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會（28）

聚會中唯一的女性，郝遠太太，戴營這時終於開口說話了，“其實，我是你們中間最後才認識詹亦佳的，以前的事情郝遠或多或少跟我提起過，當時看到她的時候隻覺得她瘦，但能看得出她很倔強。廖進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從一個女性角度來講，我真覺得她為了你真得該做的都做了。你不知道，她出國前還特意到醫院裏找了我和郝遠，說是跟我們道別，可說得最多的是讓我們有空多跟你保持聯係，還希望你能找到個你父母稱心，你也滿意的太太。她到底要有多大包容心才能說出這些話？她比我們小啊，你們之間的種種隻有你最清楚，可當我聽到她這麽囑托的時候真覺得她太，太，哎，不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戴營說完，起身走出了套間。

郝遠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聊開了：“她第一次帶女兒回國探親的時候，我和戴營帶著我們兩個兒子去她家，她跟從前沒啥兩樣。隻是她現在臉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不少。哎，真不知道這麽個瘦小的女生自己怎麽撐下來的，跑到個那麽遠的地方還離婚了，這都是什麽呀。”說著郝遠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南京路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不自覺地說道：“她曾問起怎麽做鮮肉月餅，還自稱現在自己的手藝都快能開飯店了。嗬嗬，誰能想到這麽個小姑娘居然能在兩個小時內搞定四個冷盆，四個熱菜，還有一鍋熱湯？從她朋友圈發的照片來看，她現在挺享受做菜過程的，畢竟女兒也愛吃中國菜，她就照著菜譜做。”

廖進易臉色煞白，好像有人把他徹底打蒙了，當聽到郝遠夫婦聊起詹亦佳的時候，他腦海裏想到的是詹亦佳的臉，那雙眼睛和纖瘦的肢體，並不是下廚做飯的詹亦佳。他突然發現原來他對詹亦佳根本不了解，甚至還不及郝遠夫婦。“你，你們怎麽聯係到她的？能把她微信給我嗎？我想知道她的境況”廖進易幾乎乞求似地看著郝遠的背影，“郝遠，把佳佳微信給我吧。”

“你還想怎麽樣？去找她？去再續前緣？”這時，郝遠轉過身來直視著廖進易，“她一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又何必再去打擾她，她如果不是因為你會走得那麽遠嗎？何況她家裏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聽到這裏，廖進易癱坐在椅子上，慢慢低下了頭，“我，我，真得，真得不，，，，，，”沒人聽得清廖進易說了什麽，隻見他開始雙肩聳動，抽泣聲很快變成哭聲，他雙手握住台布，越捏越緊。“廖進遠，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想我能代表這裏其它人說這句話，你真得對不起詹亦佳，也配不上她。你覺得你能給她幸福，可你想過沒有，在一段成熟的感情關係中，怎麽可能隻有你一個人說了算？詹亦佳在該戀愛的年紀卻收到你的求婚，你有沒有給過她時間，空間並尊重她的意願？你認為你愛她的方式是對的，可你有問過她，她想要的愛人是什麽樣的嗎？你的霸道把你們的愛情給毀了，可到最後她都沒說過你一句，還讓我和戴營多照顧你。有時候我跟戴營看著以前的照片真得不敢相信，那些年我們真得走過那麽多美好的光陰！”

這時，關一起身走到郝遠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試圖打圓場：”好了，郝醫生，你就別再數落廖兄了，都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了，再去多想從前有啥意思？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還能怎樣呢？“郝遠看到剛走進來的戴營說道：”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誰能把廖進易送回家，他這副樣子要麽叫代駕要麽打車，要不關一你開車送他回去吧。“”行，我開車送他回家，你放心吧。你們夫妻倆明天都要上班的，我們仨沒啥事情，我今天一定把廖進易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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