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來有往：有感於豐田將關閉加州工廠

日本豐田公司的高管們絕對沒想到，自己公司如日中天的勢頭在 2010 年伊始因為一個小小的油門踏板嘎然而止。

在美國上至官方下至民間的層層圍剿和打擊之下，豐田不得不召回了多款車型數百萬輛汽車，一時間，豐田車行的維修部門忙碌得熱火朝天，銷售部門則冷清得門可羅雀。豐田的總裁更是不得不先後前往美國和中國的首都向官員和消費者們表示道歉，相信對於極好麵子的日本人來說，豐田總裁的道歉行為不啻於奇恥大辱。不過話說回來，日本人也不必覺得自己多麽冤枉，畢竟是自己的不當行為授人以柄嗎？

然而，如果我們將曆史當成一麵鏡子，我們就會推測到，日本人是不會乖乖地等著甘受打擊而不還手的，困獸猶鬥，何況人乎？近日，豐田公司宣布將在 3 月底關閉在加州的工廠，將生產線移至日本、加拿大、墨西哥等地，此舉將直接導致 4700 個加州工人失業，間接影響到其它兩萬人的工作職位，這將是自 2007 年 12 月加州陷入經濟危機以來人數最多的解雇事件。相信對於深陷經濟危機的加州來說，這絕對是雪上加霜之舉。據統計， 2010 年 1 月加州的失業率高達 12.5% ，遠遠高於美全國 9.7% 的失業率。

豐田在加州的這家工廠是與美國通用汽車公司在 1984 年建立的合資企業，主要生產 Corolla 和 Tacoma 兩款車型，迄今已有 26 年的曆史。通用汽車公司在去年宣布破產後，退出了合資，不過在那時，豐田並沒有關閉該工廠的計劃，而是選擇了在本月底關閉，個中原因恐怕連傻子都不難明白。日本人選擇的時機和地點看來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選擇加州，因為加州在 GDP 上雄居美國的頭把交椅，加州不複蘇，美國也就稱不上複蘇；選擇在現在宣布，則是在暗示美國人，先不要再大喊經濟已經在複蘇，豐田車廠的關閉讓複蘇時間可能成為未知數。

美國人對豐田此舉當然感到不是滋味，在《紐約時報》的一篇文章中，豐田被指責為恩將仇報。據報道，加州市場為豐田公司在全美的銷售額貢獻了 18% ，是豐田 Prius 車型的最大市場之一。而且，在 2009 年夏天的現金換舊車 (cash for clunkers) 的活動中，日本豐田公司，而不是美國的汽車公司，是最大的贏家， Corolla 是最受歡迎和暢銷的車型。為了這家工廠，加州的當地政府在 12 年前更是花費了 4.1 億美元為港口清淤，以便容納運送汽車和元器件的大型船舶。當然，這位美國作者可能忘了通用汽車作為合作夥伴之一，也是受益者，片麵單講日本人受益有誤導讀者之嫌。

據筆者看來，豐田和通用的合作（包括豐田車與美國市場的關係）像極了一對為了利益而曾經熱戀的兩口子，如今因利益衝突，情已逝，夢已遠，兩個人開始各說各話，你踢我一腳，我回你一拳，哪一位也不是省油的燈。

在豐田和美國的博弈中，最吃虧的是那些即將被解雇的工人，相信其中不乏華裔人士。的確，為他人打工的日子盡管可能比自己當老板省心，但當風雨來襲時，最先受傷害的或受傷害最深的也是看別人臉色的打工者。無論古今，中外皆然。

美壓日抗，有來有往。你方唱罷我登場，工人階層最遭殃。來日且方長，靜觀大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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