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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城印象

(2009-03-23 01:00:46) 下一個


             (遊記)


  我如果說拉斯維加斯是俗不可耐的城市,肯定會有不少人當時就得衝我翻白眼,心說:這小子假充聖人,厭惡賭城,怎麽還去呢?沒準也心狂跳地在那兒賭了幾把吧?在老虎機前剛贏了幾兩銀子就美不勝收,很快又輸進去,並且把小打小鬧的本兒都陪掉便紅了眼、綠著臉,恨恨地喃喃自語,要和麵前那冷酷無情的大鐵疙瘩玩兒命。嘿嘿嘿。

  拉斯維加斯位於美國內華達州的南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在卡羅拉多河上修水庫建水壩的時候,這個工地邊上一直默默無聞的小鎮忽然發達起來。來幹活的幾萬工人都是些光棍兒,他們真得有些吃喝嫖賭刺激刺激。拉斯維加斯的街頭賭場應運而生,昏暗街燈下,年輕的漂亮女人們招搖過市、花枝招展。漢子們的錢甘心情願地花得像流水一樣。市政府呢?當然不讓地收稅,坐享其成。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數字,如今拉斯維加斯所有賭場的月平均收入加起來是六億美元!賭城蒸蒸日上,市政建設日新月異。這都得感謝賭客們的慷慨。賭賭賭!拉斯維加斯哪兒都可以賭,任何一個旅館裏,甚至飛機場裏都可以賭。

  我去賭城時不是賭業旺季,但賭業最集中的拉斯維加斯街上所有車道還是塞滿了車,慢慢爬行。不耐煩的賭客們坐在車裏,看著鱗次櫛比的賭場無可奈何。藝高膽大的出租車司機們在車縫間穿梭,喇叭按得震天響,簡直是不顧一切。哎喲,這可怎麽辦?沒關係,找到停車場就好了。所有賭場都有巨大的免費停車場。那些停車場是一座座“大樓”,裏麵不知有多少層。

  所有的大賭場基本上都包括三部份:賭錢的場所、旅館和攤販聚集的商場。賭場裏必有吃飯的地方,各種便餐應有盡有。為什麽是便餐呢?不能坐下來好好吃一頓?哎,賭客們哪有閑情逸致坐下來吃喝呀!抓緊時間填飽肚子,馬上返回賭場,贏錢要緊。知道三明治這種便餐名字的來由嗎?當年有個英國貴族叫三明治,他賭錢賭得都不耐煩吃飯,就用麵包夾著肉和菜匆匆忙忙地吃下去,好有更多的時間去賭。久而久之,這種夾肉夾菜的麵包就成了快餐食品,並以他的名字命名。這些便餐的價格都相當便宜。羊毛出在羊身上,賭客們的錢喂肥了賭場,吃吃喝喝就是小意思了。這不,賭場的旅館也便宜,想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久,但願你不要把錢輸得一幹二淨。

  有些賭場大廈的造形相當奇特。以埃及金字塔為藍本的那座是底層為四方形的錐體,“金字塔”的四麵用亮光閃閃的深色玻璃鋪成,那都是旅館房間的玻璃窗。正麵還有巨大的人麵獅身像,比埃及的“真身”還棒,因為埃及的人麵獅身像年久失修,做為胡子的巨石已經掉了下來,而賭城的這座還是“美髯公”。當然,這座“金字塔”與埃及的相比是個袖珍型。“金字塔”裏麵都是仿埃及的雕塑和壁畫,大廳裏老虎機密密麻麻,賭台成片。可是中國賭客們常常不願住在裏麵,說那是墳墓,不吉利。好辦,我們去另一個賭場。

