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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探親期間血壓很高,總在110/150,開始認為是喝酒喝的,但不再喝酒,持續吃藥還是降不下來。可從北京一回到美國,沒怎麽吃藥,血壓很快就降了下來。我是有血壓高的毛病,家族性的。現在年過五十,每天都吃一點降壓藥便能維持血壓正常。在周末時常要喝些酒,也沒有血壓高的問題出現。這麽說,在北京我就血壓高。為什麽呢?
北京經過二十多年的轉變,已由一個工業生產型城市變成消費型城市,而且是超巨型的。這個城市不管你走到哪兒,到處都是商業大廈和高高的居民樓,總給人一種鬧哄哄的感覺,沒個僻靜地方讓你安下心來,這大概是我血壓高的原因吧?街上一走,什麽地方都是鬧市,塵土飛揚的,零售各種商品的小門簾一家挨著一家。這些店主都用錄音機播放叫賣聲,賣服裝、食品、煙酒、水果、飲料、報紙等小攤販都如此,街頭一片嘈雜。
這些小攤販大都是南方人,其中浙江人很多,北京人管他們叫“浙皮子”。這些年他們悄然地湧入北京城,見縫插針,在各個大商場、超市的角落裏,在到處塵土飛揚的街頭,鋪了小攤子,立了小門簾,以他們一門心思掙錢的勤奮和吃苦耐勞站住了腳,並且像雨後春筍般的成長,現在是遍地開花,不但立穩了腳跟,還把北京人的辦的小零售業基本擠垮。據說北京開出租車的司機也都是郊區農民了。北京的工廠關門了這麽多,這樣一來真不知道北京的下崗人員還能幹什麽?
剛到北京,友人和我上街時就提醒我“時刻要留神,再像過去那樣大鬆心地閑逛可不成”。確實,別看街上自行車的“洪流”不見了,可在便道上胡亂騎車的人多了起來。他們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往往逆行,到你跟前大喊一聲“瞧著、看車”,當時嚇一大跳。過馬路也要小心,別以為成幫搭夥地走就不會出事。北京街頭開車“二把刀”(意思是不熟練)的人多了,你再遇上個喝多了的,一撞倒一片。
天寒地凍,可每到路口總見到些土頭土腦的婦女東張西望,你剛往她們那邊一看就立刻湊上來,“要發票嗎,要發票嗎”地問個不停。原來是賣假發票的。報紙上總是說某某製作假發票的犯罪團夥被破獲,可街頭還是有那麽多兜售假發票的。看這些婦女一個個滿臉皴旮巴兒,估計幹這營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麽說還真有買假發票的。
十年前北京像個巨大的工地,到處亂七八糟,冒煙咕咚。現在你又發現另一現像,總覺得好多東西都粗製濫造。有些店鋪挺講究,門口鋪個紅地毯,走近一看,髒兮兮的化纖地毯上有好幾個大洞。便道上鋪著很像樣的方格磚,可這些磚麵一踩就動,也不知道是怎麽鋪的?街頭有打公共電話的地方,可為什麽那麽破破爛爛?十字路口的鐵欄杆都是七扭八歪的,上麵的油漆早已斑駁陸離。後來才發現,就是因為人太多。
在北京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哥們兒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找錢掙。我們這一代人這會兒很多都下了崗。有的算是“內退”(不到退休年齡,單位發退休工資,回家呆著去了),有的被“買斷”(下崗後,原工作單位按工齡一次性發一筆錢,以後什麽都不管了)。上有老,下有小,還得找地方為全家刨食。我都不清楚他們具體幹什麽,好像什麽都幹,還打著個XXXX公司的招牌。想到這兒,那沒著沒落的感覺就讓我的血壓高。
唉,我的這些哥們兒趕上“文革”、“下鄉”,說是“知青”卻沒什麽文化,現在沒本事,混得勉勉強強又有什麽辦法。比不了那些大款,住在京郊天價的別墅裏(其實就是按照美國SINGLE HOUSE的樣式蓋的,很俗氣)。可聽說那些房主兒中有不少山西礦主(也就是開私人小煤窯的)。他們不會有很高的知識水平吧?說不定過去也就是鬥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怎麽會這麽有錢?這我就不想細說了。想到這兒我的血壓更高了。 (01、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