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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家的“白鹿原”(4)

(2017-06-22 07:26:24) 下一個

鬥轉星移,時光荏苒,曾經的三個幼童早已長大成人,而他們的父親也已經離世,隻留下待他們不薄的繼母和一個還未出閣的妹妹。

曾外祖父很開名和注重教育,因此他的七個兒子全都送到外麵去讀書做事,我媽昨天和我打電話時說,她數了一下,曾外祖父的七個兒子有五個被記錄在我們縣現在編的軍事誌上。

據我在網上找到的一些資料顯示:老大畢業於貴州法政刑科,當過貴州督軍署秘書;老二是混得最有名氣的一個:“貴州陸軍學校修業,充貴州清鄉軍營長,調黔軍第一師軍械處處長兼代軍法處長,升督辦署副官長,改貴州清鄉總司令部點編委員長、督辦署補充司令、第十軍獨立旅長,調二十五軍少將參軍,黔(西)、大(定)、畢(節)、威(寧)、水(城)、郎(岱)、織(金)七縣剿匪特派員,曆署貴定、威寧、岑鞏、永從各縣縣長;”老三畢業於貴州法政經濟政治科,任定黔軍副指揮部編修;老四:貴州模範中學校畢業生,充省清鄉司令部連長。

老五是個文人,送到北京去讀北京大學,但大學還沒有畢業,就病死在了北京,據傳老五是個地下黨員。老六:貴州南明中學畢業生,任貴州軍務督辦署軍需,轉省長公署秘書。老七即是我外公,畢業於貴州講武學校,充省清鄉大隊長,升陸軍第103師特務營長。

周家在黔西北一帶很有名氣,在人們眼中特別富裕,故招致土匪的青睞。

1935年夏天,第三個夫人去世,當時在老家的隻有老三,老三雖說在老家當區長,但平時也不操練區兵區將們,反倒是叫區兵們來幫他家幹活。所以一夥土匪早就摸清除了當時周家防守不得力的情況。想趁著周家防守不力,輕輕鬆鬆來搶一下的。

三夫人去死以後,老三估計也不怎麽管,因此最小的妹妹就隻好捎信去找他七哥即我外公回來給她媽媽料理後事。

知道三夫人去世沒人處理後事的情況後,我外公便急著往老家趕。

我外婆家是縣城的,來到縣城外公住在我外婆家,第二天再接著往老家趕。

第二天一早去馬圈牽馬的時候,馬居然是跪著的,一般人都知道馬是站著睡覺的。馬當時的姿勢讓家裏老人都覺得不太吉利,所以竭力挽留我外公當天不要走,但外公想到如若是親媽過死,晚一天還好說,既是繼母,不趕回去不好。所以不顧我外婆家裏人的挽留,還是硬趕著馬起來走了。

一千多土匪,在匪首的率領下,於19356月中旬,浩浩蕩蕩渡過上木空、下木空,經九龍底槽子頭,過水頭上直奔水營頭,將水營圍個水泄不通。

就象我上麵講過的當時老二在貴陽任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五軍中將參軍、老六在貴陽任民國貴州省黨部秘書、老七在國民革命軍一三師何知重師長手下任獨立營營長,致家中疏於防範,隻有不管事的老三當區長。

這次大批土匪來襲,恰巧我外公回家,隻帶了一個勤務兵,而大批土匪圍水營頭時,勤務兵又到牛場坡街上賭錢去了。水營頭就隻五六杆破槍,唯我外公帶的德造快機手槍好點。土匪上午九十點鍾開始圍困水營,憑著水營屏障,我外公等沿著水營圍牆射擊孔輪換射擊,一直堅守到下午四五點鍾都沒被土匪攻進來。據說土匪們久攻不下都快要撤離了。誰料想在這個時候,土匪們發現了一棵倒在水營小營門旁邊壕溝外的槐樹,一直沒有被清理掉,正好靠在水營圍牆上,土匪就沿著槐樹攻進了水營。外公見勢不妙,遂打開大營門,準備突圍,但寡不敵眾被土匪打死。

我外公外婆,我個婆抱的是我媽,外公抱的是我媽的堂兄

一同被土匪打死的還有老三和最小的八妹,不僅如此土匪還搶去了不少人質,我媽媽原本有個弟弟,也被土匪搶了去,贖回來後,因為受了驚嚇,久醫而不治,也離開了人世。

老二聞噩耗,回鄉處理善後,向時任貴州省主席吳忠信請示回鄉清剿土匪、整頓治安

,吳忠信以省黨部名義頒發政府令,任命周文謙為黔、大、畢、威、水、郎、織七縣剿匪特派員,從此退出軍界。老二在《八胞妹雨梅墓誌》寫道:“突因匪患蜂起、肆虐無忌,又值餘與六、七弟均從公於外,自衛失效,致住宅於二十四年(1935)六月十五日遭股匪搶劫。妹不幸擊中流彈而歿,草草掩埋。嗣餘奉黔政府令,督剿二、四兩行政區散匪。於是年冬率隊旋裏,誅除悍匪數十人。稍泄胸中積忿,略慰妹之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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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Leileim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steveshaw63' 的評論 : 已經更新了
steveshaw63 回複 悄悄話 awaiting for next chapter
Leileim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亮亮媽媽' 的評論 : 謝謝亮亮媽!我下星期要回國玩兩個月,如果可以上文學城,我會繼續貼,如果不能,隻能回來貼了。 隻好先貼微信公眾號上了
亮亮媽媽 回複 悄悄話 一直跟讀,真是堪比白鹿原的故事,非常值得記錄下來。謝謝。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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