  “小巴黎”怎麽樣?有埃菲爾鐵塔和凱旋門的小號仿製品。但法國來的遊客很不以為然。埃菲爾鐵塔擠在一堆大大小小的樓群中簡直像個高壓電線塔,凱旋門小得像舊北京街頭的牌樓,不說都不知道那是凱旋門。“小威尼斯”?嗯,還真有水,在這嚴重乾旱的地區修點“運河”仿造水鄉威尼斯可真是奢侈。不過你千萬別忘乎所以地往那清澈見底的水裏蹦,警察抓你還是其次的,主要那水非常之淺,別具匠心的設計者在“運河”的水泥底上塗上藍漆,看上去水很深,實際不到一米。凱撒宮賭場裏麵完全仿古羅馬,商場的頂棚像天空,牆上畫滿城堡,上麵都是羅馬武士,當時會給你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每個人都是彪形大漢。凱撒宮賭廳裏總有一組全副武裝的“羅馬士兵”和一個古羅馬盛裝的少女在“巡邏”,真的有些不倫不類,特別是看到一個黑人棒小夥子“羅馬士兵”一臉嚴肅地持著一把巨斧。“阿拉丁”是阿拉伯式的,“珍寶島”是北歐海盜式的,總的感覺是粗糙的卡通片背景。

  賭場裏還有各種藝術表演。“火山爆發”、“水與火的寓言”、“海盜們的戰鬥”等等,這都是免費的,小孩子們看罷都歡呼雀躍。那賭客們看什麽?有,脫衣舞表演。一百個充滿活力的妙齡美女同時登台展現她們的性感的曲線。拉斯維加斯街上到處都是發這種廣告的人們。他們一看就是南美人或印地安人,個子矮矮,男男女女站在路邊,恨不得把脫衣舞廣告強行塞到你的手裏。他們臉上的木然和行人們的視而不見,還有那建築群之上的大幅不斷變化的霓虹燈廣告,是這裏的極有特色的街景。先告訴你,夜裏來看脫衣舞可不是免費的。

  賭客們都怎麽賭的?真的沒怎麽注意。隻知道老虎機前有一、五、十、二十美元兌換鋼蹦的地方。錢放進去,機器就“鐺鐺鐺”掉下你兌換的鋼蹦。這會兒這種聲音不會讓你激動發狂。然後就可以沒完沒了地賭了,隻要有錢就來吧。一定是輸多贏少吧?這是肯定的,都讓你們贏了賭場還開不開?當然,無數的賭客中會有個幸運者在老虎機前一下贏了數百萬!當時警鈴大作,保安人員飛奔而來,贏錢的家夥如醉如癡。多麽令人激動的時刻!筆者注意到一位在老虎機前不知坐了多久的小夥子。他又把一張二十元錢塞到機器裏,鋼蹦“鐺鐺鐺”地掉下來他看也不看,繼續兩個、兩個地把它們投到老虎機裏,目無表情、動也不動。他可以在這兒坐上幾小時,一天,甚至幾天,做著怎樣的一個金錢之夢。

  順便說一句,賭城僅是我們一家人遊大峽穀的中轉站,第二天清晨租了車便走了。大峽穀盡興歸來,站在機場裏望著拉斯維加斯燈火輝煌的夜景,覺得該不虛此行地賭一把。說來慚愧,筆者從未動過老虎機一下,於是找到一位正在休息的清潔工老太太讓其示範。“如果贏了,錢都歸我。”她半開玩笑道,並把兩個兩毛五分的鋼蹦塞進機器,按了一個電鈕。一陣轉動,老虎機無聲無息地停下來,它把我的兩個鋼蹦吃了。妻子接著玩下去,忽然機器“鐺鐺鐺鐺”一陣響,老虎機上顯示出“50”的字樣,還真贏了五十個鋼蹦。我也試了幾把,老虎機也掉出來二十個鋼蹦。據說初玩兒者都會有小小的運氣,既然如此,拿著錢轉身就走。來賭城的遊客們要是都像我倆,賭場肯定關門大吉。

  再見,拉斯維加斯,不知怎的想起幾天前在賭城裏逛的情景。暮色沉降,一家人走得有些疲憊、興味索然,在一個巨大的人工水池邊歇息。忽然一首激情的拉丁民歌響起,跟著水池裏射出無數的噴泉,隨著歌的旋律翩翩起舞,隨著春風翩翩起舞,隨著晚霞翩翩起舞……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簡直看呆了,可惜沒幾個人注意到這美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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