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說你怎麽到德國來了,出差嗎?”詹亦佳突然話鋒一轉直接說道:“今天是跨年夜了,怎麽不和家人在一起呢?等一下我要去超市買菜,女兒回家吃晚飯。”詹亦佳不想再拖延下去,有一句沒一句的不知會聊到什麽時候,可又能聊出些什麽呢?還是趕緊采辦年貨準備晚餐要緊。
廖進易沒想到詹亦佳一下子那麽直接,放下咖啡杯子,抬眼望著詹亦佳緩緩說道:“我離婚了,這次出差到荷蘭,順路來看你的。”“是嗎?難得你有心了,要不我送你回酒店吧,我真要去超市采購今天晚餐的食物了,還要去接女兒呢。”詹亦佳根本沒抬眼就起身準備結賬走人。“佳佳,你,你真得那麽急嗎?”廖進易急切地起身伸出手想去拉詹亦佳,這時,詹亦佳背對著廖進易轉過頭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是的,我很著急,我必須現在去超市了,如果你想搭車,我可以送你一程,如果你想續杯,那我先走了,你自便,祝你新年快樂!”說完,轉過頭拿著外套徑直走到櫃台前付了錢後,一麵穿上外套一麵走出了咖啡廳。廖進易看著詹亦佳的背影,那些客套話冰冷地一字字敲在他心裏,他終於失落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手遮著臉喃喃地說著隻有他自己聽得懂的字句,很久沒有抬頭。
詹亦佳開著車聽著收音機裏歡快的歌曲,心裏沒有一絲漣漪。當年離婚時衝動地給廖進易的那個電話算是割斷了跟這個人所有的牽絆,愛過也好,恨過也罷,都過去了不是嗎?如今再來糾結又何苦?那年從郝遠口中得知廖進易從別人手裏強來自己的太太的時候,詹亦佳就料到不久的將來這段婚姻肯定會瓦解,憑她對廖進易的了解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停止爭鬥,跟別人爭,跟自己鬥,直到精疲力竭才會消停,而他周圍的人都會被牽扯在他的爭鬥中。
如今想想當年的自己,詹亦佳覺得還是要感恩歲月留給自己一些可以在多年後跟女兒分享的初戀經曆吧。青春期的女兒時不時在晚餐時問起愛情,友情等問題,每當這種時候詹亦佳會很坦誠地告訴女兒自己當時的經曆。當年那五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以及在他們身旁的少女們,畫麵並沒有在那裏停留太久。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發生著變化,有的結婚又離婚了,有的結婚離婚後再婚了,有的跟女朋友分開後一直隻身一人,也有從大學戀愛一直到現在恩愛如初的。
時間就這麽悄然而至又到了年末,晚餐後詹亦佳看著麗娜穿上厚實外套,戴上帽子手套和圍巾後再三囑咐女兒不管碰到任何事情一定記得打電話給她,在女兒一句句“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打電話給你,媽,我走了。”的話語中關上了房門。穿著舒適居家服的詹亦佳走到女兒動手裝飾的聖誕客廳,嘴角帶著笑意慢慢地收拾餐碟,啟動洗碗機後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那張深褐色鋪著白色羊羔絨的搖椅上聽著遠處近處傳來的一陣陣鞭炮聲慢慢地享受著這份寧靜,不多不少,隻恰到好處的溫馨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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