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與“錯”的相對性

 （雜文）

　　記得早先侃過這個題目，意思是說，這個人的世界上不會有絕對的“對”和“錯”，既然人類社會是個動物性的，世界範圍內無法被人類自我管理的世界，“社會達爾文主義”－－弱肉強食，就是這個世界延續的根本，無論您有多麽美好的人類大同、平等的理想。前幾天有博友質問我“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了正義”。本不想做答，現在想想，再侃幾句吧。 

　　其實社會的單位越小，“對”“錯”的劃分就越明顯。在一個家庭中，父母有義務撫養子女。不負責地虐待，甚至拋棄子女就是錯，世界上任何一種社會都會譴責。在當今家庭仍是基本“單位”的社會裏，夫妻之間的不忠行為，不負責任的離婚都不被公眾諒解。做好丈夫、好妻子和好父母的條件之一就是對家庭負責任。這在任何社會都沒有異議。在人類各個社會中，都有著大體類似的最基本的道德規範和約定俗成的行為準則。 

　　其實以最基本的社會一致公認的道德為標準評判“好人”“壞人”沒什麽困難，但一把政治因素攙雜進來，似乎這“好”“壞”就分不清了。有些蓋棺定論的事沒什麽好討論的，希特勒日常生活簡樸，私生活上沒那麽濫；丘吉爾生活不那麽檢點；但不影響後人（至少到現在為止）的對他們的結論。但拿中國現代史的情況看呢？因為大陸和台灣的分離，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雙方極端否定對方，各自的政治領袖當然是“壞人”。有意思的是，雙方在否定對方政治領袖的時候，總不忘記用社會道德標準－－傳統中國人都認同的標準，來醜化之。蔣介石先生是上海灘的流氓，毛澤東和幾千個女人睡覺等等。這是否太低級，太俗氣？人家這麽講也有自己的不得不然。不就是說蔣和毛是“壞人”嘛，潑髒水，中國百姓特在乎私生活中是否是“正人君子”。我說，政治是否能和社會道德分開說呀？不能，一分開說就不能最大限度地惑眾啦，確切地說，用私生活敗壞一個人，在中國特別有效。 

　　那毛和蔣在爭天下時到底誰對呀？您非要我下個結論？那我可含糊了。能簡單地用“對”“錯”評價嘛？咱隻能說，誰能統一中國，誰就是英雄，誰就有了“對”條件。可毛在奪取大陸之後，由於曆史的慣性，不由自主地搞封建那套東西，中國大陸經濟不得發展，人民被愚弄，又搞“文革”……那是不是老毛就“不對”了呀？可上麵說了，毛統一大陸奠定了“對”的基礎。看看，“對”“錯”的框架內咱說不清。那老蔣逃到台灣就隻能是“錯”了吧？不過他在台灣搞土改，讓小蔣順理成章地發展經濟，也算造福台灣人民。那他是不是“雖敗猶榮”？別瞎說白道了，這怎麽能用“好”“壞”“對”“錯”來簡單地評價呢？當然，如果您當年生活在大陸或者台灣，思想感情上多半會傾向統治自己的政府。不過那時兩岸的民眾判斷兩岸政治，就有著極大的局限性和盲目性。 

　　所謂不同政治觀點的衝突，實際上可以歸納為利益的衝突。越是上升到國際上的範圍，利益衝突引發的各種關係就越錯綜複雜。我想這該是常識。可以這麽講，代表不同利益的各方都認為自己是“對”的。但隻有最強大的一方能占上風。那時，您是弱小的一方，您覺得自己再“對”也隻能忍氣吞聲。 

　　我的體會，西方社會的民眾對人類社會“對”“錯”的相對性是接受的，什麽事情一旦上升到民族、國家的利益，很多情況下避免談“對”“錯”。他們愛談先進與落後。而中國人越是“苦大仇深”，就越愛津津樂道“對”“錯”，什麽“正義”“非正義”呀。空談了半天，您要不強大，到時候還是讓列強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