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的《老情歌》
人說情歌總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我說情人卻是老的好,曾經蒼海桑田分不了。
這首歌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因為有個情種,每次卡拉OK的時候,除了傻了吧唧的唱那首《把根留住》,就是扯著破鑼嗓子嚎這首老情歌了。身邊的新情人像走馬燈似的環肥燕瘦換個不停,每當有機會,便拿出相片,周而複始不厭其煩的說著老情人的故事。
如果說人類的始祖亞當夏娃身上帶著原罪的胎記出離伊甸園,在情愛的世界裏,他們的後裔也像被附上魔咒般,總是在最初的愛,原來的我中打轉,沉迷著創世紀的攝人心魄,對那份情竇初開的的戀情緬懷不已。
啃著果汁四溢鮮美的水蜜桃,卻總留戀著沒什麽果肉山楂的幾許酸甜兒。得不到的讓心永遠在騷動,對擁有的往往又有恃無恐。
情人真的是老的好嗎?
詩人方文山的《發如雪》,也散著濃濃的古韻,吟唱著曠世的挽歌。
你發如雪 淒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 讓回憶皎潔 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雪 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 微醺的歲月 我用無悔 刻永世愛你的碑
西方心理學家契可尼做了許多有趣的試驗,發現一般人對已完成了的、已有結果的事情極易忘 懷,而對中斷了的、未完成的、未達目標的事情卻總是記憶猶新。這種現象被稱為“契可尼效應”。這是初戀難忘的一個重要原因。初戀大多不完美,留下更多的是淒美感傷。然而霎那的怦然心動,卻定格在時間的長河裏訴說著永恒。。像一個定律,霎那即是永恒,既然都永恒了,那還有什麽討價還價的空間。那些沒能一起吃的東西,沒能一起看的電影,沒能一起去的地方,都成了心底一個個小小的遺憾。遺憾就遺憾吧,人生哪能處處圓滿,有的人就是不能釋懷,美好的刻骨銘心,遺憾的耿耿於懷。自己踹了別人,於心不忍惴惴不安,被人踹了,又沒完沒了的問十萬個為蝦米?
除了“契可尼效應”,性格也決定思維的走向,悲觀內向的人喜歡懷舊,他們的世界是倒行的,換句話說,他們總是要穿越曆史,在斷壁殘垣中尋覓那一抹夕陽紅,感概無限,the old one is good。樂觀積極的人喜歡開拓,他們的世界與時間平行,他們的眼光展望未來,自我激勵,所到之處皆是風景,善於發現,the next one must be better.
到底情人是老的好,還是新的好,有的念舊相好,有的喜新紅顏,誰也說不準。喜歡倒敘的人,他的每一天都是前一天鏡子的投影,無盡的鏡子,無數的投影,縱然昨日浣紗的西施,已然今日黃花母夜叉,選擇性視而不見,也可療慰殘生。偏愛順敘的人,他們的日子是萬花筒,棱棱角角折射出世界的五光十色,每天都有不同的精彩,明天會更美好。
情人的話題先擱下,話外音說點別的。
小艾幼童的時候有個玩伴,後來他們搬家,兩娃就漸行漸遠了。偶有交會,也是來去匆匆。半年前他媽媽聯絡我,希望安排play date,說他的孩子在學校被幾次bully後,有了社交恐懼症,不跟其他孩子玩,在學校人單影孤,回到家就開始打遊戲,別的孩子來家裏,他還是置之不理。
因為和小艾曾經互動良好,她想再試試,看能不能改善孩子的社交障礙。
結果出人意料,將近兩年沒見麵的孩子,一碰頭就湊到一起,沒心沒肺的傻笑打鬧不停,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小感情。
他媽媽解嘲說,“誰說情人總是老的好,我看夥計還是老的啊,小哥倆一見如故,再見還是熱乎乎”。
也許是吧。懵懵懂懂最初的情愫,沒有防備,坦蕩交心,投桃報李,相濡以沫,外麵的世界混沌,為了生存,戴上麵具爾虞我詐。回到發小身邊,像在黑暗中艱辛跋涉後看到的一盞小油燈,帶給困頓的人一絲絲搖曳的安慰。卸掉武裝和疲憊,全情的投入,全然的身心放鬆。
老情人像肉包子打出去的狗,讓你目睹華麗麗的背影空餘歎,回頭的少。老夥計像戒不掉的煙癮,兜兜轉轉坐立難安的想抽上一口,再一口,煙霧彌漫裏享受騰雲駕霧的快意,心中沾沾自喜想,誰他娘的戒煙,誰傻冒。
再畫外音,以前xyz@wxc同學指點過我,寫文章常虎頭蛇尾,文不扣題,今天我虛心的反芻了一遍,發現八股文的要素基本具備了,開頭,起承轉合,例證,就剩收尾了,ok,let's jump to conclusions.
情人總是老的好嗎?who knows?
夥計也是老的好嗎?nod n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