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1)
2017 (1)
鵑鵑原本在美國工作,公司給她的待遇很好,再加上單身,生活過得很逍遙。前一陣子她住在臺灣的母親罹患腦瘤,開刀後復原得很慢。鵑鵑立刻請調回臺,找了間公寓,把母親接到身邊就近照顧。
鵑鵑不是家中的獨生女,上有大姐,下有弟弟,但是隻有她放棄原本的生活,承擔服侍母親的責任。她大姐偶爾給她一筆錢,當作是孝親費,此外很少露麵,更別談關心自己母親的現況,好像出點錢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母親推給妹妹。
我們這些鵑鵑的朋友看不過去,紛紛提醒她要找大姐和弟弟談清楚母親的事。鵑鵑保持她一貫的優雅從容,靜靜的說:「照顧媽媽是我的福氣。」原本為她打抱不平的我們,聽了這句話,頓時沉默起來。難怪從來不曾聽她抱怨,自認享有「福氣」的人,怎麼會向人訴苦呢?她總是耐著性子尋找適合母親的飲食配方和復健機構,珍惜與母親相處的時光,鵑鵑忙著張羅都來不及了,哪有閒功夫喊累叫煩哪!
在鵑鵑細心打點下,病情不大樂觀的母親,身體竟一天天好起來,母親想要康復的意願也啟動了,甚至會離開臥房到屋外走走。原本令人覺得沉重的擔子,因為鵑鵑懂得惜福,居然化作豐盛的禮物。
現在,鵑鵑成了大家的強心劑,每當我們遇到困難,或者受了委屈,習慣性的退縮、放棄、抱怨或指責別人時,總會想起她的話。在我們這一群朋友中,開始流行一種句型:「能多做一點是我的福氣。」「孩子不聽話,耐著性子引導他是我的福氣。」「擠公車沒位子坐是我的福氣。」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多少帶著點自我解嘲的意味,有時也是開玩笑,但不知不覺中,我們看待周遭人事物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原來好福氣也是會傳染的。
人的味道
一看到這一個標題,你一定會覺得奇怪,人會有什麽味道?
龍應台寫過一篇文章,題目就叫做《人的味道》。文章比較的是中東和瑞士的生活情形,也可以說是不同民族或文化的特性。在管理有序的瑞士,在人和人刻意,或者說開始是刻意之後已經形成了自然保持的距離中,龍應台覺得缺了一點人的味道。在嘈雜熱鬧的中東地帶,生活與人的氣息就像那裏的熱浪一樣,隨時隨地滾滾地撲麵而來,但在其中卻似乎缺少了一些距離和有序----這些被認為是更高度文明的征象。
但我在這裏想提起的這個話題,卻不是因為龍應台而起的,而是因一位師姐,一位心手皆巧的師姐。用了一個形容詞做定語,自然要給出一個例子----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師姐愛花懂花(請不要輕易看過這個懂字!)。因為愛花有懂花,我的老師所在之處自然常有花香隱隱。在柳州是這樣,廣州是這樣,就是到了Prague也不例外。
可是這一次,在Prague看花買花,師姐看出了一點不同來:
“這裏的花,真的很漂亮,可是,卻沒有香味。因為它沒有香味,讓人的感覺就像橡膠花一樣,但觸摸葉子和花瓣,你又可以肯定它的確是真花。”
我聽了師姐的話,不禁有感而發:
花如此,人也如此呢。很多時候我們活著,感覺裏也就像橡膠人一樣呢,因為實在沒有活出人的味道來,但一看那模樣,不折不扣地的確是個人。
能沒有花的香味,也不算是最讓人難過的了。更讓人難過的是,我們活著,活著,活出了很多----或者說太多----的味道來,那些味道,卻全然不是怡人的清香,而是,而是----
唉,還是留一點想象的餘地吧,也省得我絞盡腦汁去選詞。
說到花,想起台灣作家林清玄的一篇文章來,正想找,卻不經意地就在文學城品茶小軒的論壇上發現了它,真是高興。更高興的還有一則,是粘貼這篇文章(片斷)的作者,他的blog的標題是:萬善根本從師出----(為了切合花的主題,我權且改一個字吧,改成:萬香根本從師出。)
甚喜,甚喜!
什麽時候,我要去會他一會----希望也是一個愛花懂花惜花的人。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