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經常潛水文學城的寵物樂園,讀到了很多感人的故事,更有感我家兩位貓兄弟的故事值得一提,就在這裏借個平台和大家講講貓哥哥Mac 的一些經曆。有機會我會把貓弟弟Parker 的故事也發上來。
(一)小貓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話說1997年在英國某一家寵物避難所 送來了一批流浪貓,其中有一隻不到3個月的小花貓,長得不但漂亮,還很友善,工作人員都是又愛又覺得很可惜,因為小花貓的右眼上長了個很大的瘤。雖然檢查後,醫生認為是良性腫瘤但是很少有人要收養有缺陷的貓,如果沒有人收養的話,小花貓的前景可就堪輿了。果然,當許多同一批來的貓被領走後,這隻小貓還是無人問津。麵臨避難所空位緊缺,沒有人領養的動物隻能被人道毀滅。正當大家在討論和可惜當中,一個在避難所裏實習的小女生提出來,讓我把它帶回家養吧?於是就這樣決定了。
可小女生還不知道家裏人到底讓不讓她養這隻貓呢!爸爸媽媽養了一隻狗叫Wendy, 家裏從來就沒有養過貓。以前她和哥哥們小時候養的小寵物像小老鼠,hamsters 和guinea pigs都是不用多久就一命嗚呼了。。。她帶著忐忑的心情提著小貓回到家。爸爸媽媽當然提出反對了,家裏有狗狗,還不知道能不能相處好呢!小女生哀求了很久,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小貓在籠裏大概也感應到也許又要被送回避難所被關在箱子裏,於是也淒慘地在籠子裏發抖。這時大哥哥下班回家了,一看到小貓,再聽了妹妹的解釋,一向在家裏老大的他發話了,貓當然可以留下。妹妹欣喜若狂,爸爸媽媽也沒有多說了,隻是和妹妹約法三章,小貓的一切要由妹妹照顧,不得假手於人。其實大家不知道的是,哥哥是個貓癡,正在暗地裏愛著貓,剛好妹妹帶了一隻回來,於是來個順水推舟,美其名曰成人之美,其實是暗度陳倉,成自己一美,既不用做象撿貓糞等辛苦工作又可以享受玩貓之樂,不亦樂乎?
(二)獨眼欄上飛
小貓是個男孩子,妹妹替其取名 Mac 。按照醫生的建議,Mac的腫瘤被摘除了,可是因為腫瘤占據了眼眶的位置,右眼眼球沒能發育好,醫生隻好把眼球也摘掉,把右眼縫了起來。從此Mac就成了獨眼龍,可是是一個很英俊的獨眼龍。手術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由於要慢慢恢複,Mac的眼睛又痛又癢,脾氣很是不好,一天到晚到處亂抓,窗簾,地毯,桌椅,沙發,無一幸免。還好一家人對他也是照顧有加,傷口恢複後,Mac又回到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小貓階段。Mac不像平常的貓一樣用聲音表達自己,實際上他極少喵喵的叫。由於還沒有做結育手術,妹妹不讓他出門。他非常活躍,家裏沒有一個角落沒有他的身影,和Wendy也很快熟絡起來,在一起玩。最經典的一項運動據說是Wendy跌蹦跌蹦地跑過來,大家就會看到Mac掛在她的後大腿上麵把兩個小爪扣在她後背上。雖說Mac要比Wendy 個頭小很多,可是麵對這個大姐姐他可一點也不畏懼,把這個姐姐還玩弄在兩爪當中。可惜好景不長,6個月大的時候,Mac又一次進了診所,這次是被竊了小球球,從此開始了沒有激情念頭的單身生活。不過倒是可以出門了。
因為少了一隻眼睛,Mac 的空間距離感不健全,尤其無法正確判斷距離。所以他開始跳圍欄的時候就簡直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你會看著他健步如飛的衝向圍欄,姿勢優美地一躍而起,趴噠一下就貼在圍欄上,活像摔泥巴。經過一段時間的失敗乃成功之母的訓練後,Mac終於練成了欄上飛的本領,把鄰裏的圍欄都征服於他的四爪之下。Mac一家子住在一個平房住宅區內,沒有很多的汽車,周圍也有很多樹,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他都能找到不少的小鳥和田鼠供應,自從他開始出門,屋子裏就不斷的出現各種各樣的戰利品,妹妹和哥哥都為Mac身殘而誌不殘感到無限欣慰,對於他的積極對外擴展給予大大的獎勵,而Mac就再接再厲,以更多的戰利品回報大家。
