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這個民族

（隨筆）

　　妹妹曾去日本開會，她是個記者，以職業的敏感留意了一下日本的風土人情。雖然就十幾天時間，也算有點感性認識――“日本人是這樣的不怕麻煩。”所有的事情都要規規矩矩。比方垃圾，要分成好幾種，每個星期的分不同的日子倒不一樣的垃圾。“這太麻煩了。”我們中國人這樣想著，分自己家的垃圾時會馬虎。可日本人幹得一絲不苟，長此以往。她覺得日本人的忍耐力一點都不比專製下的中國大陸人差，而且還要加上一條――社會公德意識強烈。逢年過節，高速公路如果發生事故出現塞車，日本人就老老實實地等，排隊的車子能有十公裏長。日本人工作起來相互合作，兢兢業業，日本人不在公共場所隨便扔垃圾，日本人能自覺遵守交通規則，日本人相互的謙讓讓人受不了，日本人看起來都“自虐”，日本人……總之，日本人表現得很隱忍。日本人往往內心壓力很大，但又得不由自主地，沒完沒了地鞠躬。她的感慨雖然是自己的親身體會，但以往介紹日本民族的書都列舉了這些事情，所以我也沒太理會。 

　　近來我認識了位曾在日本長期生活的人，他談到日本除了感到精神壓力特別大之外，還從生活習慣角度談到些別的事情。我聽了以後樂了，不過心裏也慚愧。他說日本人特愛幹淨，天天泡澡，也去公共澡堂泡（或許那兒是個社交場所）。這是生活傳統。日本人在公共澡堂泡澡前先在淋浴那兒衝洗幹淨身體，然後才泡入熱水池。想想吧，在熱熱清潔的水中泡著，內心的壓力也漸漸疏解。這時候進來兩個東北漢子，也不先衝淋浴洗幹淨身體，一屁股坐進熱水池，根本不管邊上的日本人側目而視。這還不說，兩個漢子泡夠了就爬出來，各自拿條毛巾為對方搓澡。日本人一見大駭，兩個中國人身上大片地往下“退黑麵條”。這在我們北方的中國人來說司空見慣，可他們就不能容忍了。以致後來很多公共澡堂子都寫著“中國人免進”。 

　　要是我在日本澡堂子門口見到“中國人免進”的牌子也不免氣悶。但咱也隻能歎氣，為什麽在日本的中國人（特別是東北的漢子們）不注意這些細節？怎麽也要尊重人家的習慣吧。總不能說“我們在中國就這樣”吧。 

　　日本人吃東西還像吃不多，在日本很多中國人的飯量比他們大多了（是否總幹體力活）。這又讓日本人看不慣。一個中國人要是幹了一天的重體力活，下班鑽進小飯館，兩大碗麵條“呼嚕呼嚕”下肚，感覺是“爽”。日本人看著就不舒服，說“這家夥怎麽如此能吃”。 

　　據講，日本人在二十年前對中國人友好的占絕對多數，現在這個比率下降不少。中國大陸去日本“留學”者中很多都是為掙錢，在生活習慣上不管不顧，給日本人造成點不良印象。盡管如此，總體上說，日本人對中國人還是相對友好的。他們甚至把中國人排在朝鮮人之上。不過一個中國人要找日本女孩子結婚就不那麽容易。中國人在日本的地位比西方人差遠了。一個日本女孩子找了白人結婚，她的父母可以以此炫耀，和中國人結婚就是“下嫁”。向我說日本這些事兒的人曾在日本也有過女友，可到女友家中，她的父母對他的態度冷淡。 

　　在日本找女人“玩兒玩兒”是有機會的。這不是說你去逛妓院。日本女孩子對性沒那麽保守。不過一旦日本女人結婚，就得守婦道，對丈夫要忠誠。但丈夫要是搞女人，特別是沒結婚的女人就兩說著了。看來日本婦女社會地位確實相對低。 

　　日本女人對丈夫的體貼照顧眾人皆知。不過現在日本女人也不那麽情願了。很多討不到老婆的日本男人隻好找亞洲其他國家的女人。但你不要以為那些日本人對中國女人情有獨鍾。他們要找對能伺候自己的女人，於是菲律賓女人、越南女人都比中國女人有“競爭力”。日本人抱怨說“中國女人懶”。 

　　日本男人們的生活有點枯燥無味。上班時頭兒就沒完沒了地督促你幹活，下班，頭兒又吆喝著你和其他同事去小酒館喝兩鍾頭請酒（聯絡感情）。晚上昏頭脹腦地回家，泡完妻子準備的熱水澡後吃點飯，然後就呼呼大睡。 

　　家父在１９３０年代去日本留學。他說日本人看中一個人的勤奮和努力。他考上日本帝國大學接到錄取通知書時，房東拿著通知書來到他麵前，深深地鞠躬，真誠地說著“恭喜，恭喜”。 

　　嗯，好象說了日本人的好多好話。我是個有民族感情的中國人。日本對中華民族的欺侮永遠不會忘記，對日本今後是否還會欺侮中國一直憂心忡忡。但對這個民族的性格如何看待，希望自己能盡量客觀。當然，對中華民族性格上的弱點，心中也有很多負麵的看法，這裏不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