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民國的混世魔王之雙麵人生
飛哥
話說這山東,實乃人傑地靈之處。據傳盤古開天之後,天地崩裂,而洪水泛濫。四方妖孽,尋穹頂開裂之處自其它部洲魚貫而入南瞻,悉數墜落東土。女媧帝煉彩石以補之,以阻眾妖。將所餘彩石墜於山東,化作泰山而鎮妖,建岱廟以善誘諸魔。而後,才古有這水滸一百單八將,大鬧趙氏江山;今有這郭大俠,逃出東土,以油管之利器,洶湧爆料,鬧得天朝殿宇搖晃、人設崩塌。此話暫且不提。
話說這民國時間,又一混世魔王,橫刀立馬而出,此人名曰張宗昌(1881年—1932年),字效坤,山東省掖縣人(今山東萊州),生得身材魁偉、相貌英武,引無數英雄競相結拜。大智若愚而叱吒南北,欲救民於水火,然終不得法,投於奉係委身軍閥。卻獲綽號“狗肉將軍”、“混世魔王”、“三不知將軍”、“五毒大將軍”、“張三多”之諸多美名。孰知眾口鑠金,實乃世人聳人聽聞、混淆視聽、嫉賢妒能之毀譽所致。
隻可惜,天人共妒,英年早逝。為奪山東而再起,不聽母戒,勇赴蹈火。酒席宴上,為虛情假意所惑,豪然將隨身手槍贈與賊友。大帥乃悍匪出身,一生戎馬,槍法精準,否則亦可自保。臨別濟南火車站,為地方軍閥韓複榘設下埋伏而射殺。後者謊稱為山東省政府參議鄭繼成替其父鄭金聲報仇所為。
然而,這張宗昌雖誌在舞刀弄槍、獨霸一方而立,卻有著不為人知的塗鴉文學的別樣人生。千年之附庸風雅,難與爭鋒。因此獨辟蹊徑。玉食已久而思窩頭,厭於偽娘而盼犀利。大帥的佳作連連,帶來的是混世魔王的義氣匪骨,會讓你覺得“春風十裏不如你”的索然無味,和“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的扭扭捏捏。其文風,氣勢上不輸主席詩詞的豪氣。
比起同鄉詩人李清照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之對英雄的脈脈追慕,張大帥卻用打紅而唱黑的直白,視政治立場如糞土,悍然選邊而站,一股英雄之勇武,豪然躍於紙上,如此粗魯的藝術手法,遠勝清照而為熾烈的陽光,如同寒光一閃的鋼刀而嚇破敵膽。倘若民國之將領皆有效坤之豪情,豈有這倭國殘虜肆虐之苦?為救民於水火,不惜仗劍問天,敢叫玉皇爺爺抖三抖。且看這豪情三首:
《笑劉邦》
聽說項羽力拔山,嚇得劉邦就要竄。
不是俺家小張良,奶奶(的)早已回沛縣。
《大風歌》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
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
《求雨》
玉皇爺爺也姓張,
為啥為難俺張宗昌?
三天之內不下雨,
先扒龍皇廟,
再用大炮轟你娘。
曾經早年有相聲一則,內有打油詩一首:“遠看城牆鋸鋸齒,近看城牆齒鋸鋸,有朝一日倒過來,上頭鋸鋸,下頭不鋸鋸”。實再讓人忍俊不禁。然而這番笑料卻來自大帥之佳作:
《遊泰山》
遠看泰山黑糊糊,上頭細來下頭粗。
如把泰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詠閃電》
忽見天上一火鐮,疑是玉皇要抽煙。
如果玉皇不抽煙,為何又是一火鐮?
《詠雪》
什麽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
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呀篩石灰。
捧腹源於生活,大智若愚而見於簡單明了。雖出身行伍,但勇於跨界,成為明察秋毫的生物學家、地理學家:
《大明湖》
大明湖 明湖大
大明湖裏有荷花
荷花上麵有蛤蟆
一戳一蹦達
《遊趵突泉》
趵突泉,泉趵突,
三個眼子一般粗,
三股水,光咕嘟,
咕嘟咕嘟光咕嘟。
《遊蓬萊閣》
好個蓬萊閣,他媽真不錯。
神仙能到的,俺也坐一坐。
靠窗擺下酒,對海唱高歌。
來來猜幾拳,舅子怕喝多!
《破冰歌》
看見地上一條縫,
灌上涼水就上凍.
如果不是凍化了,
誰知這裏有條縫。
“張三多”不是浪得虛名,愛江山亦愛美人。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飛哥亦說“女人不騷,男人不嫖”。所以,才有“攬雨漪之王側,尤出軌於朝陽”之驚聞。這妻妾成群,也是大帥引以為英雄的資本:
《無題》
要問女人有幾何,
俺也不知多少個。
昨天一孩喊俺爹,
不知他娘是哪個?
此處一首遺作疑為亦出自大帥之手,但尚無考證。因此,隻當道聽途說之橋段。據民間大鼓的戲說所傳,民國文化重臣胡適對大帥的匪文蠻詩居高臨下、頗有微詞。一次,酒席宴上巧遇,大帥頗為不滿,欲還以顏色。酒色正酣,於是寒暄於胡適:“先生乃我民國文化之大儒,俺張宗昌有意討教,當場賦詩一首,欲請先生賜題可否?”胡適心想:你這草包元帥,恐也出不了什麽幺蛾子,無非是些市井歌謠的荒誕之作罷了。可嘴上卻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不敢不敢,還請大帥賜教!”可真的到了趕鴨子上架之時,這草包元帥還真的有些為難而精殫慮竭。不想,一時突覺內急,而靈感閃現。命勤務兵筆墨伺候,大帥欣然提詩於牆上:
大炮一響城門開,
一堆皇帝走出來,
五個仙女迎上去,
兩個衛士站起來。
題罷,囑胡適道:“就請先生賜題於牆上,略有失陪。”隨後將筆遞與先生,轉身離去。這民國大學士,沉默良久而匪夷所思,不知所言何物。少頃,大帥回歸,見胡適仍擎筆呆望,當即撫掌大笑,欣然奪筆而在牆上寫下:《呼屎》二字。眾人恍然大悟,遂捧腹大笑。胡先生羞愧難當,亦欽佩不已,遂與之結拜。此戲說僅為飛哥依大鼓而杜撰,無從實考,一笑了之。
忽一夜,飛哥夢中見大帥,披掛仗劍,拱手言道:“都說俺是混世魔王,務請飛哥代為鳴冤叫屈以正清白。其實,俺是無厘詩派的開山之祖,是最接地氣的民國詩人!”
遂生此文。