(三)貓的九條命
轉眼兩年過去了,Mac越大越是英俊瀟灑,不過還是不愛叫,也不愛睡在人家的大腿上。可總是愛站在人家的腳旁邊,拱著腰,等人掃背撓撓耳後,然後就很快活地跑出去玩。兩年間,哥哥和妹妹都有了自己的住處,搬了出去。Mac是妹妹的小寶貝當然也跟了妹妹搬家。可是妹妹搬進了公寓,地區也比爸爸媽媽家複雜。妹妹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還是決定讓Mac外出。一段時間風平浪靜。
終於有一天, Mac不見了。妹妹發瘋似的找了兩天,還是沒有蹤影,大家也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第三天,妹妹打開大門,發現Mac躺在大門外,奄奄一息,嘴角流著血,趕快送到寵物診所,醫生斷定他被重物撞擊,內部大出血,沒有救了。妹妹傷心欲絕,打電話給哥哥告訴他Mac要不行了。哥哥正在上班,丟下手頭工作,趕到診所,看到Mac的可憐樣子那種揪心的疼簡直無法形容。無論如何也要救Mac,哥哥說,沒有可能沒救了。醫生一臉難色,可以動手術可是他很大機會不會醒過來,能不能康複很難說,再說手術費會很貴的。。。哥哥斬釘截鐵地說,花多少錢也不要緊,Mac一定要救。於是Mac又一次 被送上了手術台。手術中,Mac 一部分的腸胃由於損害太嚴重而被切除,醫生把他縫好包紮好後叫了兩兄妹來,叮囑如何照顧他,接下來的就要看他自己了。從麻藥中慢慢醒來的Mac靜靜地躺在籠子裏,一隻眼睛開了又合,好像是累得連打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回到家裏麵,妹妹把Mac安頓在一個最安靜的地方,好讓他好好療養。頭幾天Mac就躺在小窩裏一動也不動,連吃都不能吃,更不用說上廁所了,一條生命就靠著微弱的呼吸維持著。妹妹每兩三個小時就看看他,每次都害怕摸到一個冷冷的身軀。哥哥每天過來陪著他,靜靜地看著他,讓他打開眼睛的時候有人在他身邊陪著。慢慢地,他的呼吸一天比一天強,眼睛一天比一天亮,可以開始吃點稀的,可以很艱難地上上廁所, 可以自己翻個身,站起來,就這樣,一天比一天好起來。Mac又一次戰勝了命運的阻難。六個月後,他又一次回到了以往一樣的外出生活,和以前的他幾乎沒有分別。
其實是有一些不同的。自從這次手術後,Mac每一頓吃的很少,而且要吃的很慢,稍微吃快了或是吃多了,就會狂吐不止,慢慢地他也學會了少吃慢吃多餐的道理。另外他現在每次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就一支箭似的跑掉,估計這次的傷就是被汽車撞的。
(四)貓從何處去
話說好幾年又過去了,Mac八歲。妹妹結婚生子,也搬了幾次家,家裏有了三個活潑可愛的小孩,都是Mac看著他們長大。第三個孩子出生後,妹妹越來越覺得Mac的年紀大了,生活空間卻不斷的縮小,孩子們也不能完全理解他有時需要安靜的道理,總是要和Mac一起玩。久而久之,Mac看到小孩就躲起來,好像也沒有以前快活。妹妹考慮了很久,為了Mac有更好的生活環境終於決定要為他找個好家。可是誰會要一隻步入老年的獨眼貓呢?妹妹想到了一個不二人選。
