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老美”的生活態度

 

　　　　　　　　（隨筆）

　 　這次開集裝箱車拉貨的司機是個新手，倒車很慢，總也對不準門。終於，他把車子停好了，下車一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白人漢子。他顯得文質彬彬，留著精心修 剪過的短胡須。我是從他花白的胡須上判斷他的年齡的。大概是剛剛開集裝箱車吧，他還不怎麽會開單子，但工作得相當認真。 

　　“您是個新手吧？”我開始和他攀談。 

　　“是的，我剛剛在駕駛學校畢業，並考了執照。我原來沒開過集裝箱車。” 

　　“那您原來幹什麽工作的呢？” 

　　“海軍。我在海軍服役２２年。現在退役了。” 

　　“２２年？！其實您不必出來幹活了。那退伍費足夠（生活）了。”我是知道美國軍人的退伍費的。服役２２年，就算是個士兵，至少也得五萬了。 

　　“不成。我妻子把我踢出來，逼著我幹活。”他說得一本正經，忽然一笑。“我隻是覺得不能閑在家裏，總得找點事情做。” 

　　“可是您可以找到其他活兒，至少是辦公室的工作。開集裝箱車有點讓人精神緊張。” 

　　“相對的說，開車我還喜歡。我已經坐著幹活２２年了。那才是個精神緊張的活。” 

　　“能告訴我您在還軍幹什麽？” 

　　“諜報部門。”他微微一笑。“其實就是在（間諜）船收集情報……每天都坐著的。算一算，一年要有八個月時間在海上。真的挺孤單的。當然，不是一連八個月，不過至少一個月以上……”他不說話了，若有所思。 

　　我也不好再問了。他把單子填好交給我便開著車小心翼翼地走了。 

　　我看見這樣的“老美”多了。在食品超市有些上貨的半老頭兒就是退休者。過去在大公司幹，退休了，再找份輕鬆的活（easy job）打發時光。我甚至知道一位在超市外邊收集推車的人曾是個高級工程師。

　　有些感歎，指的是生活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