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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特像注射了興奮劑,在床上狂蹦亂跳,把內褲高高拋起,那玩意兒並沒有想象中的巨大強悍。當濃烈的Boss香水味襲來,她感覺自己被一隻毛茸茸的熊撲住。
當然孜孜的第一個男人是木慕。整個高中時代,他們被朦朧的欲望所折磨。他們在書房做功課,心照不宣地等著木慕的母親出門。她很磨蹭,出去打個麻將也要試好幾套衣服,在鏡子前照個把小時。孜孜豎起耳朵聽著門外動靜,一股狂熱的暖流在腹部湧動。木慕眼睛盯著書,嘴裏輕微地呼氣。在大門關上的瞬間,他會將孜孜一把拉進懷抱。她乖乖地坐在他腿上,雙臂攀住他的脖子。他的腿有節奏的顫動,屋子裏靜得出奇,寫字台和書櫃似乎都釋放出甜蜜的氣息。他的手在她身上急切的揉捏,最後遲疑地停留在她的小腹。孜孜拉起他的手探索她身體的迷宮,盡管她對將要發生的事並沒有太多概念。意誌和欲望的激烈交戰讓他恍恍惚惚。他咬著她的耳垂說,等你長大,命有多久,我們就做多久。
孜孜十八歲生日那天,木慕的父母正好去郊遊。餐桌上擺著一套沒有拆封的奶油蛋糕。木慕迫不及待地把她從衣服裏剝出來,像剝一粒糖果。舌尖順著她的脖頸向下滑,又停在她的小腹上,這次木慕沒有停下來,探索著,,,
那時候,孜孜相信性愛是神聖的,她屏住呼吸,迎接他的衝擊,幸福到悲傷的地步。
而現在,性愛對於她,就像是飯後的甜點。吃不吃,吃什麽,都無所謂。
第二天早晨,孜孜醒了,望著熟睡的馬特。他的被子掀至肚臍,裸露著寬闊的胸膛和健壯的手臂,渾身的汗毛像秋季的野草。臉上有細密的雀斑,睫毛黃得發白,鼻子隆起的高塔,堅硬濃密的胡子從嘴唇蔓延到耳際。孜孜想,他是誰?我又是誰?地球上相距萬裏,毫不相幹的兩個人,為什麽躺在一起?
他們上午爬長城,中午吃全聚德烤鴨,下午逛頤和園。為了當好導遊,孜孜還專門買了本英文版的景點介紹。他們租了艘腳踏船,在昆明湖上遊蕩。馬特賣力地蹬船,咧著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孜孜戴著大框墨鏡,遐意地麵向太陽,手指劃過波光粼粼的水麵。
馬特突然說,如果我們結婚,應該會幸福的。
孜孜眼前不由得浮現出幾年後的一個情景:她在馬特的房子裏蓬頭垢麵地打掃衛生,身邊圍著兩個漂亮但異常淘氣的毛頭混血兒。他下班回來以後,為一些瑣事和她爭吵。她沒收入沒地位,隻好把怨氣壓回肚子裏。如果打電話向家人傾訴,一向排斥異國婚姻的母親會火冒三丈地說她自作自受。當她開始思念國內的朋友時,他們還在羨慕她交了好運。
於是,孜孜斬釘截鐵地對馬特說,以後永遠不可能比現在更幸福。他納悶地聳聳肩。
傍晚,他們在天倫飯店門口愉快地道別。馬特還拿了一支餐廳花瓶裏的紅玫瑰送給她。孜孜乘著出租車絕塵而去,結束了剛剛逝去的二十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