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孩子怎麽辦？

（隨筆）


　　說話暑假快要到了。我們從中國大陸來的人，倆口子工作的占絕大多數，如果家裏有十三歲以下的孩子，這暑假三個多月真頭疼。美國法律規定，十三歲以下的孩子是不允許單獨留在住宅裏的。記得１９９０年代我們剛來美國時在大學城。後來把已經九歲的女兒接來一起生活。那會兒我們住學校的結婚學生宿舍（房租難以想象的便宜）。我太太在實驗室幹活，我在一個工廠裏打工，時間是下午四點到夜裏十二點。平日學校沒放假時，我早上看著孩子上校車上學，下午她回來我還在家。等我上班後，我太太會從實驗室回來照看一下，安排下晚飯。之後再到實驗室幹活。其實這有點兒違法。因為有段時間女兒是單獨在家裏待著的。不過很多住結婚學生宿舍的外國人都像我們這樣，家裏有半大孩子的都是這樣處理。隻要孩子不惹禍就行了。有的孩子一個人在家裏待著就亂打電話。其中一個小子打了“９１１”。很快一位老警察開著著車找來敲門。孩子見到警察知道闖禍，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老警察安慰他不要害怕，隻要他把父親的工作電話號碼交出來。老警察告訴正在實驗室幹活的那位留學生說他是個警察，希望孩子的父親回家一趟，並再三說孩子沒出事。“沒出事”警察來幹什麽？父親慌慌張張趕回來，老警察好頓訓。可最後警察忽然沉默了。半晌說“以後你把孩子送到可以呆的地方，比方說圖書館……”。這老警察心裏能不明白為什麽中國學生夫婦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嗎，還不是因為沒錢。可讓孩子上圖書館待著，這…… 

　　放暑假後，大學圖書館成了孩子們聚集的地方。每人都拿著個放著吃的東西的紙口袋，在圖書館裏打打鬧鬧，樂不可支。圖書館簡直成了“遊戲場”。那兒多好，有空調，還有那麽多玩伴。“老美”們側目而視。 

　　我因為上夜班，所以可以看孩子。不過我還是找了個免費夏令營讓女兒去。因為她剛來英文不好，到夏令營可以和美國孩子學點語言。女兒現在想起這事就笑著說，她那會兒什麽也聽不懂，上廁所就跑到小樹叢裏去。夏令營是免費的能好得了哪兒去？連個房子都沒有，隻有戈很結實的大棚子和桌椅。有兩個大學生作為義務工作者帶孩子。孩子們就在周圍草地上打鬧。而且時間隻是從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　 

　　此後我們在美國轉，一年換個地方。在休斯敦我不斷地失業，也好，在家正好照看女兒。在密蘇裏州的大學城我上早班（早上六點到下午兩點）幹活，下午回來，家就有大人了。日子就這麽對付下來了。不過暑假我們還是犯愁的。反正是一天天地對付，我太太在實驗室幹活，常常很晚去，我幹完活回家後她在實驗室可以幹得很晚，把實驗完成。一年換個地方使我們沒法認識很多人，看孩子的辦法自然不多。後來嘛，女兒就漸漸長大了。 

　　現在在美國的中國人都比較有錢了。家裏如果沒老人或者不工作的人，暑假可以送孩子回中國度假。這也是為什麽中國民航在暑期票價貴。這一期間坐中國民航往返中國，飛機上孩子一大片。有時乘務員都要帶十幾個（委托乘務員帶孩子就是花點錢，因為飛機是從美國直達中國，所以沒有轉機的麻煩）。我看讓孩子回國度假是好辦法。孩子到了中國，中文的水平飛速提高。 

　　但如果無法送孩子回國過暑假，或者孩子隻能在國內待一段時間，仍要回美國過暑假怎麽辦？如果經濟上不緊張，可以送交錢的夏令營，這筆開支不小，雖然能在報稅的時候從家庭收入中扣除（比如年收入十萬，孩子上夏令營五千，最終按九萬五千報稅）。找人看孩子，或送到家有閑人的家庭去看，也是辦法。不過這筆費用雖然比夏令營低，但不能抵稅，因為中國人給你看孩子收錢是非法的。 

　　如果就是不想花錢，就把孩子單獨留在家裏，這如果不出事也就罷了。一旦被人告發，吃了官司可不得了。我上邊講的老警察是個“另類”，他太好心。警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你把孩子單獨放在家裏，說你是沒盡父母的責任。上了法庭法官可得秉公辦事。那會麻煩惹大嘍，可別後悔。 

　　我聽說為了省錢，中國人還想出每個家庭輪流看一天的辦法。比方說五個互相認識的家庭共有五個以上的孩子，這五個家庭都是夫妻出外幹活，家裏沒閑人，放假看孩子犯愁。他們就每個家庭輪流看一天孩子。占有工作時間怎麽辦？用自己的休假好了，或者謊稱生病一天。 

　　不管怎麽說，現在在美國的中國人比過去有錢了，暑假看孩子的問題沒有十幾年前那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