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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其人

(2015-11-16 07:03:02) 下一個

 《僑報》副刊,2015年11月12日

老李其實壓根兒就不姓李,老李是個英國後裔,有個很典型的英國姓。老李其實是因為名字叫“lee”跟台灣普通話的“李”姓相同,而被我們私底下稱為老李的。

我對老李的接觸其實並不多,關於老李的很多“事跡”都是通過我老公轉手的。

老李在美國一個國家實驗室做科學家,是老公在那兒做博士後時的“host”,也就是說他自己沒有經費,卻整了個人來替自己幹活兒,如此說來,老李其實不算太傻。

但生活中的老李卻給人一種不諳世事的感覺。

老李很高,應該有一米九幾的樣子,你和老李講話,總覺得他在看別處,對你不夠重視,其實不然,跟老李接觸多了,你才知道原來你覺得他沒看你的時候,不見得他真沒看你,你看到他看著你的時候,他反而一定沒有看你,隻因為老李是“對眼”。

初見老李是我老公剛去他那兒做博士後不久,他邀請我們上他家坐坐,然後再帶我們去了一個很fancy 的餐館,我們因此推斷老李定是個美食家,經常上好餐館。也難怪,老李收入豐厚卻無兒無女,有個跟他站在一起落差很大的巴西老婆也在實驗室做科學家,不過當老李付帳單的時候,巴西女科學家伸長個脖子看那頓飯到底花了多少錢的樣子,著實讓我們有點困惑這倆老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乎錢呢?而且老李還向我們傳授了如何既上高檔餐館享用了美食而又能省錢的好方法,以他的個人經驗來說那就是隻吃午餐而不吃晚餐,原因是都是同樣的廚師在做,午餐卻能比晚餐節約不少。

其實我們送老李的見麵禮那才叫寒酸,臨時在一個印第安人開的跳蚤市場買的土杯子,不過我看見老李至今還擺放在他的據說花了一百多萬建起來的大房子裏,如此看來,老李一定是個重情義的人。

據我偷偷觀察,老李對女人和孩子,那是真沒多大興趣。你隻看到巴西女科學家在他旁邊跳前跑後的,而老李他老人家卻總是一副正經帷坐的樣子。也難怪老李是人到不惑之年才結婚的。據說巴西女科學家當時來老李他們組做博士後,巴西女科學家在她們國家曾經是有一段婚姻的,而且還有一個兒子,不知道貝體情況誰蹬了誰,總之最後的結果是老李成了巴西女科學家的丈夫。

在老李的家很難看到老李繼子的生活印跡,據說那孩子中學就上的住宿學校,過年過節才回家一次,所以你會發現老李根本就不怎麽搭理小孩,全當他們是空氣。

老李很喜歡喝酒,有一次來我家吃飯,連喝了兩瓶,還意未盡,可害得我們在他偏偏倒倒地跟著巴西女科學家開車離開後著實擔心不小,酒後駕車,如若出了點事,真不是鬧著完的。

據我老公說,老李還喜歡背後講別人的壞話。他們倆現在雖說不在一起了,但每年一次的APS meeting什麽的總會碰到在一起,一起吃過飯什麽的,老李就會開始講別人的壞話,比如不喜歡現任總統啦,以及他們的division leader 或是group leader又有什麽不對之類的。講完之後馬上一本正經地說:“我剛才什麽都沒有講過的哦!”

老李相當沒有領導才能,有一小段時間,他們的小group leader有事,讓他臨時擔任小group leader,他渾身上下不自在,還是不當以後更開心。按道理說他是老板,應該他安排我老公做事才對,可事實上卻是他來要求我老公可以讓他算些什麽東西?算完後還認認真真地把結果發過來,等著我老公分析完寫上文章然後再加上他的名字,我們都好笑到底誰是誰的博士後?

讓我老公最惦記老李的是老李有一大房間的書,他的書占滿了他新建房子的一個大房間,全部加了索引用計算機管理,為方便拿取書籍,房間裏還裝了可以爬上爬下的滑梯,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型圖書館,我老公時常幻想如果有一天可以繼承到老李那一屋子的書該是如何如何,我於是給他出主意,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讓他認老李作幹爹,還不知道人家老李願意不願意呢?我於是幻想一本一本地把老李的書在Ebey上買掉,我數錢一定會數到手軟。老李要知道我們背後如此算計他,肯定得氣個半死。

前段時間我們又見到了老李,仍然是先去他的豪宅喝酒聊天,他的據說當時花了一百多萬的大房子因為周圍都建起了房而不再顯得那麽豪,老李抱怨新建的房子隻用花六七十萬呢。老李養了多年的三隻老貓死了兩隻,隻剩下一隻據說比我兒子還大,明顯地房間裏幹淨整潔了不少,沙發上少了貓屎貓尿。

兩老口興致勃勃地給我們講述他倆去年花了一萬多美元三星期的有專人陪伴的中國遊,巴西女科學家在說起中國享受的這輩子最高檔的服務,尤其是講到去故宮博物院不用排隊直接進時,還是有點掩飾不住對特權帶來的快感。

晚餐老兩口帶我們一家四口去了個比第一次請我們更高檔的餐館,想著不徘的花費我們主動要求承擔一部分,老兩口一口拒絕,吃完飯巴西女科學家豪放地小手一揮叫侍者把帳單直接逞送到她麵前,可眼力不好,還是要老李幫她檢查帳單對還是不對?我們於是議論,巴西女科學家現在一定徹底搞定了老李,掌握了財政大權。

以我的能力真的是不足以更生動形象地描述老李,老李到底是個什麽人呢?如果你看過生活大爆炸(Big Bang Theory),那麽老李就是裏麵“謝耳朵”(Sheldon) 的生活版。而且最為有趣的他倆都來自德克沙斯州的東南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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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Leileima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貓姨' 的評論 : 不是小說,是真人。他家老婆不是那種特別講究的人,真的他家以前的沙發上確實有
貓拉的東西。我沒有養過貓,還不知道貓愛幹淨,估計沒有訓練它。
貓姨 回複 悄悄話 沙發上少了貓屎貓尿。---- 結合常識, 寫得小說會更逼真

貓是愛幹淨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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