絡,商量反清。可是事情泄露,宋謙受到審訊,他招認傅山跟他同謀。於是太原當局逮捕了傅山,對他嚴加審訊。這時,傅山已經知道宋謙死了,死無對證,他就一口咬定是宋謙供他,再加上不少人為傅山說情,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大約1659年的時候,傅山南行,遠至江南,就在這一年,鄭成功、張煌言聯合發兵,兵臨南京城下,清朝大為驚慌,傅山可能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來江南參加這次行動的。可是,他到達的時候,聽到的是兩軍敗退的消息。一次次的希望和失望,使得傅山終於認識到,反清是不可能完成的。畢竟,以一介布衣推翻一個日益鞏固的政權是一件難比登天的事。他開始回到太原,做他的“太原僑”,他對清政權已經無可奈何,隻剩下是拒絕與這個政權合作的勇氣。

拒絕出仕 一生不食清黍

清廷的一位官員原來是傅山的好友,兩人曾經相約誓不降清,不做清廷的官。許多年以後,這個做了清朝官員的朋友大概已經忘記了這一約定,他更錯誤地認為傅山也忘記了,有一次,他請傅山為自己治病。傅山開了個藥方,讓那人帶去。回去後那官員拆開信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滿洲衣冠滿洲頭,滿麵春風滿麵羞。滿眼河山滿眼淚,滿腹心事滿腹愁。”這首詩中一共出現了八個“滿”字,故稱《八滿詩》。

痛感複明無望的傅山,從江南歸來後開始了自己的隱居生活。但他的聲名、影響並不就此消失,他又遇見一個大麻煩。

1678年,清朝的天下已經日漸鞏固,吳三桂的叛亂已經削平,孤懸海外的台灣鄭氏也不成氣候,中國老百姓也終於過上了久違的太平日子。可康熙還沒有滿足,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征服漢族那些高層知識分子的心,開博學鴻詞科就是出於這樣一種考慮,年逾古稀的傅山也被推薦,受到了康熙的邀請。

傅山幾乎不加考慮就以生病的理由拒絕,這倒不是真病,當時很多受到邀請的人都得了類似的病:政治病。最後康熙下了嚴厲的行政命令,陽曲知縣戴夢熊便強行把他送到北京。一幹文臣要員拜望勸誘,傅山始終臥床不起,不肯應試,後來康熙皇帝批準免試,封他為“內閣中書”,這個官員的任命始終沒有得到傅山的承認。有關部門又要求傅山必須到午門前叩謝皇恩,把他連人帶榻抬去,傅山先是不肯下來,後來被逼急了,索性躺到地上。康熙可能始終不明白,我可以讓天下人匍匐在我腳前,為什麽不能讓麵前的一個老頭屈服,你不了解天子的憤怒嗎?

的確,康熙不可能懂的,在傅山的心目中,皇帝不算什麽,兩千年前孟子就告訴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四百年前文天祥又告訴他:“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可以征服一切,但傅山心裏那座氣節的高山是康熙最難以征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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