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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寬容嗎?當然啦!我看見梁上君子從不吭聲,對種種的道德敗壞熟視無睹,見著暴君就說“反正早晚你得死”,知道好人憑空受冤就祈禱他上天堂。哎喲!那說說為什麽您這麽“寬容”?明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缺德就行了。
這是懦弱!每個中國人都應該“毫不利己,專門利人”,見到壞人壞事要挺身而出,堅決鬥爭;昏君當道,那就得“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古時候還有個“武戰死,文諫死”呢,咱們小百姓也得“位卑未敢忘憂國”;冤死的好人平反昭雪就完啦?對製造冤獄的齷鹺之徒得徹底清算,最好來個滿門抄斬!嗯,太好了!人人都這樣,“紅色江山”便萬萬代。獨裁者們都做著這樣的黃梁美夢,人人都不為了個人利益,隻維護國家--也就是代表國家的他們的利益。多好呀,一個不尊重人格的社會。幾千年的封建社會就是這麽沿襲下來的。
等會兒,什麽年月啦!還抖摟這種叫人耳朵起老繭的車軲轆話?想罵共產黨沿襲過去封建君主,刻意實施愚民政策呀?現在不但他們的話沒人信,就連對他們的批判也懶得聽了。照北京人現在的話:嘿,你累不累?有那功夫想法子掙幾個錢去。確實,當今的世道看起來和幾十年前大不樣了,社會商品化飛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但有一種東西卻沒什麽變化,那就是人們內心深處對自我評價的迷惘,也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什麽?別這兒假充聖人了,我起碼知道自己是人。
對,你是人,但是什麽樣的人?而我們中國人又是什麽樣的人?讓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說起。毛澤東在“文革”中號召人民“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有沒有人想到這個“皇帝”如果是毛澤東怎麽辦?絕少!絕大多數老實巴交的中國人都把毛澤東想象成不會犯錯誤的神。我剛記事時就有過“毛主席活一萬歲,我怎麽最多活一百”的愚蠢的悲哀。而且毛澤東讓人們“造反”可不是對著他來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也不是要把昏君殺了,僅僅是“拉下馬”讓其清醒、清醒。可你拉皇帝下馬是為他好,結果卻被剮了,而且是甘心情願地被剮!這是什麽樣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然而祖祖輩輩的中國老百姓卻認同這種極不平等的關係。如此說來,你一絲一毫都不比他人低賤的人格在哪兒?
中國百姓是習慣有頭兒管著的,無論是知識分子還是目不識丁的農民皆如此。他們對親朋好友,對公認的弱者很是寬宏大量,但對自己的“敵人”極其不寬容,很是“愛憎分明”。我父母就是這樣的典型。他們當年都是絕對相信毛主席、共產黨的理想主義知識分子,自稱是共產主義最忠誠的信徒。在日常生活中,父母諄諄告誡子女的就是要謙虛、謙讓,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必要時要忍辱負重。但對待視“紅色中國”為死敵的“帝修反”--國內外“階級敵人”,就必須徹底消滅之。你可以把這總結為這樣一種邏輯:想反對我們的主子,那隻能把你滅了。這意思這麽講出來太難聽,得這麽說: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是戰無不勝的,最美好的共產主義製度是遲早要到來的,螳臂當車的“帝修反”隻能自取滅亡。國外的“暫時強大”,夠不著,就先收拾國內的吧。那年頭兒,病態的毛澤東便隨意地發動一場場老百姓盲從的“運動”。如果你有獨立的人格意識,就會認識到這其中的荒謬。
所有的人都真的絕對、沒人格地相信著“上麵”嗎?當然不是。不然怎麽會有劉少奇、林彪們?照筆者看來,他們都是實足的兩麵派、陰謀家。最善於招降納叛、結黨營私。表麵上,他們是毛澤東最乖的奴才,而內心時刻想著如何取而代之,當主子的心比誰都強烈!這種人的內心深處是從來不講原則的,所謂原則都是糊弄、約束老百姓的。“原則”還有個作用,就是拉大旗作虎皮,居心叵測地整其他的宗派集團,置人於死地。在你死我活的宗派之爭中還能提寬容嗎?奴才對主子極其效忠了,便有了恩賜的“寬容”--為所欲為。仔細觀察一下中國的社會吧,在毛澤東走下“神壇”後,一黨專製政權的控製力無可遏製地減弱下去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根本不在乎人格的“劉少奇”和“林彪”們越來越多,社會腐敗成為必然。
西方社會呢?都是人組成的社會,不會截然不同的,以上提到的中國社會陰暗麵都是存在的。但西方人講究寬容。這種寬容不是居高臨下的憐憫,不是主子對奴才的放縱,而是對人的尊重。麵對弱肉強食的世界,西方人一貫冷酷。因為他們很明確,這個世界的宗旨就是利益的爭奪。這就是為什麽在歐洲生產力急劇提高之後,便開始對全世界進行掠奪。西方人很明了,無論目標多麽崇高、遠大,最終要體現的個人利益上。這就確立了西方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中國傳統社會有很大的不同。為了自我利益在社會上有著最大的體現,就得學會尊重同屬一利益層麵上的他人的利益,不然在無休止的爭鬥中誰的利益也得不到實現。而中國傳統社會是把主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如果你也想當主子,那就得搞陰謀,於是中國的野心家們都精通權術,知道如何把自己的利益淩駕的奴才之上。
寬容--尊重人格,求同存異的精神,越是趨近現代西方社會,這種傾向就越明顯。具體的表現就是,事無巨細都強調妥協的重要性。我剛到美國來很受不了美國人習以為常的討價還價,漸漸才明白,這是為了達成一種誰也不認為吃虧的妥協。然而,來到西方社會的一些中國人往往對此有錯誤的理解。把這種利益均沾的談判單純地看成“你就得爭”,非得把自己的利益說得很絕對,從不願意考慮對方,從而也不會顧及更大層麵上的得失,最終使自己的根本利益受損。中國人還特別能說,在內部的爭鬥中,總把自己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對方的不同意見都是荒謬絕倫,絲毫不能妥協,惡狠狠地如同鬥雞一般。難怪自己都垂頭喪氣地承認:“一個中國人一條龍,三個中國人三條蟲。”說到底,還是自己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人格。
讓我們學會寬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