這時哥哥遇上了未來兩貓兄弟的麻麻-我。哥哥單身的時候沒有養貓可是總是招呼鄰裏的貓到家裏來玩,有時還讓他們睡上一兩天。有一次哥哥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有隻貓就躺在他身上,睡了一個晚上!我搬進來以後倒是沒有看到過貓,據說是搬走了。記得小時候養過一隻四腳踏雪的黑貓,還在門上貼了一張記錄小貓戰利品數目的紙,每次小貓抓到一隻我就在紙上畫一個老鼠。後來搬家時小貓就留給了鄰居。雖說我倆都是愛貓之人,可是才一起沒多久,並沒有打算養個小寵物什麽的,所以當妹妹問我們可不可以要Mac的時候,我倆都有點不知所措。商量了幾天後,我們終於決定試一試。
還記得第一天接Mac回家的情景,哥哥那種謹而慎之的樣子曆曆在目。回家的路上Mac的籠子坐了我平常的位置,而我居然被貶到後排去坐。還真有點心生不忿,可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他是貓的份上就算了。後來才知道,這才是貓奴的第一步。。。
(五)貓奴生涯
自從Mac到了我們家後,一切都以貓為中心:買食物先買貓糧貓玩具;早上起床先喂貓再喂人;傍晚回家先喂貓再幹別的;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像傻子一樣朝著四周亂喊一通Mac Mac Mac直到他悠閑的從草叢中晃蕩到屋裏為止(沒有貓門的結果);睡房門總是開著的好讓他跳到我們床上一起睡,我們翻身要一萬個小心不能踢到他(有好幾次因為要配合他奇怪的睡姿,我的腿固定了一個姿勢,早上起來時居然沒有了知覺,下床腳一踩,人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各位想必也有類似的經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Mac就隻喝外麵的水和水龍頭開著的水。我想哥哥一定是罪魁禍首(我有好幾次看到他打開水龍頭讓Mac喝水)一定是那之後,Mac覺得此乃甘泉,對水盤子裏的水就一屑不顧了。喝水龍頭的水也就算了,他居然還養成了每天早上6點整要喝水的習慣,那也就算了,可他偏不愛別人給他開水龍頭,就要我開。於是,每天6點他就跳上床,先是在我身上踩來踩去,我把被子往上拉,想蓋住我的臉接著睡,他就用小手伸到我的被角邊上,拍我的臉。有時我把被子蓋過了臉,他居然去撓我的頭發。雖然他沒有把爪子伸出來可是我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在這種威脅下,隻好起來,給他開水龍頭,等他舔完水後,關上水龍頭再回去睡。日積月累,我居然做了個被貓襲擊的噩夢。專家說,做被襲擊的噩夢是因為真實生活中有未解決的壓力,我當然有unresolved issues , 就是要每天6點起床開水龍頭的壓力!那次之後,嚴令哥哥不許再給水龍頭的水,晚上把房門關上,這樣才有安穩覺。
雖然有些事情我有底線,可是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把Mac擺在第一位。他愛睡在沙發上,我們就隻好另謀高就。他還開始了愛睡在我們的大腿上,尤其是我的大腿(可能因為我體溫比較高的緣故)。一睡就一兩個小時,我們也乖乖的坐著當貓床。漸漸地,Mac成了我們家不可少的一分子,他的成熟深沉,憂鬱的單眼神,獨往獨行的性格完全征服了我們。由於年紀漸大,Mac大多數留在屋裏,我沒有機會看到他帶回來的戰利品,可我完全想象得到他當年的雄風。不知道當他睡著的時候是不是也夢到當年他在田園裏蹦馳的日子呢?
(六)後話
Mac今年11歲,按人的年齡算大概6-70歲了吧?如果貓有九條命的話,他也該用了好幾條了。可直到今天,Mac還是能時不時帶給我們一些驚喜,讓我們感受到他頑強的生命力,不向命運低頭的鬥誌。這一些我還要留到貓弟弟Parker來到我家後講了。
來一張藝術照 (貼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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